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山洞里,灯烛微弱。
半夏整个人倒抽一口气,表情凝在一起万分痛苦。
给她换肤的女人停下来:“身体发肤,稍微一动就噬人的痛苦,更何况你是整个人都要有所改变,势必需要经历千锤百炼的血泪,你若受不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从接触的几天过程中,半夏已经跟她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半夏痛得几乎难以自持,但是她仍咬着牙:“妙娘,继续。”
这妙娘也算是心冷之人,见半夏依然坚持,不免替她捏一把汗:“当初我正是受不了这苦,才留着一副残缺不堪的面容继续活着的。你如果留在崖底,也不必换了……”
“不!”半夏的眼中冒出深深的仇恨,“我一定回去,我一定要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见她执意,妙娘便继续动手为她换肤,一边做一边说:“你要知道,男人都是这样的,为了自己,可以对任何人痛下杀手,包括所谓心爱的女人。”
半夏的手抓着被衾:“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妙娘动作很细致:“可是你一定很爱他。”
半夏不吭声。
“一个女人只有很爱一个男人,在受伤之后才会那么恨他。”妙娘神情很专注,“你如果回去了,打算怎么办?杀了他还是重新怎的?”
“我要知道他究竟是派谁放火烧的我。”
“知道以后呢?如果真是他你会怎么样?”
“我会杀了他。”
妙娘一顿:“如果不是他呢?”
“我会留在孩子身边。”
“原来你还有孩子。”
“是。”
妙娘感慨:“可惜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却要经受这么多的创伤。”
她开始用麻醉药:“等你醒来,脸上的皮囊应该换好了。脸上的皮肤每隔半个月就要擦一次药水,如若不然就会露出你尚未恢复的原貌,别人看见了会吓坏的。”
“谢谢你妙娘。”
妙娘永远没有好脸色:“你受伤太重,必须得在这里呆上三年,这样你身上其余的皮肤才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三年呢,没准等你回去人家都忘记你这个人了。”
半夏自嘲地说:“忘记了更好,那样就可以重头来过。”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先前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麻醉起了作用,她逐渐陷入昏迷。
妙娘这才开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