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奇耻大辱(求票求收藏)
作者:玉葬沉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05

火光映照下,韩怀秋傲然立于城头,银术可抬头一看,不由大惊失色,颤声叫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野蛮人就是野蛮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连这么简单的计策都识不破。.银术可,你活着真是一种浪费,爷爷今天就去送你见马克思吧。”话音未落,指尖一松,箭矢如疾风一般射出。

银术可虽然听不懂“马克思”是什么意思,但他一见到韩怀秋时,畏于其神射之技,便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但见韩怀秋开弓,立时拨马躲闪,那箭矢从他身边嗖的侧过,力道刚猛之极,竟是深深的钉入地面。

韩怀秋见一击未中,马上又开弓放箭,那头岳飞也高呼道:“兄弟们,放箭,叫金狗尝尝咱们的厉害。”

宋军因是早有准备,故这一次部署在城头的数千人,几乎是清一色的弓手,岳飞将令一下,城头立时是箭如飞蝗。拥挤在护城河边的金兵猝不及防,一轮箭袭下来,便是死伤无数。

明知是中了宋军的埋伏,但银术可却无心撤退。他是被韩怀秋一再的羞辱折磨的有点疯狂,更是被立功恕罪的念头冲昏了头脑。

箭雨之中,银术可敏锐的发现,宋军似乎有所疏漏,并没有及时的拉起吊桥,关上城门,这短暂的破绽,给了银术可扭转败局的信心。

他顶着箭雨,跃马踏上吊桥,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高呼道:“大金国的勇士们,跟我冲进去,夺下此门,完颜元帅的援军随后就到。”

他一马当先冲过吊桥,身后的金兵虽然为城头宋军密集的箭雨压得抬不起头,但仍是鼓起极大的勇气,以视死如归的决心,跟随着他们的将军一同冲了上去。

顺利的冲过吊桥之后,银术可信心更增,城门就在眼前,只消越过这最后一道防线,他的铁骑就可以轻松的摧垮那些软弱的宋军。

然而,就在他信心陡增,策马狂奔之时,忽然下方地面一软,竟是轰然塌陷下去,裂开了一个直径八米多宽的大洞。银术可根本不及反应,一切都已晚了,他和他的战马已然身处半空,紧接着就坠落下去,重重的摔落在三米多深的大坑之内。

这一摔实在是不轻,银术可只听得胸口咔嚓几声,有一半的肋骨当场就撞断,但他连痛都来不及喊一声,紧随在他身后的金兵纷纷坠落,尽皆砸在了他的身上。

银术可的心思,韩怀秋早就琢磨透了,他断定今晚率军前来的必是此人,也断定他在中了埋伏之后,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杀入城中。所以,征得岳飞的同意后,他连夜指挥人在城门口挖了这么一个陷阱。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他所料,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银术可就这样坠入了陷阱中,不知被多少随之坠落的人和马压成了肉碎。

由于惯性之势,后边挤前边,差不多有百把号人坠入深坑中后,后边的金兵才收止住冲势。但前路不通,后路又被自己人所堵,几百号人马被堵在了吊桥附近,进退两难,却成了活生生的靶子,任凭城上的宋军从容的瞄准射击。

一时之间,金兵是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失却了主将的他们,又面临着这般的困境,几千号人马很快土崩瓦解,溃散而逃。而宋军早就预备好各种中远程的打击武器,不光城下的金兵被射死无数,就连那些侥幸没被堵住去路,拨跑落荒而逃的金兵,也有不少死于宋军的强弓硬弩之下。

半个小时之后,杀戮结束,金兵在护城河前留下了两千多具尸体,三千精锐,仅有不足五百逃脱。自侵宋以来,这已经算得上是金人屈指可数的一场大败仗了。

金人大营中,数万大军集结已毕,完颜粘罕正在等待着银术可胜利的战报。尽管心中仍存在些许顾虑,但他依然充满了信心。此刻,他的目光已不仅仅停留在眼前一座小小的中牟,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他的铁骑军团再度攻破开封,而后挥军南下,将狗延残喘的赵构那个小朝廷一举荡平。

