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陆蒙临回电话过去给李苍苔叫他撤退,听觉格外敏锐的王礼士就已经察觉到远处有脚步与水泥地面摩擦的风声,此时脸色苍白的他再也不能顾及后背一到深可见骨的伤口,挣扎站起来的站起来,望向已经开始接近这里的声音源头,目露凶光。
陆蒙临脸色阴郁不定,有一种走在苍茫荒漠上的悲戚意味,他是知道他受伤的,之所以没说是因为目前情况太过糟糕,混蛋到他从没想到过的境地,在拳脚高手博弈中,他自己顶多只算个半吊子,即使是近来玩刀有那么一些登堂入室的味道,可一旦有强敌来临,那么只能由王礼士来正面应对,他最多只能打打下手,关键是现在王礼士也武力值大打折扣了,情况更加不乐观,王礼士的伤万一要点破了,他怕连他自己心里的精神支撑也轰然倒塌,一个人万一绝望了,那他还剩下什么?
王礼士咬牙强行支撑自己靠在墙上,其实对于他来说背上的那道脱掉衣服后就触目惊心的伤口是小,难题是因为没有即使的止血,长时间潺潺而流出体外的血液已经将他力气掏空,就连骨髓里的东西都被近乎榨干,现在能站起来,已经是他意志力硬撑着自己才能办到的,显然这远出传来的动静是有人来了,如果是凯旋而归的王孤息和王甲龙那就完全没有问题,可万一是对方来的某位外地请来的高手,他们两个也只能沦落到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陆蒙临抹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汗珠,问道:“礼士,是不是有人来了?”。
王礼士牵强笑了笑,嘴唇干枯面部表情略微难看:“对面一下子出动了二十个练家子到小区内,虽然都是跳梁小丑一流,可一般人还是没魄力一次性拿出这么多人的,所以我估计即使是敌人手脚不一定会太利索,那就直接摆平,但万一是某位不出世的牛人,你就找机会溜,我尽量拖住他,你和大哥还有甲龙汇合,撑到鲁秀他们人来,估计还有十来分钟他们就要到了”。
陆蒙临拾起手腕处断裂开的胶带下那柄除去沾染上鲜血外还能在寒夜中泛起白光的刀片,笑骂道:“你个狗犊子,真当老子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成?刚刚没跟王哥他们冲出去第一是不想拖他们后腿,第二是担心我被拿下后你们会束手束脚,到时候还是连累到你们,现在咱们两都要到油尽灯枯的光景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丢下你一个人逃跑?”。
王礼士皱眉,那张平日里冷冽的脸庞复杂:“成大事者不逞匹夫之勇”。
重新将刀绑到手在,陆蒙临转过头目光坚毅的望着他,笑道:“历史上丢下兄弟不管的大人物有几个最后不是惨死?况且我是一个小眼睛小鼻子的小人物,只是想带着兄弟们过上好日子,不用被人白眼,一群又一群的犊子不想让我好过我有什么办法?还匹夫?老子就匹夫一回怎么了?我宁做曹操也不做舍得让兄弟深入虎穴救出自己家室的狗日的刘备”。
王礼士嘴唇拢了拢,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垂下头哀叹一声,苦笑道:“我没话说”。
陆蒙临用胶带系好一个死结,乐道:“又没到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干啥没说说”。
话音落,还没等到嗓子眼的调侃话语冒出口,王礼士脸色一变:“来了”。
同一时间,在余光瞥到侧面有一道人影疾本过来后陆蒙临犹如鲶鱼越过刚想挣扎动作的王礼士,已经牢固在手掌心的刀片毫无保留劈了出去,力道强劲。
瞧见迎面而来的年轻人,先前*而进气势汹汹的青年冷笑一声,眼神中轻蔑意味浓厚,上来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手腕劲道尽可能的加大,长匕首和柳家软刀片硬碰硬,结果可想而知,因为高度的韧性,在面若桃花的青年一刀劈头盖脸下来时软刀片被强压弯曲,弧度接近九十度,也就是说,在陆蒙临正面迎接的情况下,只要刀片顺利的垂直落下,那么他的脑袋就要像西瓜一样被砍成两瓣。
似乎是徘徊在生死之间爆发出来的求生欲望,在没有灯光的黑夜只能凭浅淡的可见度操作运动的陆蒙临在刀刃落在额头的前一秒钟整个人翻身倒退,防止对方穷追不舍连续翻滚几个跟头才止住身子,他抬起头望向一击过后便跑到远出的青年,是一张惹人生厌的漂亮脸蛋,一对可以骗取不知多少萌动大学生的桃花眸子,白到让本就有些黝黑的陆蒙临自惭形秽,最可恶的是,陆蒙临手臂传来的酸麻犹为恐怖。
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对比自己强的异性,总会有多多少少的莫名敌意,陆蒙临只是个在深山里和畜生都玛瑙比较的农村孩子,就更加讨厌这种有相貌有被开发潜力的天之骄子,他望着嘴角带有似笑非笑笑容的青年,刻薄冷笑一声:“多漂亮的一个娘们,非要学爷们打打杀杀,给你好处的男人给砸下了多少钱让你冒险来取我性命?”。
