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紫衣并没有随李子轩离去,而是在下了救护车之后,坐上了孙玲玲的车。一路上两个女人皆是沉默不语,两张美丽的脸上一张写满的担忧,一张写满了疑惑。最终一路上视红灯如空气的孙玲玲,将张紫衣送回了家里。然后又飞快的向回开去,心中的那种担忧变得更加的煎熬,只是此时的她却忽略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从来不听任何人指示的她,居然听了李子轩的话送张紫衣回家。
张紫衣刚刚走进家里,一脸焦急的母亲便迎了上来,一手拉着张紫衣的手,一手抚摸着张紫衣的脸颊担心的问道:“衣衣啊,你没事吧?从你陈叔叔那知道消息后,妈都要担心死了。”
张紫衣对着妈妈笑了笑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歪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爸爸,开口对妈妈说道:“我没事妈,不用担心,我先上楼去收拾点东西,一会在下来好吗?”
“嗯,衣衣啊,要不你就回来住吧,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妈心中始终是放心不下。”说完张紫衣的妈妈回身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老公,口气一改变成厉声呵斥道:“都怪你这个老家伙,难道你忍心看着女儿在外面受罪吗!”
“妈。”张紫衣轻唤了一声,然后对这妈妈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然后推开妈妈拉着的手臂向楼上走去。
这时沙发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张绅,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看着张紫衣的背影开口道:“那个男人是谁?”
闻言张紫衣回答了一句朋友,并没有停下向楼上走去的脚步。而她爸爸下面的一句话,却让她愤怒的转过身来来。
“那个男人和颜柔也认识是吗?”张绅再次的问道。
听到这话,已经走上楼梯的张紫衣突然的回过身,与眼中那张冷漠的面孔对视了几秒之后,露出一丝嘲笑道:“呵,如果死去的姨妈和姨夫知道您还在关心着他们女儿的私生活,我想他们一定会更加的不瞑目的。”
“放肆!”闻言张绅愤怒的站了起来。
见状张紫衣反倒得意的笑了笑,一扭头不去理会爸爸的愤怒一路向楼上走去。心中却暗暗的发下誓言,就算是以后妈妈在给自己打电话,自己也绝不会在回到这个家里。
李子轩与阿东几人一行回到了他们的据点,在这栋四层楼高的KTV后有一个接近百平的车库。平时里面除了停放他们做的这辆本田的蓝色商务车之外,也是阿东他们这些看场子的小混混的娱乐场所,车库被隔断成了三个房间,除了一间停车之外,另外两间被阿东他们分别命名为棋牌室与炮房,是他们平日里赌博打.炮的地方。
而金奎便被李子轩关在那间打.炮房里,只因这里面比较宽敞,二十多平米的地方出了一张床之外,再无其它的摆设。而面对金奎依然嚣张的叫骂,不用李子轩发话,阿东就已经用行动告诉了金奎,什么是在别人的地盘是龙也得盘着的道理。一阵“砰砰!”的闷响之后,金奎身上的那件白色西服除了后背之外,基本已经变成了红色。不过即便如此,金奎依然没有失去一个大哥应有的风范,面对阿东几人轮番的拳脚,金奎只是死死的等着一旁的李子轩。
这时送张紫衣回家的孙玲玲回来后赶了过来,推开门后见到里面情形,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看了一眼墙角被打的满身是血的金奎,来到打了李子轩的身边,看着与金奎对视的他有些担忧的问道:“你身上的伤真的没事吗?不去医院真的可以吗?”
闻言依靠在床头上的李子轩,揉了揉自己左边的腰,扭头看向孙玲玲说道:“应该没事,呵呵,已经不是那么的疼了。”
“哈哈,我以为你孙大小姐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居然给我那死去的兄弟阿勇守了五年的寡,呵,不过到头来还不是找了一个姘头,真替地底下的阿勇感到悲哀,死了五年了依然逃不掉带绿帽子的命运。”就在孙玲玲与李子轩对话的时候,金奎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那笑容在他那血肉模糊的脸上显得妖异阴邪。
“草泥马的!打的还是不疼是吧!”听到金奎的话,阿东愣了一下,随后挥起手臂照着金奎的脸上就是一拳,砸的金奎闷哼一声,险些背过气去。就在阿东要继续下去的时候,却被床上坐直身体的李子轩给拦住了。
“等等阿东,先让我说几句话,然后给金哥一个体面的。”李子轩坐了起来,脸上忽然挂起几分笑意,只不过嘴角的弧度却显得十分的邪魅。而一旁的孙玲玲见到了李子轩脸上的笑容,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个时候这个男人同样的露出了这样的笑容。
这时李子轩走到了金奎的身边,扶正了被阿东打歪的身体,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血红的领口说道:“金哥,怎么说您也是这北区的前辈,听玲姐说金哥与玲姐还有些渊源。只不过昨天晚上玲姐的KTV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并且有人认出那伙闹事的人中,其中一个是金哥的手下,虽然我们不知道金哥为什么会叫人来砸玲姐的场子,但是你既然忘记了与狱中孙哥当年的情谊,那么也就别怪我们这些小辈不讲当年的情面了。”说完李子轩对着一脸满然的金奎笑了笑。
看着李子轩的笑容,金奎的心中变得更加的慌乱起来,因为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男人是谁。但是孙玲玲的出现,却使得他发现了一丝生机,所以他才故意的提起死去的阿勇,想以此来刺激孙玲玲的内心,以便她能看在自己曾经和阿勇是兄弟的份上,放了自己。但是他发现事情并没有向他想象的所发展,于是他再次的动起了别的心眼,“呸!别他妈的和老子玩这套,你以为你是谁?你也配和我提孙哥?呵,想当年我们跟谁孙哥打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谁的肚子里呢,要不是我们能有今天的北区?能有你们现在的逍遥自在?”
