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北方极冷,可靠近赤道的广东却要好的很多。广州街头布满年后趁着折扣潮热来购物的花样少男少女,春节的喜气并未如此迅速的褪去,所以这里展现出了一个城市该有的朝气蓬勃,以及节日的欢庆氛围。那些做促销的品牌店里的营业员往往会在脸上涂抹一些很希奇古怪的东西,然后腰间别一个扩音器,使劲的吆喝今天他们该会送出什么样的优惠来回报广大的顾客,这种手法往往很见效果,那些钱包尚且鼓鼓的消费者会因为贪图小便宜而趋之如骛,因为跟风的原因,顾客自然会越聚越多。如此推敲下来,一条街若有一半的店面做这样的手段,那这一整条繁华喧嚣的街道,肯定是一眼望去热闹非凡了。
冬天就是个流氓,冻手冻脚地,这句话放在南方也一样适用,虽说广州并不算太冷,但要和春秋夏相比的话,这罕见能够在街头看见飞舞飘雪的街头,也还是冷的,人们似乎不大适应,便将双手使劲的蜷曲在宽大的袖子内取暖,甚至部分夸张到离谱的,上街买东西都要带起口罩,以免气温悬殊下感染风寒。
广州军区有户显赫的赵家,赵家有个十八岁便开始渐渐露出锋芒的琼楼,这么些年下来,能够够到这个位面的大人物,早就习惯了赵家的一世权柄,但还是七八年了依旧一直不大习惯的是赵琼楼的惊采绝艳,这个女人,太过光芒耀眼了,那些站在云端俯瞰她的大人物,很早就开始为自己本来很优秀但却被遮盖住才华的后生焦急了。
随着人潮大流,街头有一男一女闲情逸致逛在市中心内,这一对人而有一个共性,那便是他们都是招花引蝶的主,另街头春心萌动的异性怦然心动。
赵琼楼双手插在口袋,心不在焉的经过一家又一家的店面,未动起半分想要进去淘一淘的念头,在这街头的女性人群里面,是一个另人匪夷所思的大异类。她依旧那是这样的打扮,唯一不同的是将晚秋的紧身上衣换成了厚实的风衣,一双修长润圆的美腿依旧被包裹在黑丝袜内,只是里面多了两条略厚一点的绵裤而已,可照样减少不了一分它们的摇曳生姿,让那些逛荡在街头的年轻男人口干舌燥。
经过一家她最爱的围巾专卖店时,范长清站在他身旁苦笑一声,今天早上六点开始守护着她来来回回游荡在这条街,她却什么东西都没买,连午饭都没胃口去吃,他就只能跟着挨饿。他本是部队里屈指可数的兵王,生的俊俏,又曾在几次活动中领下了显赫战功,象征着荣誉的疤痕早已经布满了他的全身,能够领无数名媛暗倾芳心是很自然的事情,只是这样出类拔萃的的人物,仍旧避免不了败倒在她的黑丝袜下,平时除了被南方那个不知名的朋友刺激的满怀心思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办法。曾经有几次他曾仗着院里老人对自己的宠爱试着向赵琼楼证实这件事,失望的是几次得到的答案尽是她冷漠的沉默与决绝的转身离开,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半句话,只是那些沉淀在胸口的苦涩,越积越厚,厚到最近每到夜晚该要睡觉的时候他喘不过气。
赵琼楼不知从哪找来一颗石子,在大街上边走边踢,一个小时间没说过一句话的赵琼楼轻声道“长清,说一些你的故事吧”。
大院里老将军们最为宠爱的兵子怔了起来,许久后才回过神来,轻笑道:“一个农村里爬出来的孩子,有什么故事好说?”。
赵琼楼勾起嘴角,她最欣赏这个男人的就是他从来不会盲目自大,哪怕在那一次的风雨中悍然崛起后依旧沉默如常,所以另她越发好奇他内心的想法。顿了顿,她笑道:“那就说说那一次新疆的斩首行动吧,听爷爷说当时你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挡住了十多个强悍的*分子的”。
范长清白皙的脸上咧开了笑容,他是个和普通军人不一样的男人,再如何的风吹雨淋都不会让他的皮肤变的黝黑,特别是脸上,好似被老天爷精雕玉啄的瓷器,分明的轮廓中包含了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是的,他生的是极漂亮的,包括他那一具只要穿上军装就英气喷发无度身躯,内敛的肌肉中藏有异常恐怖的爆发力和持久力,可是即使再如何的优秀又能怎样呢?范长清扭过头,看着她其实并不精美绝伦的脸庞,眼神哀伤。
赵琼楼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轻声道:“希望我们可以做一对很好的朋友,并且在我的婚礼上你可以很衷心的祝福的那一种”。
范长清苦涩笑了一声,眼神变的异常柔和起来,他温柔道:“那是自然,所以我得攀爬,爬到一个让所有人都难以企止的高度”他转过头,笑道:“以后我干女儿或者干儿子的干爹,总不能一直都是个靠拳脚吃饭的莽夫”。
赵琼楼看着他近乎自负的表情,一向性子冷漠的她不禁笑出了声,寻着一个人稍微少一点的凉亭坐下,打趣道:“那总得让我先知道我儿女他干爹以前的丰功伟绩啊,特别是那种具有重大意义的事儿”。
范长清摇头轻笑,转过身眯起双眼望着眼前的弯柳,仿佛在看待那一次生死徘徊场地的绿荫大山。
赵琼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抿嘴不语。
“丛林战一向都是我的强项”
