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酉时,青荷院弟子悉数回了院落,用完晚膳各自回房休息去了。杨旭却来得青荷院长老韩薇门前,来回踱步思量,欲求韩长老,却又有些难以启齿,思得日间比试,再思得赵怡,终是硬着头皮敲了敲房门道:“韩长老可在,杨旭有事求见。”
“旭儿?进来吧,何事?”韩薇有些个奇怪,心下一思量,却是有些明白杨旭现下前来所为何事,亦不开口说话,只是笑微微的看着杨旭。
“韩长老,我,我想求韩长老将我收入门墙,教我些修炼法儿。”杨旭言罢,心中有些个怯懦,已是低下头去。
“旭儿,你上得青荷山已有五载了吧。”韩薇道。
“确有五载了。”杨旭低着头道。
“五年来,我亦时常观察你,却发现你至今仍是跳脱任性,且愈发不可收拾,似如此这般,可非修炼之心性啊。”韩薇道。
“还望韩长老成全。”杨旭虽不曾抬起头,言语中却可见其坚决。
韩薇本有心再磨一磨杨旭心性,却念及如若再过得两年,怕是耽误过修炼的最佳年龄时间了,想了想,便对杨旭道:“罢了,只是我所修炼法门,乃女身所用,明日里我去问问我那师兄讨要个修炼法门与你。”
“些韩长老成全,师尊在上,受弟子三拜。”杨旭听得韩薇如此说,心下激动,纳首便拜。
韩薇受得杨旭三拜,右手轻挥,已是将杨旭扶起身,道:“修炼,非是儿戏,入得清玄门,当守清玄门门规,若是守不得门规,日后我便逐你出门墙,不复收录,倘若你犯下弥天大错,我亦不会轻饶了你,重则取你性命,你可知晓。”
“弟子知晓,只是,这清玄门,戒酒戒肉戒色吗?”杨旭本不想问,却又怕日后犯了门规却自又不知,怯生生的开口问道。
韩薇不禁气结道:“你这泼皮,刚入得师门,便如此多歪门心思。”
“弟子,弟子不敢。”杨旭有些个窘迫。
“罢了罢了,一并说与你知晓。道家修炼,不忌酒肉,非是那佛家弟子戒律甚多,不忌杀生,但不可滥伤人命,不忌女色,但忌淫人妻女。道家修炼,讲求顺应天道,讲求顺其自然。最为紧要的一条,不得背叛师门,亦不可将师门修炼功法私传出去。如若不然,废去一身修为,逐出门墙。”说起门规,韩薇亦是一脸严色。
“韩……师尊,那我若是修炼有成,可不可在清玄门下择一女弟子合籍双休?”杨旭似是有些个窘迫的道。
“你可是看上了雨竹院的那叫赵怡的女子。”韩薇听得杨旭如是说,已是明白杨旭心中挂念。
“呃,师尊明鉴。”杨旭虽是有些个窘迫,倒也承认的干脆。
“亦无不可,只是,据我所知,那赵怡已修炼有三十余载,只怕你得勤加苦修才有希望。”韩薇自是不想打消杨旭的积极性,三十余载的修为,亦即半甲子修为,非是勤加修炼所能追上的。
“弟子定当努力修行,不辜负师尊栽培。”杨旭今日倒是净挑好话说,全不似平日里口无遮拦:虽说已被韩薇正式收入门下,但那修炼功法,却要韩薇去想办法,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啊。
“你先下去休息吧。修炼之事,待回得青荷山再做道理。”韩薇道。
杨旭听得韩薇如此说,便自回了房。到得房内,犹自兴奋不已,思及日后亦能驭空飞行,亦能有日间所见比试弟子的本领,喜形于色,更是一宿几未入睡。
“小胖,昨日夜里我求得韩长老同意,已被其收入门下了,哈哈哈哈。”一见到周小胖,杨旭已是将昨日夜间之事告知于周小胖。
“当真?”周小胖尚是有些不信。