李子轩看了一眼自己被喷上鲜血的衣服,对向自己摆资格的金奎挑了挑眉毛,随后看了一眼身后一直默默不语的孙玲玲,发现这个女人正在思考着什么。见状李子轩微微的皱起眉毛,心中更是涌起丝丝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已经在心中有了接下来的计划,如果此时孙玲玲做出别的决定,那么自己的计划就完全的泡汤了,因为这里毕竟还是孙玲玲说的算。
于是他不等孙玲玲做出反应,再次回过身看向金奎说道:“不错,当年是你打下了北区的江山,但是今天你却与人勾结正在出卖北区的江山,所以”李子轩说道这声音一顿,凝视着金奎的双眼微微的眯起了许多,因为当他诬陷说金奎出卖北区的时候,在金奎的脸上发现了一丝变化,尤其是金奎双眼中的惊讶与闪躲。这让他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似乎金奎的背后真的有什么人在指使他一样。“所以留着你在世上,北区的兄弟恐怕都会遭殃。”说完李子轩示意阿东找人给金奎蒙上了眼睛,然后与孙玲玲和阿东走了出去。
出了房间后,阿东看着有些神秘的李子轩不得其解的问道:“轩哥,你这神神秘秘的是要干什么啊,为什么要蒙上那个家伙的眼睛啊?”
同样,听到了阿东话,孙玲玲也满是疑惑的看向了李子轩,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满意的答案。而李子轩却只是笑而不答,只是说出了一些东西让阿东预备。随后等阿东离开后,故弄玄虚的对着孙玲玲说道:“玲姐,恐怕你今后的日子要不安稳了。”
“什么意思?”孙玲玲看着卖着关子的李子轩问道。
李子轩看了一眼房间,一边揉着左腰一边淡淡的说道:“暂时我也说不好,不过我感觉昨天的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在这个金奎的后面好像还藏着一尊大神。既然如此,我就想法让那尊大神现身。”
没过多久,阿东带着李子轩说的那些走了过来,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不锈钢盆,还有几个套在一起装着水的厚朔料袋。来到李子轩的身边后,更加奇怪的问道:“轩哥,你要的东西我是弄来了,不过你要这些东西到底要干什么啊?”
李子轩并没有回答,看了眼阿东手上的东西,笑了笑才说道:“等一会你就知道,不过现在你先带着金老大在车库里转两圈,然后在把他带回来。”说完李子轩接过了阿东手上的东西,等阿东带着金奎出去后,他才和孙玲玲走了进去。
五分钟后,阿东又带着蒙着眼睛的金奎走了回来,进来后见李子轩将装满水的口袋绑在了另外一把椅子的靠背上,而那个不锈钢盆着放在了朔料袋的底下。这时李子轩将再次进来的金奎重新的绑在了椅子上,并将他的手上绑在了椅子的后面。
“草泥马的,你们到底想怎样!昨天我根本就不在南海,发生了什么也完全不知道,要是有什么事你们讲明白,我回去后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蒙着眼睛走了一圈的金奎,心中已经变得更加的不安了,特别是像这样找不到方向的走了一圈之后,心中仅存的一丝镇定也变得荡然无存了。
此时见时机成熟的差不多了,李子轩来到了金奎的身后,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呵呵,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金哥是个讲义气的人,是不会说出你背后的人是谁的,所以我们干脆也不问了,现在把金哥带到这完全隔音的房间里,只是想给金哥一个体面死法。”说完李子轩蹲下身,从把从孙玲玲那里借来的胸针拿在手中,先是在金奎的左手腕处快速的划了一道,然后又用胸针在朔料袋上扎了一个小眼,没过多久便听见水珠滴落在不锈钢盆里,发出的“砰砰”的声音。
这一切都做好了之后,李子轩起身再次说道:“好了,金哥,你听,你身上的血正在一滴一滴的流到盆里,等你听不到声音的时候,你就会睡过去了,不会有丝毫的痛苦的。”
“砰,砰”
随着李子轩的话音落下,一滴滴水珠滴落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之内。而此时心中早已没有防线的金奎,彻底的沦陷了。那滴滴的声响犹如催命的音符,不断的刺激着金奎的心里。而李子轩故意的蒙上他的眼睛,为的就是扰乱他的神经,因为视觉正常的人,在突然面对黑暗时心中便会产生一种不安的情绪,这种情绪会直接的影响人的思维。而随后李子轩又在这种情况下,用尖物划了一下金奎的左手腕,这些无一不在暗示着金奎的心里,使他自己产生了一种李子轩是在放他血的想法。
“我说!我说!是一个叫做慕容涛的男人来找的我,是他让我的人带路来玲玲的KTV来捣乱的!求你了,快他妈的给我包扎上!”金奎的心里沦陷之后,突然变得贪生怕死的哭喊起来。
“轩哥,我真的服你了。”一旁的阿东看着李子轩神色复杂的说道,此时在他心中这个叫做李子轩的男人,已经被他定义成了永远不能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