似乎回忆够了,范长清忽然出声,下巴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笑道:“而那些吃惯了肉地野人也是擅长的”。
赵琼楼没耐心道:“你的骁勇我都晓得,不用拿他们来衬托你的强大,直奔主题”。
范长清被浇了盆冷水,只能苦笑一声,继续道:“细说的话不大记得了,总之支援部队赶过来前我杀了19个人”。
绕是见惯赵琼楼也大吃一惊,她自然不信那一段惊心动魄就如他这样轻描淡写一般带过去那么简单,但毕竟关系到机密问题,她也不好深问,只是陷入了沉思。
范长清尴尬的挠挠头,魁梧有力的身躯摆出这种poss难免有些滑稽可笑,他却很严肃道:“跟你说了这些,我已经是破坏军纪了”。
赵琼楼扑哧一笑,摆摆手道:“能够谅解”。
范长清轻笑一声,低下头沉默起来。
两人又陷入了之前长时间双双无语的境地,都各怀心思的看着街头的人来人往。
许久许久后,天色抵抗不了时间的流逝暗了下来。
赵琼楼站起来,双手交叉在腹前,犹豫片刻后轻声道:“有必要的话,最近可能要麻烦你一回”。
范长清坐在石凳上看她一眼,知道今天的正题要来了,他一语点破的苦笑道:“最近不太平”。
赵琼楼点点头,淡声道:“可能会违反军纪”。
范长清心里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苦涩道:“当初我敢为了你半夜爆揍连长一顿,还有什么比袭击上司还要严重的事情,你别忘了,我这脸蛋再怎么干净漂亮我也是个军人,服从就是我的使命”。
赵琼楼眯起眼,好象没听到他的自爱自怜,轻声道:“除了你,广州军区我找不到第二个人适合干这挡子事”。
范长清低下头轻轻叹息,接着豁然起身,走到凉亭之外,雄壮的背影透露着一股草莽气息,道“我不杀军人,但我能让他一个月内出不了南京”。
赵琼楼静静地望着他快速离去,直到那道魁梧的身影隐没在人潮之中她才转身离去,在一处拐角开出来一辆悍马越野,司机是一个满脸粗矿的男人。
赵琼楼上车坐到后排,轻声道“名品私人会所”。
了解名品的人都知道它背后站着一位能够让广东宫家都忌惮的中年男人,他的买卖遍布全中国每一个角落,拥有一张牢固又恐怖的人脉网络,但却没人知道这个家伙是谁名谁姓谁,好象武侠小说内的某位牛掰上天的隐士,淡泊名利。
赵琼楼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她喝不懂的红酒,直视对面的那名枭雄,笑道:“张伯,我知道你和陆叔叔已经暗中做了很多年的交易”说到这里赵琼楼瞥一眼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接着道:“包括几年前仲天和陆蒙临生出过节的那一次,他名义上是帮您去和那边一位生意人谈买卖,其实就是偷偷和陆宋手下的卞变做了回买卖,这些,我都知道”。
中年男人面相是佛经里写的慈悲为怀的那种善相,他头仰在沙发上,抽一口手里的雪茄,轻笑道:“闺女,我不喜欢被威胁”。
赵琼楼恬淡的笑了笑,轻声道:“张伯,这不是威胁,但作为您的老乡,大家都是广州人,您和陆叔叔做生意总好不过和我做买卖,毕竟大家距离近,好有个照应,有些方便也都是看的见地”。
中年男人皱起眉头,笑道:“赵家向来不和我们这些沾满铜臭地人打交道,闺女,你这趟来怕是老爷子不晓得吧?”。
赵琼楼撇撇嘴,黑暗中她的脸上逐渐冒出一种叫自信的东西,笑道:“您今年少赚些钱,明年我给你双倍的回报,至于您刚刚所担忧的,那又何妨?”。
中年男人缓缓的吁了口气,躺在沙发上皱起眉头。
赵琼楼拿起桌上的青花瓷杯细心打量,发现它质地柔和,如玉半的光滑,果真是个上等的佳品。
“我考虑一下”
深思熟虑半响,中年男人似乎有了松口的迹象,他似笑非笑的看一着对面的年轻女人,轻声道:“代我向你父亲问好,下回寻个时日找他喝茶”。
赵琼楼微微点头,雍容起身。
仲天在将她送出门外后便止住了脚步,脸色变幻莫测的看着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赵琼楼转过身看着他,笑道:“你可以起些作用了”。
颈脖间被陆蒙临深扎进去的伤口愈合后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疤痕在黑暗中狰狞无比,仲天微微点头,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到会所内,并关上了大门。
赵琼楼一个人在大街上走了很远,脑海里一直浮现当初菲比酒吧门前离别时她对陆蒙临的欲言又止。
到了晚上,天气又开始冷了,一个人孤零零在大马路上的她情不自禁的拉紧衣裳,头一次有些后悔穿着黑丝袜出门。
夜里的那一头,陆王爷在收到最南边的某个小丫头一条略带恐吓色彩的短信后,阴郁的脸哈哈大笑,却让屋内伴随着他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一个从跋扈一开始就埋笔终于快要被揭开了,希望可以顺利的写下去。
顺便问个提外话,虽然是很遥远的事情,但我还是想问,你们说,以后新书我该继续写都市还是写仙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