原本笑意盈盈的青年不笑了,整张脸渐渐变的扭曲,他是北京军区某连队毋庸置疑的尖刀兵,祖上如果都还活着他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太子爷,无论是成绩还是身手都很了得,只要他挨过今年,就很有可能被调到东北虎部队里历练,三年后出来了照着被铺好的大道安稳走下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只是这些年生活在对他们家心怀愧疚的长辈的呵护中,因为自己的确长的漂亮,而且是和女人压根半点边都沾不上的英俊,从小到大没少被嫉妒他的人这么冷嘲热讽过,为此他特别注重强健体魄,衣服下隐藏的是实打实部队里才有的刚板似的肌肉,可是因为他怎么晒都不会黑,还是照样被人戏弄,但渐渐大了他就用拳头让这群人闭上了嘴,今天陆蒙临的这袭话,简直是赤裸裸的撕开了他心中的伤疤,过后就是鲜血淋漓,对眼前这名自己将要摆平的陌生年轻人刚刚表现出来的爆发力仅有的欣赏也随夜风飘过一样荡然无存。
内服中有气血翻腾,陆蒙临紧抿起嘴强忍着不要将伤势流于表面,缓和一遍后,他望着面部表情狰狞的青年,骂道:“说到你痛处了?狗日的,我看你这种人也不像是做打手的,怎地就喜欢和我这种一步一脚印想安稳赚钱的好人针尖对麦芒?老子招你惹你了?操”。
本来想直接把他活活摔死的青年哑然失笑,想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怎么个好人了:“你依~仗自己这么点权势就把人家女人霸了,这种恶贯满盈的匪徒才能干出来的事你都干了,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好人?”。
陆蒙临差点被自己口水一口呛死,立马明白了是被陷害了,可是就是搞不明白陷害他的人都能找来这么多牛~逼的帮手,至于陷害他吗?陆蒙临越想脸色就越沉下一分,最后或许是实在没忍的住,大骂道:“你是傻~逼吗?”。
青年一时间没弄明白他意思,皱眉道:“什么?”。
陆蒙临也不管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冷笑道:“下回替人办事也得先打听清楚再来,别帮错坏人对付好人,难道这年头真的越花瓶越没脑子?我看你脑袋和你这张白到不能再白的面粉脸真是成反比的”。
青年一张脸涨的通红,哼道:“耍嘴皮子功夫你倒了得,我现在跟你明说,不管你是不是霸占了别人女人,就凭你今天这张狗嘴里吐出的狗屎我也得把你两支胳膊两条腿打折咯,看你以后还逞不逞口舌之快”。
其实蓄力许久的陆蒙临本想趁他防备心轻的时候先发制人,可是在青年说完这句动手前兆的话语后陆蒙临刚要动身才发现身体里的力气实在再也抽不出半分了,不禁懊恼咬牙。
从小在部队长大有名师指导的青年看出来了他的境况,冷笑道:“螳臂还想挡车?”。
语毕后,他右脚猛蹬地面,势必要将这嘴皮子功夫一流的垃圾直接捏死。
就在他动手的前一刻,紧贴在墙上被他忽略的王礼士猛然冲了上来,直接咏春粘手拆下他朝陆蒙临飞踹过去的腿,手与脚触碰到后,一股日积月累才能历练出来的劲道传递到手臂中,王礼士心中骇然,紧接着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背补炸开一个小靠,在将青年撞击后退几米后又近身而上,咏春,这是被钦差说过近身无敌的把试,王礼士浸淫了将近二十年,即使是他此时已经油尽灯枯但最后爆发出来的一鼓作气也是不得小窥。
青年被突如其来的一击弄的手忙脚忙,暗暗责怪自己大意,只是荆州已失,对方的粘手完全不可能给他机会让他调整,只能硬扛上几拳蕴含内家功才具备的劲道。
王礼士咬牙坚持,保证自己能多打一拳是一拳,他还期望陆蒙临可以趁这个空挡溜之大吉,所以动手时完全不顾背后在疯狂流血的伤口,动作连贯又快如风,身形就像回光返照轻灵如燕。
在王礼士想要用命为他创造逃跑的机会的同时,当事人陆蒙临紧眯着眼看着战局,终于,在青年被王礼士在胸口砸上一拳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软刀掷出。
可惜的是,现实永远比想象中的残酷,这一刀,在青年敏锐察觉后,被他及时躲开,只是在他胳膊上划过一条血口。
王礼士终于坚持不住,脸色苍白倒退到陆蒙临身旁,也没有去责怪陆蒙临放弃求生的机会,直接倒在地上,片刻不到,地上鲜血溢出——
状态实在实在实在不好,第二章晚点,但会在十二点之前出来!
对了,谁会玩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