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山之行
作者:白儒易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60

钟山自西千里外,有一条连绵的山脉,此山脉连绵数百里,将北辰山与昆仑山横断于此,山上多险峰,最高者达二千丈,余者亦有百丈之数,高处曰峰,低者呼山,这天山多金玉,盛产石青雄黄之物,峰上冰雪化水,汇成一条小河曰为英河,流入西南边的汤谷。。

在天山中的一处小山峰上,一赤衣虬髯大汉腰间系一包袱,背上伏一赤衣少年正行走在其间。这山峰不过百丈高,在天山众多山峰中也不突出,偏偏正是那白头隼王立巢之处。而赤衣大汉早带着少年沿着陡峭的山坡走上了足足三百多丈的高度,此时正是秋深山风又寒,这样的高度隐约可以见到飘落在发间的白雪,但这也仅仅只是此山一半的高度,可想这路穷处,那陡如高耸插天的利剑的峰顶有多难行。

那赤衣大汉见眼前的路越来越陡峭,心想自己一个人行走倒轻而易之,但带上那少年怕若遇变故恐力有不逮,此处毕竟不比钟山,险要不说,其间怪兽野禽也是令人防不胜防,他自身上取下包袱,将所有的干粮清水置于少年手中,道:“云小子,上面那段路独行不易,我也怕到时候罩不及你,我现在取下干粮留给你,你且待在这里片刻,等我宰了那只脱毛老鸟回来与你下饭!”

那少年衣着虽多,但是体质毕竟不如这赤衣大汉,他抖擞着身子从包袱中取出一些干肉送到他面前,颤声道:“烛大叔你且吃了些肉再去,这山风大易耗力气,你等会斩那老鸟好多使点力气!”

赤衣大汉接过少年手中的干肉,手心处冒出一阵紫光,那干肉吱吱数声,居然在这寒冷的天气冒出一丝热气来,他将熟了的肉分出一部分给了少年,待两人食毕,他盯着山路边上一处凹进去的石壁,聚气一掌击在山路边上的岩壁上,几声石裂声后,他指着一个半丈高刚好可容一人的小坑对少年道:“云小子,你你先躲在这个坑洞里会儿,待一二个时辰后烛大叔下来接你!”

少年默默地看着这赤衣大汉疾步如风,几个攀援疾速地向峰顶攀去,当下心一宽,只冀望在他烛大叔的大展神威之下,几掌烈火之后那白头隼王直接变成一只烤鸡,然后大大咧咧地带着这尚未蒙面的珊珊妹子回来。不过西风凛冽之下,想起钟山上烛光瞳最后那自以为得计的神情,他的心中又不由一紧。

这赤衣大汉和赤衣少年正是前日钟山上的烛强良和云海,那日钟山顶上,大长老带着烛光尘的出现,这才彻底打压了烛强良下祭台深处的想法,而烛强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北海上章尾山上的奇遇。而另一边,烛光瞳蒙于落败烛强良之耻,强烈蛊惑三长老要求严惩烛强良擅闯圣山之罪,奇怪的是,大长老不知出自何种原因居然答应了。

圣山上颁下的法令是:烛强良独闯圣山,藐视大巫之威,收其功力,罚在圣山之顶牢作三年。这样的刑罚对于亡族族人来说,失望者有之,嘲笑者有之,他们在意的是如此胆大妄为者,圣山的处罚竟然不是以极刑,这多少在一众人心中有抱怨,但是更多的想法恐怕是。如此强盛的烛强良居然也败在圣山主人手上,也让他们心中收起了小觑心理。

而实际的情况却是,这功力莫测的大长老不知道使用了何种手法,将一道黑光强行打入烛强良的体内,使得他体内的离火之精恍若消失了一般。在烛强良又恐又怒的眼神中,他也没有细问这离火之精之事,但也没有告诉众人烛光尘假死的原因,这一切仿佛发生的恍若雷声大雨点小的毛毛雨罢了。

这三长老四长老心中自有很多的疑惑,特别是烛光瞳对于自己落败在烛强良手上还心怀懑恨,待烛光圣在二人还有烛光易耳边密语了一番后,这三人都露出了大吃一惊的神色,此刻倒没了心思再放在烛强良身上,看向那大长老的眼神隐隐有丝不忍,而烛光易看向他的大哥烛光尘却是恍然若失的神情。

只有那侏儒大长老面若无事的样子,还趁着众人不留意对着云海连做了数个古怪的表情,看得云海心中又想笑又不敢笑。那大长老走到烛强良面前耳提面命了一番,居然让他心头因为封印了离火之精生出的怨气一下子消了,他走到烛光尘面前猛磕了数个头,浑然不顾一边讥笑的烛光瞳,退站到边上去。

这侏儒大长老随后还朝着云海勾了勾手,在他讶异的眼神中,他身边的二长老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示意他上前说话,而他上前的后果便是,此刻他额头正中心多了一点细若不可见的黑痣,这颗黑痣不知是那大长老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了何种手法抹上去的,每每他情绪波动的时候,这个黑点便会隐隐浮现出来。

除此之外,他不知处于何种想法居然愿意跟着烛强良一同西行去寻他的女儿烛珊珊,而此去天山居然行了足足千里远,路上风霜不说,便是这一路下来,奇情怪事都是他在北海之中闻所未闻的,虽说也数次受困于窘境,但最后均在烛强良的紫炎之下,顺利脱困。

