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霸王陈谈波之所以被人称为霸王就因为他的手腕能够征服半个大草原,而陆宋这一次的指剑西北是他这十七年来最大的不顺,华南虎和内蒙古雄鹰狭路相逢,其中的引起的轩然大波更是让人乍舌。过程中陆宋并没出手,从头到尾都是赵辉明和陆宋手下天字号杀手庄雨蝶在内蒙古兴风作浪,一开始陈谈波并没为难这两人,到了他们这个位面上当然不会为了一些小事去得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人,只是被陆宋十年来养起来的一身跋扈气焰的赵辉明,他就像一条疯狗死咬着别人的要害不放,从而导致了草原霸王的罕见一怒。
这一次的风波的源头就是内蒙古的一批牛羊。因为内地近年来市面上大量出现的美国陈牛羊肉遭到民生的极大反弹使陆宋嗅到了商机,这也是为什么赵辉明会以命相搏的所在。原因很简单,赵辉明无底线大肆的搜刮内蒙古的牛羊触碰到了陈谈波的根本利益,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利益陈谈波当然不会再继续为了忌惮陆宋这头华南虎而按兵不动,他叫人连夜送给了赵辉明一封信,内容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前还不撤出内蒙他就会出手。赵辉明当然不肯把即将到手的肥肉拱手送人,他打了个电话给陆宋半隐藏性质的汇报了一下“真实”战况后仍旧我行我素。
第二天陈谈波真来了,赵辉明在最后关头背水一战,从来杀人不留痕迹的庄雨蝶率先出手,在偷袭的情况下重伤陈谈波,可他自己也都奄奄一吸了,结果结局明了,南方的赵爷果真斗不过蒙古的苍鹰。
软禁好赵辉明后陈谈波打了个电话给陆宋,当时陆宋只说了一句话:庄雨蝶死了我就剁了你的翅膀。
当陆鸿基带着陆家小楼楼上那个神秘老头来到内蒙之后就发现陆宋已经和陈谈波摆好架势准备大动干戈,老爷子阴沉着一张脸没说话,他身后同样年过五旬的老人不急不慢走向陈谈波,受了伤的陈谈波就这样被他玩弄糟践,原本他身旁的得力干将看到主子吃不消都准备一哄而上灭了这个从南方过来的老蛮子时陆宋当时就冷笑一声,随即他身后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五的一排西装革履都开始解开领带脱掉外套。
在最后关头兵败如山倒时陈谈波审时度势,把一肚子的气死憋在里面低下了头,决定退出蒙古,陆宋也不痛打落水狗,及时收手。
陆鸿基在狠狠的训斥了一顿陆宋后就和那个神秘老头离去,而后陆宋亲自收拾残局。
就这样西北排的上号的大枭陈谈波跌在了南方陆王爷的手里,无声无息,陆王爷,他真能翻手为云?
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孩子,个中曲折迂回不见得每一个人都能看透,当年权柄滔天打鬼子的响马陆鸿基如此,名字看似温雅其实罪恶滔天的土匪陆宋如此,而如今尚未成熟的陆蒙更是有他的一些小故事。
和李苍苔两个人坐在山坡上一直到日落,天边已经整片红霞。
“陆蒙临,你说太阳夕下时是不是是最漂亮的时候?”小女孩总会崇敬美好,所以李苍苔拖着腮帮看着红霞轻声道。
陆蒙临一愣,转过头来和刚好转过头来的李苍苔四目相对。
李苍苔浅笑盈盈的看着陆蒙临,脸上的皮肤冰肌莹彻,在夕下的余辉中隐隐动人,其实她皮肤真的很好,不施粉黛而颜色也能如朝霞映雪,而且眉目如画皓齿如玉,这些都是大多女孩子都不能拥有的美妙,陆蒙临有些恍惚的看着三年来未曾留意的李苍苔,他好象看到了另一个宋仕芙。
李苍苔才十七,很明显是个未经人事的好孩子,被陆蒙临这么肆无忌惮的瞧着肯定会害羞会胆怯,她匆忙的转过头掳了一下垂下来的鬓发,腮晕潮红,羞娥凝绿。
看到李苍苔慌乱的神情陆蒙临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失态,摸了摸鼻子尴尬笑道好看是好看,可是太悲凉。
李苍苔沉思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陆蒙临道为什么这么说。
似乎想起什么事的陆蒙临黯然低下了头,最后苦笑一声,一瞬间突然想抽烟,他转过头来笑道你帮我去买包烟我就告诉你。
