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敏轻松地推门走入宿舍。
方秀梅正站在室内大声嚷嚷着:“你们明知她因奖学金的事情伤心,不陪陪她,放她自己一个人去外面走!”
“没事的,她不是小孩子啦。”王雅丽梳着翘起的马尾答话。
“可是……”陈茗绞着眉,抬头看见了许知敏,“你回来了?”
许知敏对所有关心自己的人道了声歉。
大家看看她,方秀梅咽下了口水。大伙儿低头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许知敏将滴着雨水的伞在室外抖了抖,撑开晾干。洗澡后,收起伞,她走过林玉琴的床边。
林玉琴趴在床上听收音机,侧头瞅见许知敏的伞,瞪大眼叫道:“许知敏,等等,你那把伞给我看看。”说着迫不及待地夺过她手里的伞,瞅了瞅伞柄,说,“你遇到袁师兄了?”
“袁师兄?”
“是啊,这伞柄上写着‘袁’字,而且这个字迹肯定是袁师兄的。因为只有袁师兄喜欢在自己的每一样东西上都注明自己的姓氏‘袁’,‘袁’的一笔一画的起始用力平均,整个字就像是去了头的火柴棒拼出来的一样。”
“哦,他姓袁啊。那么,他的名字呢?”许知敏问。
林玉琴瞪着她:“你不知道袁师兄是谁?”
“不知道。”
这三个字许知敏说得自然,但全宿舍的人看着她的目光却不自然。
“哈哈哈。”王雅丽率先笑了起来。其余人跟着笑。陈茗边笑边叹道:“我们宿舍长是这个世界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不对,是不食欲火。”王雅丽纠正。
许知敏并不介意,对于男生和恋爱,她遵循“顺其自然”的原则。这类八卦,她向来是觉得可听可不听。许知敏跳上了林玉琴的床,她看着伞上木木的“袁”字,道:“你们说来听听吧。我是孤陋寡闻啊。”
宿舍里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说起这类帅哥的话题个个激情澎湃,隔阂消逝了。
许知敏默默地旁听,不时笑着附和两句,渐渐地知道了这位“袁师兄”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全名是袁和东,外貌出色,学习又好,深受老师和同学的喜爱,博得众多女孩子的倾慕。
这,对于男生本是一件得意的事。可袁和东不一样,一副冷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使得他的追随者与日俱增。男生们叫他为“阿袁”,意思为未开化的原始猿人,不懂得享受恋爱的滋味。女生们则一个个野心勃勃,想着如何攻占这座“猿山”。
经林玉琴的哀求,许知敏把袁和东的伞给了林玉琴。林玉琴晚上在门诊大楼苦候了一个小时,也未能见到袁和东的影子,只好遵照许知敏的嘱咐将伞放回诊室。回来后林玉琴发了一夜的牢骚,对袁和东的爱慕却有增无减。
可见,有些人来大学,重心不是念书,而是为了玩和谈恋爱。彼此观念不同,方秀梅逐渐与林玉琴走远。
许知敏觅得良机,走近方秀梅。两人一起打饭、上课,关系一天比一天好。时机成熟,许知敏约了方秀梅去逛超市。途中,她把那天自己无意中听到的王雅丽和陈茗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方秀梅。
方秀梅震惊过后,气愤难抑,流露出了无奈而委屈的神情。
许知敏真诚地对她说:“我把这些告诉你,只是认为你有权知道,而且你也有权决定是否改变自己。原因很简单,你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未来的路越走越好。”
“我要进校学生会。”方秀梅握紧拳头。
这对方秀梅而言应该不是难事,她经常在各体育社团里活动,认识的师兄师姐不少。许知敏真心为方秀梅感到高兴。
回过头又见到那块“求学严谨”的石壁,许知敏茫然的心像是洒进了一缕阳光。
班干部改选,系学生会选举,许知敏都没有参加竞选。班上的人私下说她是一蹶不振,更有人认为她这样的书呆子没能力进学生会。
许知敏对这些谣言一笑了之,仍然平心静气地履行宿舍长的职责,每天背着她的红色小书包独自晚自修。见她几次彻夜未归后,王雅丽评价她“念书念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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