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房内虽然没在打牌,但是一帮等着看热闹的闲人,还是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苏畅揣着一百六十两银子,乐滋滋的前来打麻将,再一次遭遇大腿阵。苏畅着急之下,抱着小脑袋在大腿中乱拱,不经意间小拳头顶到了一人**悬挂的一堆……
“哎呦,那个孙子的老二乱插老子的蛋蛋,老子不是女人!”那汉子脸红心跳,大嚷。
不少赌客就地呕吐。
人群外立马来了两个身秀刺青的壮汉,上去一拳就将矮个打翻在地,边打边骂:“妈的,在如意赌坊还敢犯二爷的忌讳!”
打人比打牌好看,众人又围成了个新圈。
苏畅趁着人群换队形的间隙,挤到麻将桌前,将两个凳子摞在一起,坐上去才算在桌子上露出半个身子。
“刀疤脸,少爷我拿银子来了,看我不赢光你!”苏畅将一百六十两都放在桌上。
本来赌鬼正和麻神老头斗嘴,半路却杀出一个童年程咬金,还直揭自己的痛脚,怒极反笑:“好!大爷就陪你玩玩,看谁赢光谁!”
牌仙收起纸扇,温和笑道:“呦,一百六十两银子,真不少。那几位长辈就陪你打几把,不过说好了,输了不许哭!”
赌鬼冷哼,心道:“就你这笑面虎心最毒,激孩子拿银子来赌。也罢,送到手的钱没有不要的道理。不过陪着这没断奶的小娃娃打太没面子,不如底注弄大些,几把赢干小娃娃的银子,免得费时。”
心念一转,赌鬼说道:“总打一两银子的底注太无趣,我们玩十两银子一番的怎么样?娃娃你敢吗?”
“有何不敢,底注越大,你输得越快!”苏畅没有金钱概念,只和刀疤赌鬼对着干。
反正都是必赢的,另外两人自然没有意见。
当下苏畅坐镇东方主位,南面是躬背麻神,对面是书生牌仙,北面下家是刀疤赌鬼,就这样,一老一小,两中年人的奇怪牌局开始了。
麻神、牌仙、赌鬼都是麻将高手,在码牌的时候就用起了手脚,不仅记住了大部分牌的位置,还将自己面前的牌码的对自己最有利。
几息之间,三人已经整齐的码好,笔直的如同凉州的城墙。反观苏畅,一张一张牌的摆放,费了半天时间,才勉强的码成蚯蚓形状。
看看三人码的牌,苏畅小脸一红,说道:“太难看了,看来得用点真本领!”
突然苏畅的小手快速的在牌上穿梭,看的三人个老手眼花缭乱,不一会,也码出一段城墙。
苏畅这一手码牌手法,是在玛法马戏团里学的,教苏畅的老师傅能同时扔出几十个小球,抓住又抛起,丝毫不乱。苏畅没学到精髓,但是用来码麻将牌还是绰绰有余。
“不好!”三人暗道。本来三人已经记下来苏畅面前麻将牌顺序,可苏畅这么一搅合,三人眼力跟不上,对那一摞牌彻底的失去了掌控。
“这孩子有点门道。”老成的麻神隐约有些预感,随即又放下心来:“再厉害的娃娃还能厉害到哪去,还能比我这几十年的老麻将会玩牌?”
赌鬼道:“看不出来,小娃娃还会一手,你坐庄打骰子好了,免得输了说我们欺负你。”
苏畅的麻将经验也就看了三人刚才打的几把,那会打什么骰子?怕自己出丑,苏畅眼珠一转,有了主意:“用读心术看看怎么打骰子。”苏畅的魂力在赌鬼的脑中转了一圈。
赌鬼正得意中:“哼哼!除非这小娃娃打五或九,否则找到我们任意一个的头上,按我们的牌路抓牌,几把就赢光你这小兔崽子!”
“看谁赢光谁!就打五点或九点。”苏畅一边对着赌鬼坏笑,一边抓起骰子扔在桌上。
两个骰子滚了几滚,一个停下是个四点,另一个马上就要翻成两点。
苏畅一看要遭,立即用他精湛的魔法操控力,对着骰子用上了迷你型的风系法术。微风恰到好处,骰子摇摆了几下,一个侧翻,变成一点。也幸亏大汉国这里对魔法的效果削弱的十之**,要不再小型的风系法术,也会被三个老油条察觉到。
赌鬼一皱眉,心道:“小崽子运气倒好!”见苏畅愣着不动,不耐道:“愣着干什么,再打一次啊!”
