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年被陆蒙临一刀划过胳膊后,整个场面刹时安静下来,他低下头看一眼短暂滞留后就开始冒出血珠到血条的胳膊,从被割破的衣服内暴露出来的皮肤还是那样白皙,与他的脸一样,无暇到令人羡慕,但这条长达八厘米的伤口终究还是破坏了美感,青年抬起头冷冷看向跌坐在地上的陆蒙临,漂亮的脸蛋狰狞起来,犹如地狱爬出来的白面修罗。
陆蒙临轻皱眉头,隐约觉得接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接下来恐怕要面对这个花哨男人的无理智狂轰滥炸,要放在十分钟前或许他和王礼士还能背水一战,而经历了二十名练家子的洗礼后本就精疲力尽的他们在和青年最后一次交手后更是弹尽粮绝,此时无异于只能沦落到任人宰割,陆蒙临瞥他一眼,见他没有过来痛打落水狗的迹象,吃力的掏出手机,兴许是因为牵扯到伤口而皱起眉头,他看一眼屏幕上的时间,眼光闪烁一番,吁口气,又将手机放回口袋。
只需要再坚持五分钟左右时间,已经发短信过来汇报过位置的鲁秀他们就能赶来。
青年目光冰冷注视他的一举一动,本来在陆蒙临拿出手机后他还以为他会尽全力的再搬一次救兵,但陆蒙临的动作让他怔了下,稍微思索片刻后嗤笑一声,暗骂自己没脑子,自己明明站在这里他怎么可能还奢望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去打一个电话,光凭他身边那位满身鲜血的半残废?陌生青年这些年在部队里执行过很多任务,个人四等功拿下两条,作战经验自然丰富,眼前的两人在他眼里与死人无异,不用担心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刚刚陆蒙临戳到他痛处的确是让他大怒一把,可现在也已经平静下来,再看看眼前坐在地上用手撑住身后保持姿势比自己更年轻的年轻人,看着他死到临头还有保存着强烈的求生欲望,脑海里恍然记忆起儿时一位长辈和他说过的一段苍凉历史,青年眯起眼喃喃道:“当年你也是被另一个人像他一样被活活的害死的吗?”。
陆蒙临没听明白他说什么,依旧保持对他的高度警惕,马上救援就要赶到,要在这五分钟内被对方活活玩死,岂不是亏到了阎王殿?
桃花眼白皙青年毕竟是部队里长大,自制能力强到无以复加,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咳嗽他喝止咳糖浆喝上了瘾,止咳糖浆中的可待因、阿片酊类物质,可刺激大脑中阿片受体,形成物质依赖,作用机理几乎与海~洛~因一样,后来后知后觉发现后强执行用体能训练戒掉,除此外甚至破~瓜后为了证明自己,他曾连续三年未沾荤腥,所以刚刚一时间的走神很快就回过神来,再看向对他从坐在地上将姿势变成蹲在地上的年轻人,不禁哑然失笑:“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
陆蒙临没急着去反驳,而是从口袋抽出一支烟点上,这是他这些来养成的习惯,每当遇到不可逾越的难关时,他都会点根烟用来让思绪扩张,尽可能的找出最好的法子。
青年盯着他,许久后叹一口气,好象是因为年轻人和刚刚出现在自己脑海里那个男人的身影重合,起了让他做个明白鬼的心思,青年学着他的模样蹲下来,望着他笑道:“借我一支?”。
陆蒙临微微一愣,并没有像电视里为了活命而阿谀奉承双手递上反派想要的东西,而是把烟盒掏出来后塞进上衣里边的口袋,死死捂牢,接着看着青年像看一个白痴一样问道:“我连你家在哪都不知道,借给你我找鬼要去?我是个商人,亏本的买卖不干”。
青年那张脸依旧漂亮,只是刚刚不曾有的冷意再次浮现,他打趣道:“让你知道谁想你死,这就算换你一根烟的条件,行不行?”。
陆蒙临心头一震,这个问题的确是他目前非常想要知道的,他老早就猜到李刚背后肯定有一双自己无法抗衡的佛手,但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好亲自出面,就一直躲在幕后和他玩躲猫猫,这让他很恼火,恨不得把那人揪出来千刀万剐一万次,不过陆蒙临转念想到另一桩事,一头冷汗径直流下。
青年看着他的表情,笑意盎然。
陆蒙临冷冷望向脸上带有似笑非笑的青年,冷笑道:“我都快要挂了,知道了有个屁用,省的烦心,到时候下地狱爬上来直接找你索命就是”。
青年一张笑脸僵住,脸色一沉,冰冷道:“一个大老爷们舍不得一根烟,难怪你要这么早死,挣那么多钱你能带的进棺材不?”。
陆蒙临抬起头,正想继续挖苦,只是出现在青年身后远出某个沉稳缓慢的身影让视力极好的他眼睛陡然收缩起来,不过在他掩饰下很快又归于平静,随后伸出手缓缓掏出香烟抽出一根朝他扔去,他道:“呵呵,那就给你一根罢了”。
青年干净的脸上闪过惊讶神色,稳当的接下轻盈的烟草,疑惑笑道:“怎么又突然改变了注意?”。
陆蒙临一张脸憨厚无比,笑眯眯道:“我不想死后变做吝啬鬼”。
