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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变和陆蒙临通过电话后扯了扯身上粘哒哒的衣服,一皱眉,今天天气不冷,甚至有种回光返照剧热,没想到挥了几秆子就近乎大汗淋漓,大总管苦张脸,皱眉苦脸喃喃道:“难不成年纪的时候私生活没个节制现在肾亏了?”。
老管家送完陆蒙临走到他亲眼看着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主子身旁,笑道:“卞爷,洗澡水早放好了,要不先去洗洗?”。
卞变放下电话,索性脱到批在身上的外套,皱眉道:“老庞,不是跟你说了别叫我卞爷,你这么大岁数管我叫爷我别扭,都处了十几二十年了,叫我小卞就行”。
管家老庞脸上笑开了花,轻声道:“好的,卞爷”。
卞变朝他翻个白眼,知道自己扭转不了他对自己称呼的执拗,眼不见为净朝屋里走去,怎么地也要先洗个澡把身上汗腥味洗去。否则去娘家探亲今晚就要回来的老婆大人可不会给他上床,没准直接关到院门外。
老管家双手抵于小腹跟在他身后,一副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家仆的身份,十几年如一日的忠诚。
卞变边走边道:“老庞,这么些年跟着我也不想个法子找个老伴,等真退休了怎么办?我说你啊,就是该死的固执害了你,年轻的时候死了老婆就非要给他忠贞一辈子?当年你这么大的能耐,我卞变目前在上海混的算是风声水起,但我还是不能确定凭你的能耐如果不是你心甘情愿我卞变还能不能在当初驾驭下你,这段漫长的日子你为我做了很多,我打心眼里感激,所以你什么时候想出山只需要跟我说一声,放心,我心里半点疙瘩都没有,甚至会为你扯次虎皮,陆爷对你还是挺满意的,有他的名声给你打掩护,大上海不超过二十个人敢跟你唱反调,那你还怕啥?”。
老管家苍老的一张脸又笑了起来,缓缓道:“卞爷,我老头子早就二十年前就不打算折腾了,年轻的时候只顾事业,等老婆子走了才恍然大悟我失去了很多,而且都是拾不回来的东西,当初要不是你在街头给我拾了条命,我老庞不早就下去陪她了,不过既然你把我救下了,那老庞不能当白眼狼,只要活一天就要为你卖一天命”。
卞变停下脚步,伫立在大门口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想起二十五年前左右传闻山东有大盗一枚,走路时虎虎生威,雄壮到能一手将当时山东第一大枭给摁死,是直接提起脖子掐断的,后来又在风起云涌的山东折冠为王,只是似乎天妒英才,在他不惑之年正当意气风发死自己女人死于大风大浪,于是原本如狼似虎的庞太君就一蹶不振,一路迂回来到上海,曲折中有好几次差点被仇家做了。
卞变瞥了眼老人,感慨谁能把如今习惯佝偻着腰的老人和那位大枭联系到一起,恐怕要让人笑掉了大牙。
老管家见他神情好象飘到九里之外,提醒道:“卞爷?”。
卞变回过神来,叹道:“我真怕折煞阳寿”。
老管家这才理会到他刚刚在想什么,眉开眼笑道:“卞爷你老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卞变吁口气,白他一眼直接上,老管家则是到天台帮他收下他严格要求几十年必须用日晒的衣服。
卞变接过衣服关上门,进浴室前怔了下,似乎想到什么,打开房朝刚转过身的老管家道:“老庞,今天来的那小子你感觉怎么样?”。
老庞显然没料到主子问自己这么个问题,先是没反应过来,接着布满褶皱的皱在一起哈哈大笑:“卞爷,他临上车时给老头子递了一根烟,如果不是我人老了眼睛花了那他口袋里就是两包烟,一包是苏烟一包是中华,递给我的是前者,好心思细腻的孩子啊”。
卞变眉开眼笑,这才心满意足知会老管家下安排晚饭。
关上厚重的防盗房门并反锁,卞变哼着小调进了浴室后打开蓬头,急流的水滑过从不袒胸露乳在他人面前而不为人知的背后,是一条张牙舞爪的眼镜蛇竖起头对前方虎视眈眈,口中腥红的芯子被红墨水染的格外另人醒目。
眼睛蛇毒性犹猛,被盯上一口不及时救治就一命呜呼,而这条蛇的主人,显然与它如出一辙。
陆蒙临一路上都在思考卞变临走时刻意送给他的那几句‘亲兄弟折箸,璧合翻作瓜分,士大夫爱钱,书香化为铜臭’,冥思苦想最终也不得而终,最后弄火了就索性不想,反正卞大叔的言论大多离经叛道,很少有不以最谨慎态度去看人的,要真学他,陆蒙临怕没成正果前就要疯掉。
因为已经下了车,还有几步路就要到王式微家,这是一个有些年代的小区,贴的是深红瓷砖,所以看上去才不显老旧,只是攀爬满一栋整张墙的爬山虎格外引人瞩目,在这个干净的小区格格不入,陆蒙临倒也没大在意,准备直接走过得了,爬山虎这东西又不稀奇,陆镇时几乎能天天看到,可是就在他打算快点到前面那栋王式微短信里写的其中一幢时爬山虎中间的草坪地带有一个小男孩哇了声哭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就更不可思议了。