他躲在这个烛强良开辟出来的洞**中,只听得耳边呼呼的山风声,这个洞**虽说不上温和,但是勉强能帮他将这如利刃般的山风挡在外面,他心中想着烛强良如何如何与那白头隼王相斗之事,想着想着也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时辰,他躺在这个洞坑居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待在梦中见到烛大叔乘坐着一只大鹰从山上飞下来,烛大叔的身后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怯生生地喊道“你便是小海哥哥么”。他梦地惊醒,眼前哪里来的迅猛威武的大鹰,也不见笑呵呵的烛大叔与一脸怯相的小女孩,只有山风灌注下,将洞**周边的岩石抹去不少,露出他大半个肩膀在冷风中瑟瑟地受冷。

云海心中一惊,也不知道这一觉睡过去了多少个时辰,眼见着烛大叔还没从山顶上下来,他心中又开始暗暗嘀咕,烛大叔在上面不会有什么不测吧,想到他在洞府中震服众宵小的一掌之威,可惜最后还是被那侏儒长老使了什么手段,将他大半的威力生生封印了。

他在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态下又苦苦等了半个多时辰,待日渐西行时,望着山峰之上那陡峭的崖壁,他咬了咬牙,从包袱里取出小块干肉下了肚,将剩余的干粮箍紧系于自己背上,冒着这凛冽的山风出了洞坑朝洞外的山峰爬去。

这山峰又陡又峭,山石冰冷锋利无比,云海见烛强良攀爬的轻松,待自己爬上去时,仅仅数丈的路程便感觉让他像是走上了数十丈之远,他手指间被锋利的山石割开了数道血口,又在冷风中将小手冻得通红通红的。

好在他一身的蛮力,咬紧牙关之下,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他一步一血迹地沿着这陡峭的山壁爬了足足数十丈,眼前是云雾缭绕的峰顶,其上一个巨大的巢**又隐隐可见,而脚下又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纵是知道数丈外便是那巢**,他的嘴唇冻得开裂,脸上也是苍白无比,他的手还是死死地抓着崖壁上的一块岩石。

谁知这颗岩石在他的巨力之下,一不小心被他抓得粉碎,他的重心瞬间已失,整个人直接从这百丈崖壁上摔了下去。

云海心中一慌,除了耳边的风声,整个人也觉得天旋地绕起来,四周的云雾飞速般地在他眼前掠过,待云雾散去之后,他的眼里快速地闪现出一丝绿意来,在悬崖边的一处孤松如弯钩般倒挂出来,云海心中一动,在空中强行扭转他下落的姿势,两臂抱朴般朝着孤松抱去。

只听得这可松树传来嗖嗖的声响,一截断枝随着无数的落叶直接朝着深渊坠去。

云海心里捏了把冷汗,此刻若是自己坠下这深渊,怕是连尸骨连无存了。他勉强沿着枝干朝着前面的一处平地爬去,谁知他稍动一下,胸下传来阵阵的撕痛,想来刚才落下时,肋骨定是断了无数根,而左臂上也被撕开了半尺长的裂口,此时也传来阵阵的焦痛感,这无疑于他来说是雪上加霜。

待云海勉力爬过这颗青松到达边上的这块平地时,他累得痛得是一点力气也没了。这处半山腰处凭空出来的平地,前面是那颗青松倒挂在云雾缭绕的石壁上,平地延伸进去是一道深邃不见底的裂缝,里面不时传来呼呼的大风声,但奇怪的却是没有一丝风从里面刮出来。

云海正盯着这处裂缝思量着进不进去时,耳边突地传来一声鹰啼,尖锐的声音震得他心神一恍惚,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只大鸟的身形来,眼前的大鸟浑身乌黑,体型足足三只猛虎大小,样子于一般鹰雕无异,偏偏它的头是整个的白色。

眼见这只大鸟滑过青松朝着自己扑来,云海心中一慌,暗想大难之后还是难逃一死命休于此时,不想那只大鸟大翅一张,一个足足五丈长的黑翅掀起狂风将云海卷到一边,不待他头昏脑胀爬起身时,这只大鸟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侧翅沿着缝隙朝内滑行而去。

云海脸上还是一副恍惚的神色,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这样也能逃过一难,他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将所有的疑问都瞅向这个明显通向山腹深处的裂缝。烛大叔的离去未归,他确信烛强良此刻必然不在峰顶之上;而这只大鸟居然对他不闻不顾朝内飞去,他虽不精鸟语,但是天下生灵皆有相通之处,他听出这只大鸟啼声中明显带着急迫之意,莫非此刻烛大叔在洞中和一只大鸟相斗,而观此鸟的体型特状,分明是他们口中言说的白头隼王!

云海这么一想,不由心神一振,稍微收拾了身上的伤势,勉勉强强沿着这道缝隙朝里面走去。走在一道怪石狰狞的隧道上,身边的这些岩壁都显条痕呈浅桔红色,闻起来一股硫磺的气息,待走的再深入点,这些条痕桔红色又慢慢变成了青苔色,而耳边不时响起的大风刮起声也越来越响,大风声中隐隐嘶嘶的蛇声。

一闻此音,云海的心神大振,心中所思果然如此,他也不顾伤势极走了数十步,待转过前面的一个转弯时,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入眼的是一个方圆近百丈的巨大溶洞,地上晶石荧光熠熠,其上钟石倒悬,中间一个天然大湖,钟石滴下的钟乳汇成小溪流入其中,大湖中间一大石柱,粗略半丈,顶天而立,顺着石柱向上在大湖上面是一个中空的巨大洞隧,直接通到峰顶。

除了此景,眼前出现的一幕又大出他意料之外,使他不由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