天下一统的千秋功绩,流会百世的不朽之业,将荣幸的铭刻上他完颜粘罕的大名。

不过,他的梦幻与臆想,很快便被中牟城头忽然出现的火光惊醒。

人嚎马嘶之声飘过漆黑的夜空,直抵金营,粘罕和他的数万战士都听到了这惨烈的声音,所有的神色都为之一变。

粘罕志在必得的神色,转眼间变得铁青,心道:“莫不是宋狗果然是在玩阴谋诡计?该死,我怎的这般粗心大意。”

他正待派人去打探实情,却见几百号金兵已狼狈不堪的从南门逃还,这些残兵败将带回来的,果然是他们中了宋人奸计的坏消息。

“你家银术可将军呢?”粘罕将一员负伤的金将叫到跟前,急切的询问道。于他而言,中计战败固然是一种耻辱,但他更懂得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

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银术可虽然一败再败,但粘罕仍视他为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出现了这样的败局,他岂能不关心手下爱将的生死。

那金将苦丧着脸道:“回元帅,银术可将军他……他……”

粘罕心中一震,急喝道:“银术可到底怎么了,快说。”

“当时我们中了宋人的埋伏,银术可将军正要率领末将等强冲入中牟,可是宋狗狡猾,竟然在城门口挖了陷阱,银术可将军第一个掉进了陷阱中,只怕是凶多吉少。”那金将无奈的道出了这个噩耗。

粘罕胸口如遭一记重拳,却是怎么也不愿相信,百战百胜的银术可,竟然会这样屈辱的送了性命,于是他将那金将猛拽近前,怒吼道:“你要是敢谎报,本元帅砍了你的肉喂狼吃!”

那金将惊慌失措,颤栗着道:“末将怎敢乱说,银术可将军坠入陷阱,那是末将亲眼气见,绝不会有错的。而且……而且那个杀害真珠小将军的凶手也没有死。”

粘罕又是一蒙,如同在大冬天里被浇了一头的冰水,钻心般的痛疼涌遍了全身上下第一个细胞。而后,那痛苦化成了无尽的愤怒,那双布满血丝的虎目中,喷射着令人不寒而栗的仇恨。

“杀我爱子,害我爱将,韩怀秋啊,我粘罕不取你人头,誓不罢休——”

粘罕盛怒之极,却是奋然抽刀,厉声叫道:“勇士们,随我踏平城池,杀光宋狗,为你们死去的兄弟报仇血恨!”

话音未落,忽见西面大营火光突起,隐约似有震天的喊杀之声传来。

粘罕已至顶点的战意,却被大营方向的火光所压制了下去,而他身后的将士们,却也被这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意外严重扰乱了军心,他们的战斗意志,已是悄然的下降到了临界的边缘。

很快,西大营方面就派了人来,言宋军趁西营空虚,发兵夜袭,而守营的金兵不足两千,遭此偷袭,猝不及防,营帐粮草被宋军烧毁无数,西营随时都有失守的可能。

“什么?”粘罕大惊失色,手中的弯刀竟因震惊而险些没有拿捏住。

巧施诡计、南门设伏、西营偷袭,这一系列的意外,已经将宋军的计谋完美的呈现在眼前,此时此刻,粘罕陷入了他身平最憋屈的一场失利中来。

明明人数占优,明明战斗力远胜于彼,但偏偏就是莫名其妙的一败再败,这对于粘罕这样身负着辉煌功业之人来说,简直就是**裸的羞辱。

内心的恼羞成恼,差一点就冲昏了粘罕最后的理性防线,但他毕竟不是银术可,权衡再三,他最终还是决心暂咽下这口恶气,心中却是一叹,嘴上却道:“今日暂且寄下汉儿的狗头,海都,你率一万人马留守南营,其余将士随我回援西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