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突然叫了起来。
不对!当天晚上,和黄二丫走出化妆品专卖店的还有一男一女,怎么成了黄二丫一个人呢?那么,也就是黄二丫是被人送出医院急诊室的,怎么就成了畏罪潜逃?再者说,当晚有个男的说让护士黄二丫第二天上午到医院的,那么,如果报道属实的话,是不是存在这种可能,即:在黄二丫还没有动身去医院前,刑警赶到了她的住处?完全有可能。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想到这里,陈实拿着一叠当天的报纸,噔噔噔跑到文仲青主任的办公室,不等文仲青说话,他将那天晚上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主任文仲青。文仲青沉思了半响,然后告诉陈实:“好吧,这事我知道了,随后我会告诉路强的,让他再核实采访一下”。
第二天关于《感冒就诊,小护士一针毙命》的追踪报道戛然而止,所有报纸都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只字未提。就在他准备到主任文仲青那里探听一点风声的时候,胖子路强出现了,胖子说:“喂!小陈,等一下我们出去采访”。
陈实急忙说:“路老师,我正要找你,关于……”
不等陈实把话说完,胖子路强抢先回答:“我听王主任说了,我已经核实过了,没有的事,再者说了,那件事到此为止……公安、卫生等部门已经不让继续采访了,稿子写不成了,已经结束了,”。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两眼陈实,接着说:“没事吧……有事你先忙,我采访去了”说完,不等陈实表态,转身走去。
陈实哪里知道,所有关于《感冒就诊,小护士一针毙命》的追踪报道,不是公安部门的压制不发,而是康德医院的部分当事人和领导,于前天晚上将参与报道的所有记者都请进了靖北最高档的宾馆,进行了一番“交流沟通”,然后各位记者便心安理得的拿了一个装有所谓辛苦费的信封,昂然走出了宾馆大门。
陈实只知道媒体可以为人洗刷不白之怨,还一个人间公道,就像清洗自己的冤屈一样,可他那里想到,媒体同样可以馅人以窘地,杀人于无形,黄二丫明明是被人送出医院的,可是仍然被冠以畏罪潜逃的罪名当啷入狱,三人尚且成虎,何况在人们心目中具有无上权威的报纸?
那个上午,陈实一直在唏嘘感叹焦躁中度过,他很想主持正义,也想为那个叫黄二丫的姑娘洗刷不白之怨,但是,在这个城市里他仍然是一介民工,人生地不熟,想见一见黄二丫,但是报道中说已经被警方拘留,拘留在哪里,根本就不知道。
那天晚上的事让他撞上,是上天让他还那个姑娘一个公道,所以,这事就成了他的心事,他不得不管了。他决定,吃完午饭,就去北关辖区派出所打听消息,然后再找医院当事人核实情况。
无巧不成书,就在陈实胡思乱想的时候,腰间的小灵通骤然响了起来,接通电话,陈实在这头“喂”了半天,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陈实以为有人打错了,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话筒里传来低缓但明显带有局促难安的声调:
“你是陈记者吗?……我是黄二丫……”
陈实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急忙问:“你,是谁?”
对方又沉吟半响才轻轻的说:“我是黄二丫……前天晚上见过的……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陈实急忙问:“你现在在哪里?我到哪里找你?”
“女子监狱”说完,电话轻轻的挂断了。
陈实不知道女子监狱在哪里,又如何个走法,于是在阅览室里来回渡步,并不断自问:“女子监狱在哪里?女子监狱在哪里?”
“在郊区,老远了”。
陈实本来是自言自语,没有指望有人答复,不料从身后传来这么一声,倒把他吓了一跳。等他回头看时,说话的就是这两天一直坐在阅览室办公桌后,拿着杂志从早看到晚的,梳着大背头的人,陈实一直以为那个人就是报社的那位领导,至少也是阅览室的主人,所以两天来,就在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他也不敢贸然出声,怕打扰了领导的阅读。
陈实不知道给怎么回答,梳着大背头的“领导”又说:“采访吗?要车啊!”
陈实急忙说:“不不不,是我私人的事。”
“噢!那就打的吧”。领导说完又埋头看那本摄影杂志。
听见让他“打的”,陈实下意识的掏了掏口袋,他知道,口袋里只要几张毛钞,加起来也不会超过10元人民币,这还是昨晚他一起收破烂的工友——老乡陈有钱专门叫他去拿的。陈实到警报社之前干了几天活,工钱一直没有要来,昨天上午陈有钱打电话说要了一部分,让他过来取,结果到晚上过去一看,陈有钱只要回50元。
50元也是钱啊,晚上他们俩专门买了一瓶啤酒,外加半斤凤爪,过了一下洋荤,意思是庆贺一下。喝酒期间,他得知自从自己到报社上班后,陈有钱一直就没有找到活干,已经有两天没有饭吃了,所以他也不忍心将自己的一半钱拿完,只拿了买酒买鸡爪剩下的几块钱,逃也似的离开了陈有钱租住的窝棚。
为了求证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钱,他不得不将已经攥出汗的毛票掏了出来,然后马上又装了进去,走到“大背头”面前说:“领导,能不能给我画一下去女子监狱的路线图?”
大背头答非所问“我不是领导。怎么,没钱了?”。
陈实不知道,就在他犹豫徘徊时,对方已经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给你。”大背头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沓人民币来,抽出一张递给陈实。看到陈实手足无措的样子,又从中抽出一张,递给陈实。“够不够?”
陈实不好意思接,便忸怩的说:“我想,我还是乘公交车好了”
“乘公交车?找到女子监狱也就半夜了”
一听说乘公交车赶到女子监狱会到半夜时分,陈实抓过对方递过来的两百元钱,转身就走。
身后的大背头喊到:“回来,你连个谢字都不给我送”
“谢谢,谢谢!”
“给,拿着,把那些破烂玩意装起来”。大背头说着从身后拽出一个橘黄色的挎包摔了过来。
陈实看看背头,再看看桌上的挎包,抓起来冲出了报社阅览室。
※————————正版尽在http:///book/32992.html——————※
本书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