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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到家里,祁山迫不及待地把滚在床上的苏宁拉起来问:“怎么样?卖了几瓶?”苏宁的眼里似乎有着一丝绝望:“杀了我吧~后半辈子没希望了,每天跟一只母猪抢床位,每天对着猪头吃饭……”祁山扇了一把苏宁的后脑勺:“这才一天!还有半年的时间,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凄惨的。。”苏宁几乎声泪俱下:“杨家只买了一瓶!卞家一瓶都没买。这些奸商,一个个那么有钱却一毛不拔、见死不救、为富不仁!”祁山想我们才是真正的奸商呢,一瓶可乐卖几十两银子。他安慰苏宁道:“不要紧。盘云镇毕竟是小地方,我们可以到其他地方去卖卖看,船到桥头自然直。”
苏依水跨进门来时正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她进屋嬉皮笑脸地说:“咦?苏大公子的脸白白地长那么白了啊。”苏宁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祁山苦笑着说:“你就别挖苦他了。对了,我想去其他镇上再推销推销。你看去哪里合适?”苏依水道:“这个容易,自然是去汴州啊。骑马去的话,不消半月便到。”
“汴州?”身为文科盲简称文盲的祁山疑惑地说。
“是我们的都城。”苏依水以为来自南方小国的祁山不懂后汉的地界。
一听是都城,祁山喜上眉梢,怎么说也是首都,有钱人一定是一抓一把,推销也容易点。于是当即决定明天就动身去汴州。苏依水吵着要去,二人拗不过她,只好答应。祁山脸上带着恶狠狠的表情说:“路上走不动、拉肚子,可别喊别哭。”苏依水哼了一声:“只怕是你们要哭呢。”
当下三人各自收拾了简单的行装,苏依水又去巷尾的镖局借了一辆马车。那镖局老板张寇硕是苏依水父亲苏橼的发小,再加上他有心想娶了苏依水做儿媳妇,见她来借车,不但分文不收,还牵出了一匹好马系上。三人天刚亮就出了镇,一路朝东奔去。
不想不晕汽车不晕飞机不晕轮船的苏宁居然晕马车,马车随着马匹的跑动而上下颠簸,颠得苏宁胃里翻江倒海,扒着马车的车板吐了一路,到最后吐出几口苦涩的胆汁,把一张俊俏的白脸吐得苍白一片。祁山摇头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这天天将暗时,三人到了中牟县。在一家客栈定下了两间客房,小二牵着马去后面喂料。祁山则扶着面无人色、两腿发软的苏宁上楼休息。忽听楼下一阵乱哄哄,便从走廊上向下望去,原来是一伙络腮胡的汉子闯了进来,大约十来个人,个个穿着短褂,脚蹬皂靴,有的腰间还挂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一进门就嚷着上酒上菜。祁山想还是少管闲事为妙,边扶着苏宁进了屋。
安顿好苏宁,祁山才想起来刚才苏依水不在旁边,连忙又要出去寻找,却在走廊上看见苏依水抱着两个背包和一个包袱刚进店门,几个翘腿坐在条凳上喝酒的黑壮汉子觑着眼、打着口哨起哄。苏依水却像没看见没听见一般,径直朝楼梯走去。一个贼眉鼠眼的麻子却站起来,拽着苏依水的胳膊,嘴里喷着酒气说:“好妹妹,怎的不叫哥哥帮你啊。”一旁的汉子们都哈哈大笑起哄,有喊哥哥的,也有喊妹妹的。祁山正要上前阻止,却见苏依水索性将包袱往地上一扔,将右手忽的伸向自己的腰间,只见煞那间一道寒光闪过,众人都不曾反应过来,却见那麻子的裤子已自动退到了脚踝出,露出两条毛茸茸的大黑腿。原来苏依水的速度极快,一伸一挥之间,早已抽出腰间的短剑砍断了麻子的裤腰带。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哄堂大笑。这麻子本是这一群人之间极为猥琐之人,原本想在今天调戏调戏小姑娘长长脸,不想却被小姑娘羞辱一番,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连忙提了裤子,骂骂咧咧地找地方换裤带去。
祁山没想到苏依水小小年纪,却功夫了得,至少比他和苏宁强上几百倍,不觉十分后怕,要是早知道这小丫头有武功,以前就不敢对她大呼小叫了。另一方面,他又庆幸带了苏依水出来,好歹也能当个保镖。正胡思乱想中,忽的一个红脸汉子一口喝完了碗中的酒,大声叫好:“好!姑娘家竟有这等本事。”苏依水略显稚嫩的脸庞上露出几分得意,却故意不理那汉子,抬头对愣在走廊上的祁山道:“你们的包袱怎么这么重?快去把货搬上来!”一副老板娘的样子。祁山暗暗叫苦,真不该带这个呆头呆脑的小朋友来的,把我们的老底都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