李苍苔没说废话,站起来说了身“好”就匆匆离去,一点也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看见男生抽烟就大惊小怪,她从容淡定,甚至都没问陆蒙临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抽烟。
等到李苍苔跑到远在一里外的超市买完烟回来太阳已经完全淹没在无边的天空中,取而代之的是探出了小半个脑袋的月亮和一些隐约能够看见的星星。
陆蒙临抽出一根从李苍苔手里接过来的国宾迎客松,深吸一口,烟雾水到渠成到达肺部,奇异的是陆蒙临这一次居然没有咳嗽。
终于在一根烟快要燃烧到尽头时候陆蒙临开口了,他轻声道就像一个人,即使身前再怎么风光无限或者是倾城倾国死了后都要化做一杯泥土,谁也不能死了都能化做七彩烟雾,这些玄幻小说里出现的镜头永远都是人们幻想的镜花水月,很虚拟,很虚假,而刚刚的夕阳西下就像一个生命走到尽头的曼妙少女,的确很美,就像回光返照一样,可是那昙花一现后呢?还不是变成了黑夜,所以它再美也不美,燃烧生命的美只是丑陋的写真。
李苍苔浑身一颤,她脸色有些苍白的转过头凝视着眼中写满落寞的陆蒙临。
陆蒙临撇了眼眼睛有些微红的她心叹道是啊,理科除了数学变态的自己外能够全校甚至全市无敌的女孩怎么会猜不到这些话背后隐藏着故事呢。
“想知道我的故事吗?”陆蒙临重新点上一根烟转过头来笑道。
李苍苔眼眶中有光闪烁,她轻轻点头。
陆蒙临苦笑轻声道在心疼我吗?
李苍苔放下了束起马尾辫的发套,一肩轻扬的黑发垂流下来,埋首膝间的脑袋轻轻点了点。
陆蒙临大笑,眼角的闪着光亮的液体出卖了他此时伪装的坚强,等到一切平息后他笑道有什么好心疼,我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你心疼什么,再说了,我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有什么好让人心疼的。
李苍苔抬起头,在月色下闪烁的眼睛盯着陆蒙临倔强道我就心疼,你凭什么不让别人心疼,我心疼是我的事,最起码我不会像你一样把所有一切都往自己身上背负,不累吗?
陆蒙临一怔,很久以后他喃喃道累。
原本悄悄流泪的李苍苔突然起身走到陆蒙临身边,抽出一根香烟帮陆蒙临刁在嘴上,然后拿起陆蒙临手中的打火机按下点火按钮,在火光的映衬下她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陆蒙临道抽根烟一切都过去了,我听我二爷爷说过你,你母亲的死换来了你,所以你更需要好好的保护自己,我不准你压抑的过着生活,我知道我没资格这样的去要求你,但你要为远在天国的那个她想想,她到底愿不愿意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活着并不是单单为了自己,也要想想你的爷爷,还有那个她。
陆蒙临眯起双眼,道我们之前并没有交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李苍苔感觉到了陆蒙临身上散发出来的陌生气质,但她却置若罔闻,自顾自轻声道我二爷爷和你爷爷是老朋友了。
陆蒙临看着近在咫尺的李苍苔,平静的眼睛渐渐升起一股戾气,他猛然一把楼住李苍苔盈盈一握的水蛇腰突然想胸口收回,李苍苔在陆蒙临这头被神秘老人调教了九年的怪物的臂力下当然不能自保,所以理所当然跌进陆蒙临的怀里坐在他的身上。
陆蒙临搂着柔软的小蛮腰阴鸷道那你又懂什么,你一个被家长呵护的像个温室里的花朵的象牙塔女孩懂个P。
李苍苔抬起漂亮桃红的脸挣脱开陆蒙临的怀抱,凌乱的发丝下的眼睛倔强的直视陆蒙临大声道我是不懂,我不懂一个人怎么可以懦弱到你这样,我就不懂你为什么还懦弱的一付理直气壮,虽然我不知道曾经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但你这样作践自己就是懦夫,懦夫。
