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义城。
“投勒!”日军在军官们的命令声中,纷纷举枪射击,嘉义城西门城楼上的清兵纷纷中枪从城头上摔了下来,尸体从城楼上一直铺到城门下面,鲜血淌成了溪流,在低洼处积成一个个小血潭。
日军的皮靴就是踩着清兵及义军的尸体杀入城中,但凡是有抵挡之人,无不受到他们的疯狂攻击及虐杀。
一队清兵躲在断墙后面朝冲来的日军开枪,但他们的射击水平极差,十几枪打过去,只击伤了两名日军,而其他的日军端着村田步枪刺刀哇哇怪叫着,眨眼间便冲到跟前,然后用刺刀活生生地将这些清兵挑死在地上。
一个清兵还想放第二枪,但冲过来的日军已经举起刺刀,一刀准确地插在了他的咽喉处,然后刺刀拔了出来,一道殷红惨厉的鲜血便像箭矢一般夺射而出,将身边的另一名清兵的眼睛射得都睁不开,其实他也根本无法睁开,因为另一个冲上来的日军已经用刺刀从这名清兵的左眼里捅了进去,从后脑贯穿而出,当刺刀从眼窝里拔出来的时候,那清兵还会发出尖锐的惨叫声,捧着满脸是血的脑袋摔在地上。
不过日军却没有给他第二刀,而是将皮靴重重地踩在那清兵的脸上,只一下便将他的脸踩得都变形了,白色的脑浆从脑后贯穿的刀口里“呼哧”地喷涌出来,在地上留下一道白色的浆液。
其他的清军看到这两名同伴的惨死,无不吓得魂飞魄散,再无拼刺刀的勇气,纷纷掉头便逃,有些清军落在后面的,便被赶上的日军用乱刀刺死,还有一些清兵慌不择路地逃跑,抓着同伴的衣角,试图让同伴将自己带出更远,但是同伴往往会返过身来用鱼头大顺刀将同伴的手腕砍断,有的甚至会砍掉同伴的半张脸,因此最后倒在自己人手里的清军并不比被日军乱刀挑死的少。
一个清兵腿上中了枪,摔在地上,他看到日军凶神恶煞地冲过来,急忙举起双手,一边哭嚎,一边大声求饶:“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日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就算听得懂,已经杀得性起,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投降不投降,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与停顿,直接就一刀从那清兵的脸上刺进去,从后脑透出,那清兵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便倒在血泊之中毙命。
赶来增援的勇兵见状,不由吓得魂飞魄散,也跟着汇入逃跑的潮水之中,有些人实在跑不动了,干脆就跪倒在地上,带状侥幸的心理抱着脑袋大声呼喊“饶命”,不过日军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凡是跪地投降的勇兵,全部被挑死在地上。
第二师团所有的日军在攻城前便已经接到指挥官十分明确的命令——通通杀光,全部杀光,一个不留,一个不剩!
清军勇兵碰到如此穷凶极恶的日军一触即溃,再加上长官们不是战死,便是逃出城去,他们哪还有恋战之心,后面的部队看到前方潮水一般涌来的败兵,便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也选择了败逃出城,但是城内的义军与百姓反倒比起他们来说,却反倒显得英勇了许多。
一个头上包着白毛巾的中年义军端着削尖的竹枪几乎是单枪匹马的方式迎面冲向潮水般涌来的日军,长长的竹枪一个照面便捅穿两名日军,像蚂蚱一般串在了一起,不过他还来不及将竹枪从尸体上抽出来,后面赶来的一个日军军官便挥起指挥刀,将那中年义军的双手斩断。
那中年义军在负痛之余,居然还扑上前来,试图用牙齿撕下对方的一块皮肉,不过他还没有接近那日军军官,刀光再次闪起,日军军官用指挥刀生生地将他的脑袋砍得飞了起来,尸体喷涌着鲜血像木桩一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其他的义军见状,也不由热血冲顶,拿着长矛短刀杀上来,不过许多人还未冲到日军面前,便被一阵排枪射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啪啪啪!”枪声响了一波又一波,仿佛没有停顿一般,冲上来的义军拿着简陋的兵器扑向日军,一**地冲来,一**地倒下,最后满大街都仆满了义军的尸体,日军毕竟训练有素,并不做无谓的白刃战,能射击的时候,就一定开枪射击,不会将时间浪费在与义军拼刺刀之中。
义军虽然凶猛,但却打得极无章法,东打一处,西打一处,也不管敌强敌弱,闷着头就往死里冲,最后让日军用枪弹大量杀伤,而后再被日军优势兵力包围歼灭,除了王德标的部队及早撤出城外,其他的义军几乎全战死在城内。
不过比起义军的顽强奋战,普通民众的抵抗热情却同样高涨奋扬,而真正令日军感到震憾的也还是这些民众的殊死抗争,他们用具体行动,身体力行的方式鉴证了一个民族顽强不屈的精神,也鉴证了中华民族五千年来生生不息、奋勇抗争的伟力。
他们是普通的民众,但他们却又是不普通的一群,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这个民族,为这片土地书写下永恒不朽的笔墨。
看到日军冲入城内大肆烧杀掠夺,城内来不及逃离的民众纷纷自发地从家里操出利器来向日军杀来,有的人拿着柴刀,有的人拿着棍子,有的人拿着铁条,有的人拿着铁钩,有的人拿着锤子,有的人拿着铁锅,有的人拿着剪刀,甚至还有的人拿着石头砖块,而更多的人则是赤手空拳便从家门里猛冲上来,与猝不及防的日军厮杀扭打成一团。
一个五十余岁满头银发的老妇人举着菜刀,颤颤巍巍地从家门里冲出,向十余名日军杀来,那景象让日军无比震憾,为了保卫家园,为了守护土地,无论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年幼无力的孩子,在那一刻也全部变成了英勇的战士,勇敢地与侵略者们浴血奋战。
