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笑城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他感觉历史关键时刻就在眼前,他必须做出一个抉择,一个惊人的抉择,以彻底改写历史!
也许他会功成名就,也许他会功败垂成,但这一步他必须勇敢地迈过去,彻底地与历史教科书说再见,用自己铁的手腕钢的意志,完完全全地改变这个世界,迎接新世界的挑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个裱糊匠,小打小闹,修修补补。www.26dd.Cn
“东雷,立刻给台北制造局的连朝纲加急电报,命令:在援兵赶到之前,不惜任何代价,务必组织人力物力坚决抵抗至援军来救!台北不能失,制造局不能丢!否则,按军法处置!”
“给基隆的林世明电报,命令:基隆城务必做到严防死守,稳定城内秩序,保存实力,未经准允不可擅自出击,同时负责疏通基隆至台北要道,务必让大军一路畅通!否则,按军法处置!”
“给三貂角的杨宾电报,命令:三貂角乃瑞芳前指之后背,三貂角若失,瑞芳前指必危,务必警惕倭寇二次登6,令你部严防死守,严守三貂角!否则,按军法处置!“
“给台北的郑溪沫电报,命令……”
郁笑城刚说到这里,正在挥笔记录的李东雷突然愣了一下,忍不住抬起头,问道:“领,郑溪沫要是还没有赶到台北呢?这……这电报给谁?”
“直接到台北制造局的电报房,让郑溪沫接收便是!”郁笑城冷冷地撇了他一眼,道,“我相信他能及时赶到台北!”
“命令:郑溪沫负责台北一切城防军务,包括台北制造局在内其他军直属部门,均受其节制,不惜任何代价,不管任何方法,死守台北!”
李东雷迅抄写这份电报,与前面三份一起交给身边的副官,由他去电报房这四份电报。
就在大家以为领已经布置完命令之际,突然看到郁笑城血脉贲张,神情严竣地大声喝了一句:“最后一份电报给沪尾港的北百川能久,电文如下:台湾自古隶我中华之神圣领土,居我华夏之骨肉同胞,谁敢言弃,必以民族之敌绳之!本军镇守台湾,闻汝欲窥我台北之圣土,兴兵来犯!本军今挥我部卒,驾我战车,亲与汝于台北城下一试低昂,将尔等鼠虫追歼剿灭,方知我红标军凛凛声威!”
当他将这份电文念完时,所有人都不由惊得目瞪口呆,下巴着地,就连向以平心静气为修行之道的刘辅臣,一张脸上也同时划出了三个大o,所有人都摒住呼吸呆呆地看着年轻的领,有些人甚至摇晃了一下脑袋,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领,你……你这是在给北百川下战书啊?”李东雷脸色大变,连记录的手都不由抖了起来,结结巴巴道,“领你……你真的要亲征台北?”
“疑兵之计?!领高明,领高明啊!”一旁的邱逢甲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喝道,“想我红标军乃百战百胜之师,倭寇看到此战书,必定手足失措,军心大乱,在心理上便解了台北之围!那个叫什么北百川的再想侵我,恐已不易!领妙招,真是一步妙招啊!”
听到邱逢甲如此**裸地吹捧,连郁笑城都感到极为脸红,都烧到耳根,不由转过脸去,而其余人除了刘辅臣铁青着脸,都不由连连点头称是。
“我这不是疑兵之计,这是明白无误地告诉北百川能久,台北之战,谁也回避不了!我――郁笑城会在台北城内,等着你放马过来!”郁笑城终于转过头来,脸色带着冷竣刚毅的神情,一字一字道,“台北一役,对我红标军来说,退无可退!在这抗日战略的第一阶段里,我红标军必须积极应战,而绝不是消极准备第二阶段的持久战!对于我们红标军来说,瑞芳荒僻狭小,绝不是一个好容身的地方,三貂角一旦失守,小小的瑞芳镇必定难保!”
“如果我们红标军想在台湾有立足之地,想在台湾大展鸿图,除了台北,别无可去!台北乃台湾经济、政治、文化之重心,有最大的工业生产区和商贸区,而台湾北部矿产资源丰富,有金、银、铜、铁、硫磺、煤等矿物,又兼有基隆与淡水两港出海口,守住台北,就守住台湾大半个天,守住台北,我红标军也才能等来海上援援不绝之物资,做好长期与倭寇抗战之准备!”
“之所以要保住台北,事关我红标军未来展之命脉,保卫台北,也必须全力以赴!如我不能亲临阵场,三军如何卖命?倭寇势必更加气焰嚣张!我若镇守台北,将士们岂敢不用命?我若镇守台北,各方义军必援援前来投靠,我若镇守台北,北百川能久岂能继续龟缩沪尾,躲在后方指挥?这厮为鼓舞士气,必定会亲临一线指挥战斗,这便是我军之良机!特战处就能抓住时机,一举夺下酋头,扭转战局!”
“台北之役便是我红标军立威之战!我红标军如何领袖全台军民,如何建立不朽功业,此役便是关键之关键!此战将奠定未来台湾存亡之关键!”