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是青年还是掏出口袋里一直随身携带的老版火柴,歪着头皱眉想要点着香烟,抽完它好送这其实有些意思的年轻人上路,只不过在他第一口烟还未被纳入肺中,忽然觉得身后有劲风靠近,大惊下凭着多次救过他性命的可靠知觉侧翻滚躲开,在站定后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陆蒙临低头狠狠抽一口烟,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男人竖去大拇指。
坐在陆蒙临身后累到昏昏欲睡王礼士在刚刚一瞬间睁开眼,恰巧看到那一幕力沉千斤的侧踢,对方的动作有直线美感,直接,刚强,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军哥范,王礼士拿过陆蒙临刁在嘴里的香烟抽一口,神采奕奕。
这位扰到桃花眼青年目的的不速之客形象还如几年前一样,一身与他一米九巨高身形服帖的迷彩服,寒冷的天气下依旧将两个黝黑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气焰彪悍又令人敬畏,当年,他可是在85年那场战争上大放光彩的兵王,号称单兵作战能力西北第一,全国第三,陈子惊,毕竟不仅仅是李家的家臣。
差点吃一个阴亏的青年眯起眼,扭过头望向年轻人,冷笑道:“我说怎么磨磨唧唧可我磨蹭半天,原来是等帮手”。
陆蒙临耸耸肩没有说话,陈子惊来了并不代表他可以无端放肆,只是比较不担心自己目前的现状罢了,而是将思绪飘到李苍苔那边,心里猛然一惊,陈子惊在这里,那她身边岂不是空防状态?
陈子惊瞥他一眼,沉声道:“小姐身边还有两位,陆兄弟不用担心”。
陆蒙临一张脸比刚刚自己身陷险境还要苍白,他道:“你没骗我?”。
陈子惊微微一笑:“自然没骗”。
似乎又想到什么,没等陆蒙临说话,陈子惊又笑道:“小姐真值得”。
陆蒙临泄气一般又坐回到地上,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陈子惊来了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一部分原因是的确累了,他抬起头看一眼只有王甲龙才能与他块头比拟的高大男人,苦笑道:“劳烦你了”。
陈子惊轻轻一笑,接下来却让在一旁备受冷落准备想要反偷袭一把的青年跳脚大骂起来,一米九的魁梧快头,犹如一座小山忽然向刚刚还将陆蒙临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青年飘去,毫无征兆一个千斤重量的膝撞,在青年强硬拦下后迅雷不及掩耳蓄势待发的胳膊也落了下来,在几乎没有时差下这一下肘击起到了不小的效果,对面的青年敏锐抬起胳膊格挡下后,脸色瞬间变的潮红起来。
在打完第一波,陈子惊后退两步,双手自由垂直,与先前别无它样。
而刚刚被动承受一阵类似炮击的打击的青年,则是感觉到四肢酸痛无比,特别是刚刚挨上一拳的背部,火辣辣的犹如撕心裂肺一样痛楚,他愤怒看向对面的高大男人,冷笑道:“你是哪个部队的?”。
陈子惊没去惊讶他的洞察力,微微一笑道:“哪个都不是”。
闻言后青年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怒道:“你这明明是部队惯练的自由搏击,别以为你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我就人不得,你不说没关系,我总归能查到你”。
陈子惊苦笑的摇摇头,道:“熊铳,你要再不走,等我家小姐来了,估摸你真走不掉了,到时候如果因为你少胳膊缺腿的事让沈阳的李老将军与北京博家起了冲突,你对得起将起当亲儿子看的博少校?”。
陆蒙临猛然眯起双眼,熊铳,这个曾经一度让人耳熟能详的名字,他记忆犹新。
从小到大都是骄子的青年脸色苍白,嘴唇略微蠕动,颤声道:“你是李家陈子惊?”。
陈子惊轻轻点头,不骄不傲,犹如一株挺拔的松坡。
在得知对方的身份后,熊铳没再多说,起身后朝其实在他心目中是偶像的男人点点头,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与陆蒙临擦肩而过时,他停下脚步,苦涩道:“你很幸运”。
陆蒙临展开笑颜:“谢谢夸奖”。
陈子惊忍俊不禁,这姑爷,也太活宝了。
在北京年轻一代曾经与白家后人共为双骄的骄傲男人,来时意气风发,走时略显狼狈。
随后,放松下来后陆蒙临的轰然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陈子惊摇摇头,走到他身旁蹲下,笑道:“何必逞强”。
陆蒙临睁开眼看着他,沙哑道:“总不能明天或者后天后,让整个北京都以为苍苔找了个没用的男人”。
陈子惊为之动容,半响后,他少间的不再语气僵硬,温和道:“我现在承认你是男人”——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晚仍旧还有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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