看着脸上写有恨铁不成钢有些歇斯底里的李苍苔,陆蒙临突然安静下来,一会后他轻轻的把李苍苔又搂了回来,就像一个小树躲在大树背后避风避雨一般,他用很平常的语调说了一个故事,这过程中他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有的只是死寂的平静:一个男孩从出生的那天起他的母亲就因为他撒手人寰离开了这个世界,原本和他母亲恩爱如山的父亲不待见他,把害死他母亲的他视做禁忌,一气之下离家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很决绝,即使是家里那个老人用刀堵在门口都没挽回他的心,呵呵,一直以来虽然镇上的小孩当面在家长的嘱咐下不敢乱说,但背后的冷言冷语男孩是一清二楚,克死妈的灾星,没人要的野孩子,这都是那些本应该天真无邪的孩子猛说出的话,在被这个世界戏弄之后他他很恨这个世界,恨除去他唯一亲人的爷爷外的所有人的冷眼旁观,恨他父亲的狠毒心肠,恨他自己的到来本就是一个灾难,他一个人闷不吭声艰难成长,摔倒了也没人诉苦,饿了冷了都没人心疼,那时候那个没爹管没妈教的男孩已经能够记事,所以当他父亲回来后他就跟他斗,斗了整整九年都不肯松口,如今他大了,却更加迷茫了,就像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没有方向,就像一个将死之人,你叫他能不懦弱吗?如果真能不懦弱那就不是人了。
陆蒙临一口气说完后低下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在自己怀里已经瑟瑟发抖的李苍苔静静等待答案。
此时已经泪留满面的李苍苔伸出右手轻轻摩擦陆蒙临已经有些青涩胡须的下巴,红着眼睛哭泣道他不可以懦弱,因为他从现在开始除去他爷爷外又多了一个我来心疼,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所以他必须过的比任何人都要滋润快乐,这是他的任务也是天上的那个她的心愿,而且你也不能奢望一个当时年幼的孩子能有多坚强,那是痴心妄想,可是如今不同了,他长大了,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今非昔比了,能够像大树一样在一片片属于它们自己的土地上恨恨扎根,谁都动摇不了,而且他这些年的倔强也已经养成了他胸中的磅礴大气,或许你不知道,初中时我就已经在你隔壁班,这五年半来我都看在眼里。
陆蒙临讶异转过头,笑道这么早就注意我了。
这时李苍苔忽然红着脸低下了头。
陆蒙临皱眉道学校那么人为什么注意到我?
李苍苔小脸愈发红艳,她低下头弱弱道你还记得初一上学期入学时一个女孩子掉了一包七度空间在地上吗?
陆蒙临一开始有些莫名其妙,但一瞬间恍然大悟,那天就是他红着脸把那包七度空间拾起来还给那个女孩的,只是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很早前都忘了。
李苍苔抬起头,脸上挂有泪珠却带有淡淡微笑,道那个女孩就是我。
陆蒙临轻轻抚摩她的嫩透小脸轻声道然后你就爱上我了?
李苍苔低下头,轻轻摇头。
帮她擦了擦眼泪,陆蒙临轻声道对我这么有信心?就不怕我站不起来会摔死?
原本害羞的低下头的李苍苔仰起圆润的下巴对着陆蒙临,眼神温柔而笃定,就像在清晨朝圣,她用哭哑了的嗓子沙哑道我相信他,因为一个自小就能看透父亲良苦用心的孩子长大了怎么也不会是个孬种。
泄后平静下来的陆蒙临看着怀里的李苍苔哑然失笑道小妞你爱上我拉,这可不好,是早恋。
怀里的女孩羞涩低下头,半响后又抬起头羞赧道早恋就早恋,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
陆蒙临抚摩着李苍苔即使是蜷曲都能看的出来黄金线条的柔软背部继续道不行,你发育还没完全,会影响你以后的成长。
怀里的女孩没有说话,忽然很脆弱的把头又埋在陆蒙临的怀里放声大哭,这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哭什么,但是却很用力,好象要把这辈子的眼泪全部宣泄在自己依靠的这个肩膀上,在这荒芜人烟的小山坡上显的格外凄凉。
陆蒙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眼角又重新湿润。
一个可怜的男孩和一个脆弱的女孩在将来成长成一个显赫了整个中国的男人和璀璨了整个中国的女人,一个成吉思汗一个不死的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