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卞昊天努力压抑自己焦躁的情绪时,年约六十的稳婆刘妈妈和李婶儿的相公终于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立刻侧身踏出门口,让他们进来的时候不会耽误任何一点的时间。.
刘妈妈一进来什么都没问,直接朝床边的莫然走去,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冲出来,朝站在门外的卞昊天怒吼:“你这个人怎么做人相公的?她都虚弱成这样了你还让她淋雨?昏迷了你让我怎么接生?”
卞昊天被刘妈妈的气势给震慑了,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反驳的话,而他也没有想要跟他们解释什么,任由他们误会便是!只是愣了一下立刻走进房间,看着依旧昏迷的莫然,而床上也明晃晃地有一摊印迹,他皱了皱眉头,果然是要生了吗?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喂!”
没反应!卞昊天感受到身后有三道不同意味的目光,又一次伸出手去,加重了力道拍了拍莫然的脸:“喂!醒醒!”
声音中隐隐透着不耐,卞昊天极其隐忍着想要拍死莫然的冲动,瞪着那张苍白小脸的眼都快要迸出火花了。一早就知道她是一个大麻烦,可是却依旧鬼迷了心窍一般地将她带到这个村落。
“你怎么对自己娘子这么粗鲁?要知道她给你生孩子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你们这些男人就是不知道疼惜女人!老李你怎么帮这样的男人?”
这被唤作刘妈妈的接生婆似乎有点儿脾气,而老子的脸上也有些尴尬的神色,他转过身似是很着急地看着自己的老伴儿,只见李婶儿只是拍了拍刘妈妈的肩膀,她指了指卞昊天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刘妈妈只是侧脸看了他一眼,便没有说话。
卞昊天被这三人弄的实在是心烦,便顾不得那么多,将莫然轻轻扶起,随后闭上眼将手心贴在她的后背。
莫然觉得浑身酸疼难耐,唯独感觉到那深入骨髓的冷!随着一阵暖流从后背传遍全身,她想张开眼看看到底是谁带给自己这样的温暖,却无力张开眼睛,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吵杂的声音,谁啊,好吵!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谁都不要打扰!
看着面色稍稍好一点但是依旧紧皱着眉头,丝毫不见转醒的莫然,卞昊天头一次有了一种挫败感!已经输送了很多真气给她了,再传送的话她也会负荷不了,可是她却依旧不见转醒,到底该怎么办?
刘妈妈此时再也忍不住,跺了跺脚就要往门外走:“我宁愿现在就走,也不要看到一个女人因为昏迷而一尸两命!”
‘啪…’地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让刘妈妈止住了脚步,朝卞昊天看去,只见他扬起手欲再次给床上的莫然一巴掌,李婶儿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在打下去。
“你干什么?”
刘妈妈气坏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血的男人,自己的娘子为了他命在旦夕,他倒好什么都不做,却是给她一巴掌!
“不把她打醒难道眼睁睁看着她死?”
卞昊天并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怒气冲冲的刘妈妈冷冷说出这句话。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冷立即让原本激动的三人都安静了下来,‘啪啪’又是两个巴掌拍下去,莫然的脸上已经出现几道清晰的指印,在那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血色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呃…”随着一声浅浅的呻吟,卞昊天扬在空中的手就这么停在了那里,他尴尬地收回手,改作轻拍。
“喂!你醒醒!”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终于让莫然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一张冷峻陌生的面孔,清澈的那双眼睛使得莫然立刻清醒,他就是雨中的救命恩人,而现在…自己又是在哪里?
“醒了醒了…太好了!”
“唔…这里是……啊……”
莫然刚想问一问此时的状况,却不想腹部又一次阵痛,似乎比前几次都要疼,让莫然忍不住叫出声来,她顺手抓过刚刚离开她脸庞的手!
卞昊天皱了皱眉,看着自己手上的抓痕,站在门外等消息。将视线移到阿八的身上,它依旧在那悠闲地踱着步子,不时发出几声鼻息。
又是一阵叫唤声从屋内传出来,让卞昊天心里荡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这时候静下来他才有时间去想一些问题。
自己的任务怎么办?那几人想必早就逃之夭夭了!卞昊天的眼中顿时出现一股杀气!眼前这个大麻烦要怎么处理?想到这里眉心处就一阵抽痛,他抬眼看了看已经散去乌云的天空,东方已经有红霞出现,雨后果真是晴空万里。
一阵风吹来,丝丝的凉意让卞昊天惊觉自己还是一身湿透的衣服,他不好再去打扰已经去准备热水的老李,只得继续站在门口吹风,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不可能因为这点雨落上什么病。
思绪混乱地在脑海里折腾着,卞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唯独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隐隐也有些紧张,为里边生产的女子担忧,她看起来十分虚弱,是否可以渡过这一关?
随着‘砰’地一声,门被粗鲁地拉开,他看到了李婶儿端着一盆鲜红的水出来,欲开口询问却发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李婶儿倒是没有注意到他怪异的神色,匆匆地边走边说:“刘姐说夫人曾经有过长时间的窒息,直接影响了腹中的胎儿,难产呢!”
李婶儿说完话之后,人已经端着盆子远远地去了,没一会儿便回来,换了一盆干净的热水。卞昊天还没不及问什么,她就自顾自地说道:“刘姐说情况很不乐观,如果夫人挺不过来大人孩子都有性命危险,你要做好准备!”匆匆经过卞昊天的身旁,李婶儿用脚将门顶开,进去之后用**将门关上,挡住了卞昊天欲打探的视线……
看着李婶儿匆匆来回的身影,耳边想起她警告的话,总结出来就是一尸两命!卞昊天的心里更加烦躁了。
长时间窒息?难道她被人害过?他忍不住回想一遍救她的过程,她趴在弃尸林的出口处,羊水已破,难道是从里边出来的?只是命大没有死却凭着顽强的意志力撑到自己前去?那如果自己没有从那里经过,那她岂不是……
听着里边那撕心裂肺的叫声时,卞昊天什么也想不出来,只觉得自己也跟着越来越紧张起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在门口来回踱步,焦急的样子好似他真是那危险母子的夫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