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汉子都是身穿黑衣,头扎黑巾,与林中遇见的黔面人同样装束,过来站在大老二的身后,乐可这才知道,原来大老二早已布下人手,自己在林中的一举一动,都在海龙帮的监视之下,他若是心起杀机,即便自己击败黔面人,也会被其他的刀手砍成肉泥。。
大老二朝乐可拱拱手:“可乐兄,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衣衫一摆,率先前行,思本旦和其他人随后跟上,簇拥着大老二穿林而去。
乐可呆了半晌,今晚一波三折,起初打算来地洞搬走白菜,被大老二捷足先登,想激怒他,让他和塔罗翻脸,却阴差阳错促成了交易,最后还平白得了千金。
月上三梢,平静如水。
林中有凉风吹过,乐可醒过神来:“他自动送上门,不要白不要。”捻指算了算,今天正是双日,塔罗和沙罗曼蒙在鼓里,正要庄中倒头大睡,天道酬勤,做贼也要勤劳肯干。
他背起装着金币的布袋,绕过树林,静悄悄地回到庄里。
薇薇安仍然未睡,房中点着一盏油灯,小六已现出身形,在圆桌前上窜下跳,把水果盘中的香蕉,当作树上的果实摘采。听见房门响,薇薇安迎上前来,她果然换了一身新衣,丰容靓饰,俏丽俊逸,却掩饰不住脸上焦急的神情。
在他迈出房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等待他的归来。
她换上新衣,是为了在他回来后的第一眼,看见自己的美丽,或者,在他不回来的时候,让这份美丽随他而去。
他总算回来了。
“她要问,‘你怎么受伤了’。”乐可闭上眼,在心里感知着。
“你……你怎么受伤了?”薇薇安惊问。
“她很着急,又很担心,她的情绪波动,肯定要问,‘伤得重不重’。”乐可收集着她散发出来的每个信息,捕捉她的心意变化。
“你……伤得重不重?”薇薇安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心神不定的等了一个晚上,却等回了浑身是血的心上人,而且他不言不语地站着,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薇薇安柔肠寸断,双手扶在他的腰间。
乐可睁开眼,微笑着亲亲她的脸颊,薇薇安也不避开,扶着他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自己转身匆匆出了房门。
“她一门心思想着找药。”乐可刚才在林中力乏,捉摸不透大老二的想法,对薇薇安的心思却是一猜一个准,果然听见隔壁空房门响,薇薇安拿着药箱进来,给他敷药。
乐可不无遗憾地想:“我要是早有这本事,等她想要时,再给;不想要时,求也白搭。哪还会去干偷偷脱人家女孩子衣服的傻事?”
他笑着说:“你放心,我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不信,我把衣服脱完了让你检查。”
薇薇安低眉垂首,知道他有心安慰,也不接话,手脚麻利地帮他敷好右臂和腹部的两处伤口。
乐可把布袋放在桌上,“嗒”的一声响,把小六吓得窜过一旁,呲牙裂嘴地示威。
掀开袋口,一堆金灿灿的金币露了出来,在油灯的照耀下,金光四射,将乐可的一张脸映成足金色,
薇薇安讶然问:“哪来的这么多钱?”
乐可信口胡吹,说:“我和海贼大战三百回合,当头的贼首抵敌不住,就叫手下一拥而上,我用你给我的天仙子一撒,把他们全部放倒,他们害怕了,求我饶命,宁愿交钱赎身,我这才放他们回去。”
他忽然想起来,说道:“有一个海贼问起你来,说是海龙帮的大老大托他打听,想找你的下落。”
薇薇安惊奇地问:“海龙帮的大老大?干嘛找我?我不认识这个人。”
乐可知道她不谙世事,从不说谎,跟海贼更扯不上关系,但大老大为何会打听她的下落,用意何在,却是无从知晓。
乐可笑着说:“肯定是你太过貌美,芳名远播,连海贼都想来打主意。”他拉起薇薇安的手,一本正经地说:“为了以防万一,从今晚开始,你必须和我睡在一起,而且是要脱衣服的那种,这样才能确保安全。”
薇薇安挣脱他的手,说:“你又来了!我既然能配出麻药,也能配出毒药,海贼要是真的来抢我去,我就服毒自尽,尸身随即腐烂,决不苟且偷生。你要是不信,我吃一颗给你看看。”
乐可吓了一跳,连忙退开几步,说:“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又着急了,什么不好试,拿这个闹着玩?”
薇薇安见他面色仓惶,掩嘴轻笑,柔声说:“我又不是神仙,哪有这么快变出毒药来,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你别当真。”
乐可拍着胸口,上前将她搅入怀中,说:“你吓死我了!这种毒药说什么也不能配出来,我宁愿自己死一百次,也不愿见你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薇薇安倚在他的胸前,仰脸望着他问:“要是我真的被海贼抢走,失了身,你……还会要我吗?”
乐可知道这时不能有任何的犹豫,他直视薇薇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听好:不管发生任何事,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纯洁无瑕的,我不要你为我守身,只要你安全,无论如何,我们终究会在一起,快快乐乐的,一辈子都不分开!”他素无贞操的观念,对失不**的更是不以为然,若是细究起来,他自己早己**给了四位姐姐,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时常回味无穷。因此他对薇薇安说的这番话,也确实是真情流露。
薇薇安轻轻闭上眼睛,感受这份体贴的温馨,她说:“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若是守不住身子,即便你不嫌弃我,我却过不了自己这关,只能等来世,有了干净的身子,再来服侍你了。”
乐可感受到她内心的安憩,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凄楚,他隐隐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地搂住薇薇安,好像生怕她突然从空气中消失一样。
这也许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他对薇薇安太过在乎,生怕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薇薇安嘴角浅笑,说:“你累了大半夜了,我却说这些没由头的话来烦你,只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罢了,你别往心里去。”
乐可喃喃地说:“薇薇安,你不要离开我……”
天空披上了厚重的黑大衣,银白的月光倾泻到窗外的树上,婆娑的树影如鬼魅,虫儿在清脆地低吟,徐徐的风吹响了风铃,为宁静的夜伴奏。
薇薇安收拾起东西,帮乐可脱去外衣,服侍他躺下,才回到外间。乐可听着风铃叮当的声音,如情侣般的私语,又如柔和的入眠曲调,梦是如此宁静,身边却没有薇薇安。
这一觉又是睡到日中方醒,乐可一边吃着午饭,一边手抓着金币把玩。薇薇安神色淡然,既不欢欣,也不失落,就好像她从奴隶晋身为侍女,一样宠辱不惊。乐可却是乐不可支,忽然间有了这么多钱,满脑子想着怎样花掉,他第一次感觉到海岛太小,金币无用武之处,巴不得马上出岛,去找地方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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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暴富后,做些什么好?
当然是砸票,重重地砸,让别人感受到你的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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