站在小男孩面前的是一位年纪看上去就要比他小的小女孩,粉雕玉琢,有三分灵气,此时的POSS是手插着腰老气横秋藐视作为男孩还哭鼻子的他,小男人抬起头看看她,哭的就更凶了,连眼泪都不待擦的。
陆蒙临来了兴趣,小时候跟他玩耍总拿他没妈来说事的小畜生就没少被他整过,每一次都被他弄到鼻青脸肿哭着鼻子回家,然后家里老爷子就一夫当关站在家门口,别人家长找上门来不是凶悍的先发制人,大多都是用最真诚的态度给别人道歉,可道歉归道歉,就算当时别家家长再怎么凶他也不会把陆蒙临提出来作戏,陆蒙临张大了其实就知道了,老人家那是不想磨了自己该有的锐气,况且陆镇根本没一个人敢对老爷子大声说话的,就算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的也都客客气气,不像是来寻仇的,而是来聊家常的。
陆蒙临找了处小区里靠近那快草坪的石凳子坐下,此时见着这么一幕不禁想起了自己十岁前,就想回味温习一遍,也好在脑海里昨日重现一下当初的天真无忧,毕竟如今的生活几乎是每天都在拼命透支和压榨自己的价值,有屁的功夫跟别人一起出去走走逛逛,就算有那也是被逼无奈的,在正常情况下他是恨不得把时间掰开当两份用的。
一开始态度很强硬的小女孩见身份男同胞还比自己稍大一岁的男生居然大有继续哭下去的趋势,不禁有些胆怯,怕对方家长来了自己会被骂,小孩子心理就是这样,一有什么担心的就会被无限延伸,她伸出白嫩的小手碰碰他,不像刚刚那么凶了,而是尽量温和道:“喂,你别哭了好不好,不就是不小心打了你一下嘛,我都没哭呢”。
小男人怒了,抬起一片模糊的脸,幽怨道:“你有什么好哭的?”。
小女孩似乎正极力的想要找个理由,最后灵光一现道:“打了你我的手会疼啊”。
陆蒙临忍俊不禁偷偷窃笑,这年头的小孩果真这么蛮横无理?
小男孩愣了下,然后哭的更凶了,边哭边抽泣道:“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妈妈,我要告诉她你打我”。
小女孩耐性不怎么样,她都开始哄他了他还喋喋不休,顿时恼羞成怒,又恢复到之前的母老虎模样,恶狠狠道:“明天我到幼儿园告诉所有同学你哭鼻子,还哭了一下午”。
兴许男性从小就都会有一股自己比女人要强的原始骨气,小男孩见她这么说果真不哭了,改成了可怜巴巴望着他。
小女孩见他可怜模样不禁起了恻隐之心,蹲下牵起他的手嘟着嘴道:“谁叫是我把你弄哭的呢,那我允许你今天跟我一起玩荡秋千,这就算我道歉,行不行呀”。
小男孩跟她玩斗智斗勇几乎是从三岁就开始,没一次赢过,也知道自己耍小心思不是她对手,现在又有秋千做诱饵,就把骨气抛到九霄云外了,立马灵活爬起来,牵着她的手乐着点头道:“好啊好啊”。
陆蒙临笑着抽了根烟,原本以为没戏看了,乐子也欣赏过了,心情也大好了,就准备转身去办正事,可没想到走几步就又听到身后哇了一声穿来哭声。他嘴角抽搐,一个男生被一个女哇欺负到这地步,也算是境界了,想当年不懂事时他是男女照抽的,管你美丑,装~逼就要挨打。
他转过头举目望去,正好听到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她道:“你真傻,这个秋千昨天就坏拉,是我们家隔壁大黄哥哥为了怕家里陪钱把它硬接上去的,呵呵,你刚刚屁股摔到地上时候的表情真好玩儿”。
陆蒙临转回头冷汗,边走边嘀咕真是悍妇的养成要从小就抓起啊,已经不敢再欣赏如今祖国的花朵从小的心计,刚好天色也真晚了,还是赶紧的把正事办了。
只是走了几步陆蒙临猛然停下身躯,这一次不只是因为两个稚嫩孩子调皮捣蛋而有些无语心理描述的冷汗,而是豁然想通九千岁的那几句话。
‘亲兄弟折箸,璧合翻作瓜分,士大夫爱钱,书香化为铜臭’,不就要教人不要贪图眼前利益,那么小女孩送给男孩的那根秋天不就是大红衣舍给他的山东潍坊大赌场?卞变的最后一句取舍的弦外之音又是什么?
本来很家常也挺温馨的两个孩子闹矛盾让陆蒙临茅塞顿开,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小区人行道上,整个人如遭雷击,久久不能回神。
新的一周新的一天这么冷清,我绞尽脑汁码字你们也给我支持好不?潜水的兄弟就不能冒个泡?真有这么难吗?
好,我激动了。
第二章休息半个小时继续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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