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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院子里闹哄哄的。.这天是黄道吉日,上午刚在祠堂里祭了祖,在苏家的家谱里添上了苏依水一家人的名字。祁山一半出自关心、一半出自好奇地去参加了仪式,结果整个仪式又是唱又是念的,一步三磕头,烧个香都要唠叨半天,把他搞得昏昏欲睡。不知下午这里又要做什么。
院子里摆一张条桌,中间一个香炉,两边是两个蒙了红布的东西,看上去四四方方的。不知道这家人又要做什么怪事。祁山靠在长廊的柱子上看热闹。
主持典礼的照例是苏七公,他点好一支香插在香炉中,道:“测试开始!”苏启珮和苏启环上前揭开红布,两个熟悉的四方体出现在祁山眼前,他差点从长廊上摔下来。“这家老祖宗真是太幽默了!”祁山暗自感叹。他已经完全认定了这家人的那个促狭的老祖宗一定时来自现代的。
20岁的苏启珮和12岁的苏启环全神贯注地转动着手里的魔方,院子的围观者们个个都大气不敢出,有的一脸严肃,有的充满期待,有的皱着眉头。
“怎么在这里看啊?”祁山回头一看,原来是苏启珏,他抱抱拳道:“原来是苏公子。”苏启珏也抱了抱拳表示回礼。祁山无话找话地问:“府上这是在做什么仪式?”苏启珏道:“也并非什么仪式,这也是祖宗留下来的一个惯例。但凡苏家的子孙,都有争取族长的机会。但首先必须要通过这魔方测试。只有在6炷香的时间内把这乱七八糟的模仿恢复了原貌的人,才有资格争取族长的位置。”祁山问:“苏公子怎么不去参加?”苏启珏笑了下道:“在下不才,十五岁那年已经通过了测试了。”祁山心想:“原来这小子是来我这里找自信的啊。”但他脸上却很职业地流露出敬佩的神情,这都是在职场混迹的后遗症啊。
“苏公子,这里只有五公、七公和八公,加上过世的六公,也只有四个爷爷,其他爷爷呢?”祁山半天才憋出一句蹩脚的问题。
苏启珏道:“哦,大爷爷直到四爷爷那是另一房的堂爷爷了。如今也是家道中落,不常往来了。”这苏启珏乃是苏七公二字苏析的长子,虽然只有22岁,却很有城府。祁山认为苏启珏的两大缺点是长得帅和太老练。
香,已经烧去了1根了,忽然苏启环站起来,把魔方呈上去道:“侄孙完成了。”苏七公看了看手中的魔方,呵呵笑着道:“好好,后生可畏啊。”一旁的苏八公看着自己的孙子满脸得意。苏启珮眼看着比自己小8岁的堂弟已经完成了,而自己手中的魔方还是一团糟,急得满头大汗。
忽然一阵香风飘过,一只芊芊玉手搭在了苏启珏的肩上:“可被比下去了。”祁山回头一看,是一个25岁左右的少妇,姿色普通,但肤色白皙,打扮得雍容华贵。苏启珏笑道:“可不是吗。环儿才12岁就完成了测试。”他又指着祁山道:“这位就是祁山祁公子。”然后又对祁山道:“这是我们苏家大小姐。今天特地从婆家赶回来的。”祁山想去握手,手伸出一半又醒悟过来,绕到脑后挠着头,道:“苏大小姐,失礼失礼了。”
苏漪玉几乎是用眼角打量了一下祁山,好像不相信就是这个身材消瘦、长相普通的男人把自己的大哥送进了族里的地牢。她只是礼节性地做了个万福,而后笑道:“我要去瞧瞧二妹妹去,你们接着聊吧。”说着风摆荷塘般超里面走去。
那边厢,香**都烧没了,苏启珮还在抓耳挠腮不知所措,最后只好恨恨地上交了他的魔方。苏启珏起身道:“祁公子,待会儿还有个茶会,不如一起参加吧。环儿新近通过了测试,确实值得祝贺。可惜大哥,本来他也通过了测试,想不到却犯了家法。”说着好似惋惜地摇了摇头。祁山暗想:“不会吧,那个白痴也能玩魔方?碰巧了吧!”
祁山半途中从茶会里逃了出来,他跟苏依水约好了要去镇东找苏宁。前两天他们抽空找遍了镇西的大街小巷,却连苏宁的半个影子都没见到。
苏依水一家仍然住在原来的院子里。原本苏七公想让他们搬到苏府住,那里为他们准备的院落一直闲置着。但苏大婶却说:“我们在简陋的地方住惯了,住到深宅大院里反而不自在。”坚持没有搬。祁山暗自赞叹道:“真是有个性的大婶啊。”
镇东商铺林立,如果再加些金发碧眼的老外,这里就有那么几分像杭州的河坊街或是南京的夫子庙了。两人走得又累又饿,眼见前面一家酒楼,祁山抬脚便走了进去。苏依水拉住他道:“疯了吗?这里很贵的。我可没钱请你吃饭啊。”祁山拍拍腰上的钱袋道:“怕什么,自然是我请客啦。”这几天连续帮苏家解决了不少问题,苏家拿了不少钱出来酬谢。看在自己身无分文的份上,祁山就厚着脸皮笑纳了。
这家酒楼确实还算高档,楼上是雅座,楼下坐的却也不是粗布麻衣的老百姓。菜上的并不快,祁山无聊地吃着花生。一个头戴毡帽,肩上挂着一条白色麻布的小儿端着海参烩走了过来。祁山刚一抬头与小二对视,就浑身一颤,细长的眼睛、高挑的鼻梁、能说会道的薄嘴唇,活脱脱就是古代版的苏宁!那小二见了祁山,登时也愣住了。“73?”他用不太自信的口气轻轻念道。“宁子!”祁山站起来,“你真的是宁子?”祁山差点要去扯苏宁的脸皮。苏宁忽然黑着脸道:“你个王八蛋!现在才来救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