苏畅心里正得意,听赌鬼催促才知道骰子要打两次,抓起来如法炮制,打了个五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巴巴的看着赌鬼。
赌鬼怒道:“你这小鬼头是真不会还是装的?在这里抓牌啊,陪个屁大的孩子玩牌,真晦气!”
苏畅掩耳盗铃,怕人看出他是个新手,说道:“我只是在想赢你多少银子好,你真当我不会玩啊!”顺着赌鬼所指,抓起四张牌,抓牌方法苏畅之前看到过,还是会的。
几下抓完,苏畅的牌是副万字清一色的牌型,幸好之前见赌鬼糊过一次,知道不是万字牌就要打出,随手扔出一张八筒。
这局奇葩麻将,正式开始。
赌坊的内房,刚与苏畅赌完大小的三爷垂手而立,恭敬地站在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面前。
那汉子正如常的坐在躺椅上,转着手里的三个玉球,在听到三爷说道一个娃娃能听出静音骰之后,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开,目光如电。
“噢?还有这等奇事,苏畅?有意思,我亲自去看看。”那汉子慢慢起身。
三爷恭敬地说:“那小娃娃现在在打麻将,我听他说的意思,和刀疤六有点过节。”
“刀疤六这次怕是要破财了。”
“二爷,您是说,那娃娃不禁能听骰,还会麻将牌技?”
二爷点点头:“只是预感,去看看便知。”
话说这位被称为二爷的人,是凉州城一霸,如意赌坊的主人,本名朗二,道上的人都尊称他为二爷。被称作三爷的是郎二的跟班,原名叫做王二平,跟了朗二后就改名为王三平,是这如意赌坊的二把手。
正在前厅打牌的苏畅还不知道,他小露的一手读心术,已经惊动了赌坊的头号人物。
此时牌局过半,前面有闲张苏畅还会玩,不是万字就打出去,可现在他的牌是:一一一二五五五六六六八八**,十四张万字,苏畅连麻将规则都没弄明白,更别说这种复杂的牌型了,二、九万随便打一张就可以上听,愣是看不出来。
这一张牌,苏畅磨蹭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脾气暴躁的赌鬼怒不可释,脸上的刀疤都恨不得化成毒蛇来撕咬苏畅。
赌鬼怒道:“一张牌磨蹭什么,再不打老子先扇你个大嘴巴子!”
“着什么急!”苏畅嘴上不依不饶,心里却想:“不会打,还是用老办法。”
苏畅看着赌鬼就不爽,捏起一张九万,直接读心术拍过去。
“还以为玩的不错呢,这就出昏牌了,打了九万,老子一碰,十三幺就听牌了,这把就是我糊了,而剩下三张二万都在牌尾,这小子没糊了,哈哈!”
赌鬼心里正得意呢,却不知道他被苏畅读了个通透,也亏得和苏畅打牌的这几个人都是高手,连他手里牌都一清二楚。
苏畅坏笑着把九万放回去,又挑了一张一万,这回朝赌仙用读心术。
“傻帽!有听都不会看,打二万才有一线糊牌的希望。”
苏畅又把一万放回去,拿起旁边的二万扔出来,笑嘻嘻道:“看你这么急,给你个二万碰一下。”
赌鬼是十三幺牌型,还差一万和九筒,那里能碰二万。见苏畅打牌又没如他的意,恨恨的抓牌。
麻神佝偻着背,心头雪亮:“一张牌、几句话,就把刀疤六给弄的大怒,扰乱他的心境。打出的二万,既没人吃碰,自己又有糊牌的希望……这孩子不简单哪!”
又过一圈,轮到赌鬼抓牌,这张牌是他唯一没有记住的几张牌之一,抓起来一看,竟然是正缺的九桶,当下大喜:“十三幺听牌,单糊一万!那小崽子手里有三个,剩下唯一的一个,下一圈正好是我抓到,哈哈,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啊!”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赌鬼怕是来不及乐了,因为不止他一个能记牌。
“哼哼,自摸十三幺,十两银子一番,一人就是一百三十两银子,好大的手笔。老头子要是聪明的话就打一张三条,我们俩拼着不糊,也不能让刀疤六自摸。”牌仙打牌的同时,偷眼看了麻神老头一眼,老头子依然低着头,像是睡着了一般。
“不好,难道老头子没记牌?”牌仙大急,把打出的牌重重的摔在桌上,意在提醒老头。
老头目无表情的抓起牌,牌仙心中大骂:“这死老头害死我了,我赔着输一百三十两银子。”
“三条。”老头子继续低着头,语意双关的说道:“年轻人,打牌不要着急,着急就容易后悔。”
“这个老东西!”牌仙和赌鬼心中同时大骂,不过一个是被破坏了自摸而骂,一个是不用输钱喜极而骂。
“碰!”牌仙不着声色的碰牌,打出一张二条。
窜了牌序之后,本来该赌鬼抓到的一万就被苏畅抓到。
赌鬼不停心里大骂:“老不死,死书生,两个狗东西合伙坑我!”他却丝毫想不起自摸一万要银子的时候,自己不会对两人少要半两。
赌鬼心中不停念叨:“小崽子抓到一万,打出来,千万别杠!千万别杠!”
