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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柔柔惺忪的睡眼,头有点晕。.他还依稀记得昨晚被苏大叔扶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自酿的米酒,入口顺滑,不小心就喝过了头。祁山晃晃脑袋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凉水。这几天有很多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而最让他放不下的就是苏宁的下落。祁山认为山上那只蹩脚的猪头说明苏宁已经穿过了山洞,他身上一定连半个钱也没有,看样子也不会走得太远,在这一带找到他的机会比较大。“不如让小依带我到处逛逛,说不定可以找到宁子。”他打定主意后,连忙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走到大门口,正迎上兴冲冲赶来的苏依水。“祁山哥!”苏依水看上去心情很好。祁山道:“我正想去找你,想不到你就过来了。找我什么事呢?”苏依水说:“当然是好事啦!来啊来啊!”她拖着祁山往外走。“到底什么好事啊!不是想把我卖了吧?”祁山发现苏依水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苏依水哧地笑出来:“卖你太麻烦了!不要啰啰嗦嗦啦,我不会害你的!”
苏依水一直把祁山拖到了镇外一块平地上。天阴沉沉的,湿热的潮气被渐起的狂风吹得七零八落,和着沙石和树叶打在脸上,时而一道枝枝蔓蔓的电光划破厚实的云层,接着滚滚雷声仿佛从世界的另一头呼啸而来。祁山哭丧着脸说:“小依~你到底想干嘛?这算哪门子好事啊!”苏依水道:“真笨!我是带你来充电的啊!”她兴奋地指着刚刚划过天际的一道闪电说,“快把日月宝镜拿出来啊!一会儿闪电没了!”祁山彻底服了这个姑娘:“苏姑娘!你太有想象力了吧!在这里充电,你不如让我在这里举根铁棍。”“这是为何?”苏依水用傻乎乎的眼神看着祁山。祁山欲哭无泪地说:“因为这样我比较容易被烤熟。”苏依水还想问,一阵瓢泼大雨忽然降临,把所有的疑问和火气都浇灭了。祁山从胸前抽出他的防水外套:“还好哥带了防水外套!”苏依水钻进祁山用外套撑起的小棚子里,说:“难怪今天见你就觉得有些奇怪,原来胸前塞了这个。”祁山道:“少废话!快跑吧。”
防水布防得了小雨防不了大雨,跑到最近的一个亭子时,两个人已经成了两只落汤鸡。苏依水撅着小嘴嗔道:“都怪你!”祁山冤枉地说:“怎么又关我的事?”苏依水在亭子中间的石凳上坐下,说:“要不是为了让你充电,我才不会被雨淋成这样呢。”祁山坏笑着说:“我看是你自己想照宝镜吧!”苏依水急红了脸:“才不是呢!我是想看看这充电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情绪仿佛起伏的潮水般,忽然变得低迷起来,低着头,轻轻地说:“若是知道怎么充电,爹爹也不会再受他们的白眼了。”水珠顺着她的粉腮滴在了亭子的石板地面上。
祁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走到苏依水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温柔地说:“告诉我怎么帮你。”苏依水的泪水和委屈都像开闸泄洪般涌了出来,埋在祁山怀里呜呜地哭着。祁山两手扳着苏依水瘦削的肩膀,轻柔地说:“别哭,我真的会帮你。”苏依水抽泣着慢慢坐直身子,像是连体婴慢慢地被分开一样,一根晶莹的鼻涕藕断丝连地挂在两人之间。祁山无奈地将苏依水又拥回到自己怀里:这么尴尬的时刻,不这样还能怎么样?他叹了口气,道:“小依,既然你不知道从何说起,不如我问你答,好吗?”苏依水在祁山怀里点了点头,仍是轻轻抽泣着。
“呃,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苏家对这个山洞这么重视,连披秀山上的一草一木都不能破坏呢?”祁山觉得一切让他困惑的事情的源头就在于此。
苏依水不肯抬起头来,只在祁山怀里含含糊糊地说:“那是太爷爷的爷……呃……爷留下的话,苏家的子孙……呃……都不能进入那个山洞,也不能随便破坏山上的东西。”
祁山半推测着说:“所以你们认为山洞里面的某处藏着很多宝物?”
苏依水点点头道:“嗯。但是那一定是有诅咒的宝物,不然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呢?”
祁山暗想当然不能让你们进去,现代很危险,还是回古代吧。嘴里却问:“那~我这个外人从山洞里出来,他们怎么不把我抓起来拷问?”
苏依水偷偷抬起头,一副调皮的样子:“我没有说你是从山洞里跑出来的啊!”
“为什么?”祁山惊讶地问。
“不然启琮哥早就把你关进地牢里拷问了!”
“你们还有地牢?太暴力了吧。”祁山后怕地说。
“嗯,我救了你一命,你该告诉我山洞里面有什么了吧!”苏依水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
祁山知道,她准是根本没想到还可以问问祁山有关山洞的事。他歪嘴一笑,道:“可以,但是你要给我洗衣服。”
苏依水登时羞红了双颊,嗔道:“还不是你害的!洗就洗,只要你信得过我!”
祁山笑道:“这有什么信不过的!好,告诉你吧,山洞里除了老鼠还是老鼠,要不要去看看?”
苏依水道:“就知道你没好话!我才不怕老鼠呢,又不是漪玥她们,连看见蚯蚓都吓白了脸。”她又对着祁山讪讪地一笑,“你真笨!你见过哪里有宝贝是随地那么一放的?必定是藏在山洞的洞壁里或者埋在地下了。看你不名一文的,就知道你没见着那宝贝。”说着得意洋洋地笑了,连鼻子上还挂着一丝鼻涕都没有注意到。
祁山并不解释,他猜测那个苏家的老祖宗准是亲自进过那个山洞,说不定是一个和他一样误打误撞进入古代的现代人。祁山沉思片刻,又问道:“小依,我很好奇,昨天就算是真的是你弄坏了我的日月宝镜,你也不用那么夸张啊?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苏依水刚刚破涕为笑,听了祁山的问题,泪水似乎又在眼眶中打转了。她好像很用力地下了决心,慢慢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姓苏,却被苏家所唾弃,连看门的小子都对我不冷不热的吗?”
祁山摇摇头,这也是他疑惑的问题之一,但这种问题总是难以启齿。
苏依水还略显幼稚的脸庞此刻却有种成熟的沉重感,她看着亭外的雨帘,像在回忆什么似的说:“那是因为我的爷爷,在他小的时候做了一件让苏家人觉得十恶不赦的事。”
“哦?你的爷爷,和苏七公他们是什么关系?”祁山想缓和一下这种有些凝滞的气氛。
苏依水苦笑了一下说:“七爷爷是我爷爷的弟弟,我的爷爷是苏六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