“骗你做甚。对了,山洞内事宜,你可千万不可与你师尊说,不然,我可便要遭罪了。”杨旭思及那日山洞内事情,犹自不放心。
“省得,你安心便是。你既已被韩长老收入门下,我亦无须日后再偷传你功法口诀了,闲来亦是无事,你我弟兄二人去厨房弄些个酒菜,挑一地方坐了看比试去。”周小胖已是被昨日连续几场比试勾起了兴致。
“酒水可要,菜免了也罢,自山洞内喝下两瓶膏浆后,便不再想吃任何物事,只觉胸口憋闷的紧。”杨旭道。
“我亦喝了一瓶,为何我便不曾有胸口憋闷感觉?”周小胖问道。
“怕是你喝的比我少,唉,贪嘴亦不是好事。你速速去取酒来。”杨旭口中念叨贪嘴不好,却仍吩咐周小胖取酒,当真是死性不改。
周小胖自去了,杨旭便一路钻将到各个比试台旁观看比试。自昨日晚间韩薇收其入门后,杨旭已是抛却心中所虑,倒出闲逛。比试台上,却是两名体形相差悬殊的弟子正在比试。一名身高六尺,约有二百斤重,体形虽胖,却丝毫不见其动作迟缓,犹若灵猴一般,只是似是如此胖的猴子,也是绝无仅有了。另外一名弟子高不过四尺,身材瘦小,行动间却大反其道,一步一动间,皆似石开天惊。杨旭不禁有些莞尔,这二人体形及修炼功法,似是完全颠倒了,有听的一旁有人对其同伴道:“这台上比试的二人平日里便是一起修炼,感情也是甚好,只是运道有些欠缺,抓阄时,俩人正好对上。”
旁边的人话犹未绝,台上却见那灵猴一般的胖子将其同门师弟一爪破开了其胸口衣襟,随后一掌将其打出了比试台。但见那被打出台外的弟子于杨旭头顶飞过,自其胸口被破开衣襟处洒落一路的零碎,引来一阵哄笑。
杨旭亦是大笑挤出人群,寻周小胖去,寻得半天也不见踪影,直出了演武院,才见那周小胖低头含胸站于掌门面前。杨旭见如此情形,自是不会前去找没趣,便在一旁等候。只见那萧正楠似是嘱咐了周小胖几句后,掏出一物事给了周小胖后,便自离开了。
杨旭见萧正楠已是走远,便远远喊道:“小胖,这边。”
周小胖听得杨旭喊叫,立即飞奔过来,道:“真个倒霉,去厨房偷要些个酒水也被发觉,亏得师尊似是心情不错,没有责怪。喏,这是你要的酒水。”话毕,已是自袖口出拿出一瓶酒给予杨旭,又自怀中掏出几个油纸包。
“无怪刚刚你这夯货在掌门面前低首含胸,原来藏了这许多吃食。”杨旭笑道。
“那是,厨子知我是掌门新收的弟子,日日给的吃食甚多。”周小胖亦是乐呵呵的道。
“唔,刚刚掌门给你些甚?”杨旭喝了几口酒,皱了皱眉,这酒明显不如青荷后山那山洞内酒好喝。
“你若不提我都快忘了,喏,师尊给我的,说是昨日便出门去了空默湖,为我讨要来的一本修炼典籍,今日方回。给你。”周小胖随手将那典籍塞入杨旭怀中。
“修炼典籍你亦能随便送的啊?你不怕师尊怪罪?”杨旭有些个惊讶小胖的大方。
“你我兄弟二人有甚打紧的,日后掌门问起,我再找你讨要便是。”小胖嘴里塞满吃食,有些口齿不清的道。
“也好,你我弟兄二人有甚话都好说,那我收下便是。”杨旭便将那典籍放入怀中收了。
二人却是不知,这典籍,却是萧正楠无意中救得一同道中人,那人便说要报答于斯,欲将这典籍送与萧正楠,而这典籍,却是其耗费十余载得道得一本奇书,萧正楠当时并没有收取,只是新收得周小胖做弟子,亦是感叹上天待此子不薄,即是顺应天道,不若干脆去讨要了这典籍给了周小胖,周小胖不知这典籍珍贵,随手给了杨旭,却是成全了日后的杨旭,此乃后话,暂按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