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有空过来?”她问。
他熟练地给她的手背消毒,扎上针眼。她眉头皱紧,心想:他绝对是故意的,进针那么用力,疼死她啊。
他调节了点滴的速率,取出药箱里的听诊器:“躺下,我给你听听。”
她拉了拉被子:“不用了。”
他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忍不住想捉弄她,故意冷冰冰地道:“你这是不信任我的医德还是医术?”
她讶然,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继而看到了他眸子里的一抹玩味的笑,她恼羞成怒,举起手打向他的肩膀。
他没动,反握着她的手,轻轻地说:“心里好过点儿了吗?”
知道他指之前袁和东的事,她用贝齿咬了咬唇,道:“都说了,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他。”
刀子嘴,豆腐心,这就是他爱上的人。吻了吻她的手指,他认真地说:“躺下吧,我必须给你听听。”
她躺下来,感觉冰冷的听诊器伸到衣服里面,贴着皮肤,眼睛里映出他专心致志的眸子。她喜欢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就像在雪地里那次一样,她失神了,不由自主地探出手去摸摩他的脸。
他仔细听了许久,除了呼吸声略粗,确定心脏没有问题。呼出了一口气,他摘下听筒,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腕,道:“没见过你这么不配合的病人。”
她俏皮地挑起眉:“我从来没答应过做你的病人。”
“是吗?”念着模糊的两个字,他的嗓音愈显低沉。紧接着,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这吻柔得像是飘落的羽毛,惹得她的整颗心很暖和又痒痒的。
陈茗就是在这个时候误闯了进来:“啊?墨师兄?许知敏……”
许知敏故作镇定地起身,拿起把梳子梳理凌乱的头发。墨深则淡定地把听诊器收进药箱,转向陈茗笑问:“我听她提过你,你叫陈茗?”
“是的。”陈茗答。
之后,许知敏进了洗手间,不知他们两人小声交谈了些什么。待送走墨深,许知敏方知,陈茗从墨深口中得到了一条至关重要的招聘信息。很快,陈茗去了省医新开设的第四附属门诊应聘。因为这条招聘信息仅有少数内部人员知道,应聘者很少,条件相对没有大医院的苛刻,陈茗应聘成功。从此以后,她逢人就夸墨师兄有多好多好。
许知敏感到好笑,他是打算把她身边的人全收买了吗?
一个疗程结束,袁和东上门给她复诊。到底她的主治医生是阿袁。
陈茗不知受了谁的“教唆”,拉了把椅子坐在一边,大大方方地看着袁和东给室友检查。事实也证明,阿袁绝对是临床上那类最一本正经的老古板医生。他一步步地“望闻问切”,甚是无聊,陈茗连打哈欠,暗道:这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就这么刻板?
袁和东嫌弃她的哈欠声干扰他诊病的思绪,说:“这里暂时不需要帮忙,你不如到外面走走吧。”
陈茗汗颜,这师兄确确实实是从远古时代来的。
许知敏合不拢嘴,抓着袁和东的手臂差点儿笑岔气了。
不管如何,阿袁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对待病人,身为一名医生岂能有半点儿的不正经?她现在是他的病人,治好她的病就是他的责任。可当他的手指搭着许知敏的脉搏,他的心却随着她的脉动跳动着,几乎乱了方寸。他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绪,认真地琢磨着她的脉理。
“有问题吗,师兄?”见袁和东把脉把了好久,许知敏不禁疑问道。
袁和东收起手,拿起笔写了医嘱,道:“康复得很好,基本没什么问题了。给你开个方子调理病后气血,还有这药要复煎。”
对于中医,许知敏从来是怀着景仰的求学心态。她把着自己的脉,指腹下的搏动像一条细细的绳子一样一跳一跳的,问:“师兄,我这脉是细脉?”
“嗯,脉细,略弦。你就是整天想的东西太多了。”袁和东写完方子,心想该说点儿笑话缓和一下气氛,就学着老人家的口气说道,“不过,女孩子嘛,不外乎想着上街买衣服,吃麦当劳、肯德基——哦,对了,这些东西不能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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