他顿了一顿,长长舒了一口气,悠悠道:“以我之饵,钓北百川这条大鱼,还怕他不上钩吗?”北百川能久能不能在这场台北大战中亡殁,其实他心里是一点都没有底,但如果能制造这么一次机会,也许历史真会因此改观,这个赌,他决定即便是拿上身家性命也要押上。
“啪啪啪!”大厅里突然响起一阵鼓掌声,有人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喝采:“好!”众人错愕,皆侧目而去,除了那位狂生之外,再无别人如此胆大,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只听那狂生大声道:“领好胆量,领好气魄!师亮佩服得五体投地!台北一役若胜,我红标军整盘棋皆活,台湾必有救!”他轻轻地咳了一下,笑道,“师亮愿意为领舍生忘死,肝脑涂地,追随领左右坐镇台北,拒倭寇于城下,唯死而已!”
众人听到这番话,这才醒悟过来,都纷纷上前表决心,书意志,毕竟领已经在他们心目中拥有神一般地位,领要做的事情,哪件没有做到?领要取得成果,哪件没有取得?处处料敌于先机,雷霆万钧、果敢刚毅,不能不令人衷心佩服,在这个浑沌动荡、黑暗迷茫的乱世里,只有紧紧围绕在领身边才能看到前方一星光明,因此领一做出决定,众人如何有异议,自然全部拍手叫好。
刘辅臣虽然也是拍手叫好中的一员,但他看到众人不经思考,盲目信任领之决策景象,不由暗暗担心,虽然这次决策他也是投赞同票,但他难以保证今后领能事事都判断正确,更难以保证今后如果当自己提出反对意见时,会出现何等场面?
看到每个人眼里闪耀着狂热崇拜的泪光,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有些话如鲠在喉,但真让他现在当场吐出,却也没有胆量,好一阵子,才慢慢松开拳头,摊开手掌,掌心中全是湿漉冰冷的汗渍,他突然感觉到什么,一侧头,猛地现被众人包围中的郁笑城正投来炙热真挚眼光,不由暗暗感动,心中一懈,暗道:“领之冷静心思果然名不虚传,大概是我多虑了!”
郁笑城当然不会知道刘辅臣内心的担忧和疑虑,他向刘辅臣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他,道:“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跟随我!台北一役结束,我会将更大责任托付予你!师亮,你可要好好担起来!”
刘辅臣颇为感动,突然敬了一个标准的红标军举手礼,要知道这个狂傲的书生投军以来,还未正式着穿红标军服,甚至连红标军的举手礼也从未行过,但这次,他突然行此礼,一下子就把郁笑城给惊呆了,两人眼神一触,彼此会意地笑了起来,显然将能人归纳于帐下容易,但真正要服心却很难,但只要能服心,那他的价值就是呈几何倍数翻番,刘辅臣能放下文人身段行此军礼,显然已认同红标军的身份,已认同红标军的精神。
要知道经过科举制度洗礼,饱读儒家经典的官僚士大夫们,他们是将儒家的仁义学说视为封建王朝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的最高准则,总是习惯以高姿态的角度用道德伦理审视各种战争暴力行为,并经常对战争暴力的价值判断持倾向否定的态度,这带来的一个严重的消极影响便是中国传统社会里出现了“文疆武界”的现象,即文与武之间产生一条严重倾斜而又深不可逾的鸿沟。
在儒家主导的中国传统社会里,以文制武日益变本加厉,军官职业已非人们最高的祈盼,军人在人们心目中地位低下,在明清两朝,尽管文科考试的难度要远远大于武科,但绝大多数人总是先将文科作为自己的第一选择,只有那些读书无望、四肢达的富者才会考虑参加武试,再加上封建军队中领军之文官严重缺乏军人职业的认同,并且低层官兵基本都是文盲,更深藏着军人的自卑自鄙心理,因此像刘辅臣这样的文人初一投军仍会有高高在上的姿态和感觉,能让他委屈放下身段甘于士兵同伍,已经表示他思想的极大转变,如果他真心诚意地接受军人的身份,对于红标军今后的军事改革与突破都将是极为重要的意义。
郁笑城突然明白为何解放后,老毛要将军人的地位拔得那么高,有极高的荣耀与名气,军人、军属生活有保证,服役期满有工作分配,致使全社会都积极地将最优秀的人才送入部队中,甚至号召各行业向军人学习,因此也正是在老毛那个时候,解放军的战斗力是最强的,任何帝国主义都不敢上门挑衅,那个时候的国人精神面貌是自鸦片战争以来的1oo年最好的,对于他这个穿越者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宝贵的建军经验。
“我命令,将下给北百川能久的战书电文全文照抄一遍,通电各路义军与台南的清军,号召全台军民共赴台北抗日,有愿意跟我红标军打倭寇的,就加入我们队伍,不愿意与我们并肩作战的,我红标军也不希罕!但是,这个台湾,这个台北,我们红标军是保定了!”
这个雨夜,他对副官长李东雷说的最后一句话成为久久萦绕在与会者心灵的永恒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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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这几天感冒了,还要码字,真Tmd难受!这活真不是人干的!还是做挖坑做太监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