话说,刘钺与子义聊了一夜。.感觉天色渐明,刘钺拿了把剑插在腰上,叫上子义一起出帐巡营。时间大约是凌晨四点,洛阳农历十月的寒风吹在脸上像尖刀划过一样。刘钺呼吸了一口帐外清新的空气,将身上的披风裹了裹紧。踱开脚步,把每一个营房挨个的走过。听着营房内外出士兵沉睡的鼾声。刘钺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他对这些士兵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或者说只要是跟刘钺有关系的人,他都会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好好从战场上活着回家,虽然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刘钺会尽力,尽力在夜里多巡一次营,尽力在决策时多一分谨慎,尽力在战场上少死一个士兵。
“子义,如果我们不能回二十一世纪了,会怎么样?”刘钺问。
“不管回不回得去,舍得一身剐也要把董卓杀了!”子义说。
“你还真较劲了,我们不杀董卓,吕布也会杀的!”刘钺说。
“呸,难道还要赔上一个貂蝉给那老贼糟蹋吗?”子义说。
“那倒也是。”刘钺说,“在洛阳居然没有到王充府上去看看貂蝉。”
“哈哈,你这色狼,去了王充也不会让你见啊。”子义笑着说。
“嘘……”刘钺示意子义小声,“那边军营好像有声音。”
刘钺跟子义轻轻朝声音的方向靠近。原来是睡不着的士兵在聊天。
“这次出征不会真要和白波军打吧?”一个士兵问。
“唉,遇上了就跑吧。我们才多少人。将军又那么年轻。”另一个士兵答道。
“是啊,我见过的将军个个都是五大十粗,面相凶恶。咱们这个将军白白嫩嫩的,能行吗?”
“长得倒是很高,可是看上去是个贵族子弟,估计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可恶。”听到士兵在背地里议论刘钺,子义正要冲进去理论,被刘钺止住,悄悄拉到一边说:“我们确实是年轻没经验,士兵议论也是正常。等来日在战场上我们显露了本事,他们自然就会信服。”
“哼!”子义还是没法收住怨气,“下次别让我再听到!”
刘钺笑着拍拍子义的肩膀说:“以后要忍的地方还多着呢,小不忍则乱大谋。走,回营帐睡觉去。”
倘若说,刘钺一点都不在乎士兵对自己的议论,那是不可能的。刘钺不想在这个时候冲入帐去,士兵只会被自己的将军身份吓个半死。他希望等天亮的时候在所有的士兵面前堂堂正正的去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第二天他一直在找机会,直到看到几个军官在校场比武。
“这俩人是谁?”刘钺问旁边的副将李欢。
“禀将军,那位大胡子军官名叫张貊,身高八尺,是军中出了名的大力士,单手能举两百来斤的石锁。另一位军官叫燕平,虽然身高只有七尺,却是出了名的扑跤名手。”副将李欢答道。
“这两人比武,谁更胜一筹?”刘钺问。
“虽说张貊神力过人,但扑跤不一定看力气,倘若着了燕平的道,就是有千斤的力气也是白费。”李欢说。
“嗯,很好。”虽然,三国时期对于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还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但在李欢这些军官的心里却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
“好!摔他!摔他”围观的士兵呼喊着。
校场上两个人跟转灯笼似的扭打着,燕平左躲右闪,身手异常敏捷。张貊仗着自己力大,心里想着一把擒住燕平将他重重摔出。怎奈何,每次就算拿住,也总是被燕平巧妙的化解。
“好身手。”刘钺不禁叹道。刘钺和子义本觉得,以一米八几的身高,在这普遍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年代,一定是占尽优势。像关张赵马那样的猛将毕竟少数,万万没有想到连燕平这样一位普通军官,竟然已经对格斗中力的应用有如此高的认识,他开始担心自己的武术知识在这个年代究竟能先进多少?昨晚还在心里信誓旦旦的想证明自己,今天突然就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幼稚了。
“你这样只是躲闪,却又不能胜我,有什么意思!”张貊有些恼火。
“我还不曾打你,谁说我不能胜你?”燕平说罢一个探手,上步去拿张貊的衣领。贴近张貊时猛的一转,有如蛟龙翻身,背身一靠,想把张貊翻身摔出。没想到的是张貊双脚一沉,竟然重如泰山,纹丝不动。燕平一看势头不对,急忙回身,想要撤离张貊身边,却早被张貊狠狠一把抱住,从地上连人拔起,扔了出去。
“不算不算。”燕平一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哈哈,如何不算?纵使你再怎么滑头,你的力气不够搬动我,你又如何能取胜?”
“我看这两人平分秋色,燕平倘若不贸然进攻,张貊力气虽大也讨不到半点便宜。”李欢说。
刘钺想起了少林拳谚说的“大、笨、拙”,拳经上又有“一力降百巧”之说,力气大果然很有优势。但假设,燕平跟张貊都不出破绽一直相持下去,那最终力乏的人一定的张貊。燕平这样类型的人在战场的生存能力一定强于张貊,而张貊则在冲锋陷阵上大大勇猛于燕平。这是不同类型的人才,不同类型的格斗风格,所以不能妄下定论说哪种方式的格斗理论比较强。
刘钺突然想到,把这些有能力的士官挑选出来组成一个尖刀连,不就可以让军队发出最强的战斗力吗?
“命令后营的厨子杀两头牛,在校场上生火,煮两锅牛肉。召集所有士兵到校场集合我有话说。”刘钺下令。
集合号角响起,不一会儿,士兵就整齐的列好队形。看着校场上的两锅牛肉,一个个口水直流,却不知道将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张貊、燕平出列。”刘钺将张貊、燕平喊到面前,手指着两锅牛肉说,“今天,我要请大家吃牛肉,但是只有两只牛,三千人太多怎么分啊?在我们军中,有本事的人就可以吃肉,没本事的人只能啃骨头!”
刘钺问张貊:“你单手能举起多重的石锁?”
张貊回答:“禀将军两百多斤!”
刘钺以问:“很好,你平时用的兵器是多重?”
张貊回答:“卑职使的是一把劈风大砍刀重五十六斤!”
刘钺问:“军中可还有人使的兵器比张貊更重的吗?”
四下哑然,李欢回答说:“禀将军已经没有人用更重的武器了!”
刘钺说:“很好,张貊你把你的兵器取来给我。”
张貊回营取来了兵器,双手捧着交给刘钺,刘钺拿着劈风大砍刀,跳下点将台,提起气力,耍完了一套刀法。虽然稍微有点勉强却也是虎虎生风。众士兵不禁拍手叫好。刘钺借着收势将刀尾往地上一跺,喝道:“今天我给你们三个测试,通过任何一个就可以吃肉。第一个测试是,能用这把劈风大砍刀耍完一套刀法者可以吃肉;第二个测试是,能与燕平扑跤在十招内不倒者可以吃肉;第三个测试是,百步外射靶十箭皆中红心者可以吃肉。请诸位踊跃参与,合格者我将记于簿上,早后优先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