“啪啪啪”一阵乱枪过后,那老妇人被打成血刺猬,摔在地上,鲜血从满身的枪眼涌了出来,淌成一大滩殷红夺目的血溪,慢慢与街道上其他的血溪汇在一起,形成一股更大更艳丽的血河。
日军显然也被城内居民激烈的反抗所刺激,变得格外的嗜血与残暴,他们一开始还选择性地发起攻击,后来慢慢演变为无差别攻击,但凡是城内的人,不管他是男是女,也不管他是士兵还是百姓,更不管他是年幼还是年迈,不分青红皂白,通通杀光,全部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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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嘉义城会丢失得如此之快,昨天王德标还刚刚取得地雷战的大胜,但还不到一天的工夫,日军便已破城ff8而入,杀得嘉义城内城外尸横遍地,血腥狼籍,武举刘步升亲自登上城楼作战,也被日军炮弹炸得尸骨无存,义军领袖简精华、简成功父子虽然率部赶来助战,但是仍然寡不敌众,死伤累累,最后全部战死在嘉义城内,逃出嘉义城的仅有王德标所部人马,他们冒着日军猛烈的炮火一路夺路冲杀,仅带出不足五十人的队伍退守北港溪。
此战之惨烈比起台南失陷时的情景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德标本来准备与嘉义城共存亡,但是被日军流弹击伤昏迷过去,部下们见日军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入城内,义军与清兵根本抵挡不住,纷纷败逃出城,也只得用担架将王德标带出城去。
王德标一离城,全城顽抗的主心骨立刻崩塌,日军随后的战斗几乎可以说是秋风扫落叶一般,扫荡嘉义城内的每一个角落,不分男女老少,看到人便杀,看到房子便烧,整整两天两夜都没有停息下来,整座城市也化为废墟,残椽断壁,尸骸遍地。
当然,许多人并不知道这支日军是来自哪里,是属于哪个部队,但是郁笑城却十分清楚,他唯一不清楚的便是日军第三次登陆的地点以及攻击的时间,毕竟历史的轨迹已经被他生生地撬动了,原来的历史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还有没有第三次登陆他都不敢确定,更别说是登陆的日军会从哪里展开攻击。
郁笑城在台北巡抚衙门前指收到来自嘉义城最后时刻发来的军情电报时,也不由大吃一惊,随后几天更多的有关嘉义城的情况一一报送上来,他这才知道日军几乎将城内来不及逃走的军民屠杀一空,全城已经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子,全部被大火焚烧成灰烬,据后来潜入嘉义城内侦察的红标军的军情局情报官描述,嘉义城已经变成人间地狱,除了日军,便再无活人,除了日军栖居的几栋大宅院,其余的房屋全部被烧成废墟,片瓦不留。
不过更令他感到吃惊的是,根据军情局情报官的报告,此番攻击嘉义城的日军全部来自日军的第二师团,就是那个曾经参加过甲午战争中的威海卫攻坚战,并取得大胜的日军师团。
郁笑城在穿越之前也是个军史迷,他自然很清楚历史上鼎鼎大名的第二师团是怎么回事,毕竟中国黑暗而屈辱的近代史中,很大一部分章节是与日本有关,与日军有关,而日军之中,第二师团的名声又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第二师团的前身是仙台镇台,又称东北镇台,其大本营在仙台,主要征兵地也在仙台,军中多为仙台人,因此又被称为仙台师团。
不过仙台师团真正被铭记的战绩却并不是来自威海卫的攻坚战,而9年之后,也就是1904年的日俄战争中,在8月底的某天晚上,在没有第一炮支援下,仙台师团一万两千人摸上了弓长岭,与俄军展开了一整整一夜的白刃战,成功地拿下了弓长岭,而当时第二师团隶属于黑木为桢大将的第一军,黑木的第一军杀入满洲之后,凤凰城、摩天岭相继攻克,但却在辽阳城前的弓长岭被一万七千名有重武器装备的俄军挡住了,当时参谋本部已经给黑木下了死命令,没有提供给第一军打弓长岭用的炮弹,但是骨灰盒却有,而参谋本部真的已经为辽阳会准备了一万个骨灰盒。
仙台师团也正是因为弓长岭一战而名垂军史,毕竟在世界战争史上以师团为单位的成功夜袭战也仅有这一次,从此第二师团便被贯以“勇”之代号,成为日军师团之中极为骁勇善战的部队。
当然,9年后的日俄战争在郁笑城穿越到这个时空之后还会不会发生并不得而知,但是他却知道这第二师团却是日军战斗力最强的两个师团之一,而近卫师团在台湾北部受挫,大本营不得不将第二师团调来支援近卫师团作战,而第二师团正是瞄准了台南刘永福不在的时间,发起突然猛攻,并一举拿下台南,继而攻下高雄与嘉义,短短时间内就击败骁勇善战的黑旗军,炸伤刘永福,其战绩顿时震惊了整个台湾。
“嘉义城既失,那彰化便极为危险,处于日军的攻击矛头之下,吴汤兴就守在彰化,他曾经率领义军到台北来投靠我们红标军,还未正式将他们编入我们红标军序列之中,我们要不要派人支援他一把?”趴在桌台上看着1:50000的军事地图的郑逸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郁笑城,问道,“首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第211章嘉义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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