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墨家两兄弟,梁雪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了两步,手肘碰到了门板。
嬷嬷刚好走来,稀奇地问:“你是……”
“我是许知敏的同学,来探病的。”不知为何,梁雪越说声音越小。
“唉,她从昨天半夜烧到现在,人都烧迷糊了。你就只能这样看看她了。”嬷嬷忧伤地哀叹着,走回厨房。
梁雪挺直腰板,靠近病床,看到许知敏憔悴的病容,惊道:“天!你怎么病成这样了?”
“伤口有些感染,加上受了寒,可能要几天才能好。”墨深回答了她的问题,扶起病人的上身,小心地掰开病人的嘴。墨涵握着小调羹,一勺一勺地慢慢喂病人喝水。
梁雪见两兄弟没空理她,自己又帮不上忙,站了一会儿窘道:“那我先走了。若她醒了,告诉她要好好养病。”
“好的。”墨深淡淡地应了声。墨涵则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似的。
梁雪咬咬牙,转身飞快地走出了墨家。
下午,乔翔回学校上课。没看到许知敏,他一掌拍在梁雪的书桌上,道:“她呢?”
梁雪自从中午去了墨家回来,就一直心烦意乱,答道:“她病了。”
“怎么病的?她前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乔翔不相信地挠挠头皮,“你没有骗我吧?”
“那你自己去墨家看!”梁雪脱口而出。
“墨家?”乔翔惊讶。
“是的。她在墨家养伤。”梁雪说完这句,不知怎的眼眶湿润了。她赶忙起身,走到室外一处无人的角落。她的手搭放在石栏杆上,迎着阵阵清风,祈祷大自然的力量可以帮她带走所有的烦恼。
在她梁雪的理念里,友情远远比爱情重要得多。墨家兄弟一直将她当成朋友,对许知敏却不是一般的对待,自己早已察觉,只是不肯承认罢了,因着对墨深懵懵懂懂的情愫。现在,该是认清现实的时候了。回想起与许知敏初识的那日,遇到了知音的喜悦依旧。梁雪对着风,展颜一笑,暗道:“看来缘分早已注定,我们将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许知敏持续烧了两天,不知道梁雪来探过病。人清醒后,墨深跟她提起这事,她点了点头:“我要好好答谢她。”
“她来探病你就答谢她。那么,我呢?”
许知敏埋头喝水,装作没听到。
墨深笑了,肃起脸,凑近她低声道:“你十八岁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十三号,那天我先约定你了。”
她挑挑眉,正欲反驳,他很认真地接着说:“我大伯家出了一点儿事,我爸又拿到了调职令,过不了几天我们要回香港了。本来我应是到高三毕业再走的,我妈担心我弟,无论如何要把我们俩带走。”
她将手里的药丸放进嘴里,看到碗里的水起了些微涟漪,眉头微皱,就着水把药送进了嘴里。咕噜咕噜,水混着药在食道内滚动。许知敏眯起眼,心里非常清楚,以杨**过人的智慧,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被墨家女主人知道是迟早的。
待那日伤口拆线,她白皙光滑的脚踝上留下了一条新鲜的伤疤,长长的宛似小丑在咧嘴笑。其他人散去之后,墨涵还立在原地,两只眼睛盯着疤痕,久久无声。
许知敏这几天也时常反省,伤害是彼此的,她让他心里不好过,她自己心里何尝会好过?
“墨涵,这是意外。”
“我知道。”
“所以……”
“我、知、道。”他抬起眼,浅浅的笑容又如三月春风拂过,“我要谢谢知敏姐,终于让我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么了。”
她看着他眼里透出的坚定,竟说不出话来。人总是要经历些事情才会成长,从这一点来看,她是帮了他一把。因而他的笑容出自真心。
恰如墨深和许知敏想的,杨**把一切都看在眼底,有了自己的结论,与丈夫在书房里争论。
“我觉得挺好的啊。”墨振听着妻子振振有词,很不以为然地跷起二郎腿,闲闲地翻阅起今天的商报。
“你怎么能说挺好呢!那是我们的小儿子啊。”杨**据理力争,“她刚踏进我们家的门口,我就觉得这个女孩不像外表那般乖巧,现在终于发生了这样的事。总之,这次回香港,我要把两个儿子一块儿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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