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宣王妃求见。”
闻言,太后一个愣怔:“她怎么来了?快宣!”
半夏是由宫人搀扶着进来的,太后一见她的模样便免了她的行礼,又让宫人在座椅上铺上锦垫,尔后心疼道:“你还在月子里,怎么跑出来了?”
半夏苍白一笑:“儿臣忽然觉得好长时间没见到母后了,怪想念的。”
太后佯怪:“你若想哀家,哀家可以去宣王府看你。”
“哪有这样的道理,自然是儿臣前来给母后行礼才是。”
“行了行了。”太后不让她说下去,“哀家知道你和皇后都是孝顺懂事的孩子,玉王妃也是。可眼下主要是把你的身子养好,如若不然,哀家怎么跟你舅舅交代?”
见半夏淡淡一笑,太后睨着她:“别告诉哀家,你这趟进宫是为了元秋。”
“儿臣这点心思,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
太后一下子提高音量:“她都这样欺负到你头上你还帮着她?”太后无可奈何极了,“半夏啊,哀家该说你太善良还是太懦弱?”
半夏暗暗抓着座椅两边的扶手:“母后息怒,儿臣为了元秋的事前来并非是因为善良或是懦弱。而是她假死这件事,的确事出有因。”
“噢?”太后自知半夏做事一向是谨慎小心的,眼下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有缘故的,“那你倒是说说看。”
半夏便将其中所发生的一切事原原本本地跟太后说了一番,太后越听脸色越难看,等到半夏说完,太后已经噎得说不出话来。
知道太后在气头上,半夏也不好说什么,只说:“儿臣所言全都属实,没有半句隐瞒母后,希望母后能够明察秋毫。”
半晌太后才开口:“这宫里君上不像君上,王爷不像王爷,妃子不像妃子,怪不得……要兄弟两人要兵戎相见了,也怪不得要改朝换代了。”她深深叹息,“命。这都是命啊。不管哀家怎么努力,都不能改变命运的走向。”
“儿臣知道王爷心中对元秋余情未了,因为那个小产的孩子更是深有愧疚,但碍于现在的形式,他不便向母后开口救她,所以儿臣自作主张来求母后开恩。”
“他跟元秋那样,你不伤心难过吗?”
“儿臣曾经深深地渴望得到王爷的心,但是努力这么多,加上发生这么多事,儿臣已经放开了。”说这话的时候,仍有那么一丝触痛。
“半夏,其实你跟和宣很般配的。”
“不能够好好相处的两个人,看起来再般配亦是惘然。”
太后很是难过:“哀家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因为所有的规劝都是没有用的。他既然执迷不悟,哀家也懒得管了,任由他吧,爱做什么做什么,顶个千古骂名也随他去了。”
半夏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是也不再管元秋的事了:“儿臣谢母后恩典。”
“你早些回去休养。”
“儿臣这就走了。”
到了门口,脚抬不起来,一个踉跄,又是往外跌,多亏谭煜之稳稳接住了她:“小心。”
宫人忙搀过半夏,她见是他,不由顽笑说:“似乎每次都能撞上你。”
谭煜之深深地看着她:“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