赌鬼不在心里念叨,作为麻将白丁的苏畅,还有打出一万的希望,他这一祈祷,心中念叨那点事,在读心术的逼供之下,供认不讳,事情自然向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杠!”苏畅嘴里喊道,可是怎么杠却不知道。看麻神老头还算和蔼,有求于人,再按之前称呼习惯直呼老头,那肯定没戏。在考虑了自己年龄之后,学着普通五岁小孩的样子,甜嘴问道:“老爷爷,怎么杠牌啊?”
麻神一愣:“都这时候了还玩什么心里战,刀疤六没糊了,我和牌仙为了破坏他抓一万,都拆了听,现在只有你这小子有一线糊牌希望。”
由于苏畅要杠牌要从末尾抓牌,那里正是被苏畅摆牌时混乱顺序的地方,三人记牌的死角,除非他连杠四张自己要的万字牌,才有糊牌的希望,不过那种几率实在是万中无一。
“扣下四张要杠的牌,从你那里抓起一张。”麻神老头暗想反正苏畅没有糊牌的希望,嘴上叫的又甜,管你要演什么戏,配合一下也无妨。
“谢谢爷爷!”苏畅扣下四张一万,心中暗爽,原来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啊,看来不能一味的当老头子了。”
苏畅抓起来一看,是张八万,正好又凑成四个。
“还杠!”
麻神立即有不安的感觉:“这样杠下去不妙啊,那几张牌偏偏没看清是什么……”
“再杠!”苏畅有抓了张五万。
赌鬼撑不住气,站了起来:“妈的,我就不信你这小鬼还能连杠四次!”
苏畅也不知道杠有什么用,只是看着赌鬼着急,心中就得意,心想最好一路杠到底,气死你这个刀疤脸。
“继续杠!”众人怕什么,苏畅抓什么,这次杠了六万。
牌仙也急的站起来,也不管别人会不会知晓他会记牌,张口骂道:“妈的,这把牌透着古怪!刀疤六手上有两个九万,我就不信你还能自摸九万!”
赌鬼一脚踏着凳子,探过身子恶狠狠地盯着苏畅。
只有麻神老头平静的道:“坐下吧,不该他糊,他一辈子也摸不到,该他糊,我们拦也拦不住。”
赌仙心中怕极,苏畅这要是把九万摸上来,一人就是三百二十两银子。顾不得仙家风范,帽子掉了,扇子也扔了,晕红的血色从脸上红到脖子根。
苏畅在玛法见惯了大风大浪,当然不会被赌鬼和牌仙的怪模样吓到,迎着两道杀人的目光中把牌抓了起来。
“咦?两张九万?刀疤脸,你说打哪张牌好?”苏畅一下把牌亮开,让赌鬼帮忙出主意,两张牌落地,赫然是三人最不想看到的——九万。
外面人群顿时像烧开的水,沸腾起来:“糊了!糊了!真的糊了!”
“清一色加四暗刻!”
“还有十八罗汉!”
“从来没见过谁糊过这么大的牌,一下就几百两银子!”
“这是谁家孩子?娘胎里就学打麻将吗?”
“妈的……你个小兔崽子扮猪吃老虎!”赌鬼怒极,以为苏畅是在糊牌后戏弄自己,左手一把抓住苏畅衣领将他拎起来,右手慢慢的向腰间摸去,眼神里喷发的是滔天的怒意。
“自摸清一色六番、四暗刻十三番、十八罗汉十三番,共三十二番,底注十两银子,总计每人三百二十两银子。刀疤六,区区三百二十两银子你就要为难一个小孩子?如果手头紧,我可以借你一些应应急。”出来的正是如意赌坊的大老板——朗二爷。
“哼,今天给二爷个面子,小子,你别让我在凉州城遇到你!”赌鬼见朗二有意维护这小孩,又是自己输钱在先,占不到理,顺着下了台阶。将苏畅扔回椅子上,掏出三百二十两银子,愤然砸在桌子上,扭头就走。
赌仙失魂落魄,扔下银两,什么话也没说,向朗二拱拱手,灰溜溜的离开。
麻神老头慢悠悠的站起来,怀里摸出银两放在桌上,晃悠悠的迈着步子,慢慢离去,空中只余老头子的自言自语:“终日打雁,让雁啄瞎了眼。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