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蒙临出了纳泊湖湾发现冯真伟竟还在原地没走,就有些狐疑,难道这家伙转性学好了?他以前不是有的玩白玩白不玩的么,走去过敲敲车窗才发现这孩子是睡着了。
冯真伟正做着春秋大梦,梦到和冷艳美女刘佳丽手牵手逛马路,正计划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她带到酒店,然后就可以干那男女苟合之事,一切都水到渠成,多美啊,不料的是,在他刚想开口说要不要开个房休息休息同时美人也欲迎还羞时车窗被敲的杠杠响,他头靠在窗上,声音传递到他耳中就格外的大,这不就被吓了一跳,惊醒后看到陆蒙临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就了然,怒道:“你就不能晚来半个小时?也等我解决完终身大事再说啊”。
陆蒙临怔住,知道这家伙又做了什么少儿不宜荒诞不经的梦,他捧腹大笑道:“你又梦到哪家黄花闺女了?你丫放过去就是一大淫~棍啊,整天变着法的意~淫,就你这思想不去论坛上写色~情小说度日太可惜了,哎,淫坛又少了一位足以执牛耳的牛~逼人物”。
冯真伟白他一眼,咬牙切齿等会开车跳河里去,反正他水性好,不惧的。
陆蒙临已经被他经常出现的报复想法正到司空见惯了,率先开口调侃道:“这一路没大湖,即使有到时候我也死死抱住你,你水性再好也得被淹死”。
一直被他死死吃定的冯真伟萎靡了,坐在驾驶座上唉声叹气,喃喃道:“哥这处男生涯啥时候是个头哇,蛋蛋快要憋爆掉了”。
陆蒙临打趣道:“啧啧,只要有钱,路边发廊里的环肥燕瘦还不是让你可劲的挑,别怨天尤人了,是你自己眼界高,怪不得老天爷”。
冯真伟转过头盯着他狰狞道:“现在什么梅~毒淋~病肆意横行,艾滋病都开始大面积发展势力了,你是想把你兄弟推向不归路啊,小陆同学,你是不是太歹毒了些”。
陆蒙临无所谓耸耸肩,道:“那就木有办法了,总不能让我帮你硬抢个女朋友回来,劫持是触犯我国刑法的,要被判刑地”。
冯真伟嘴角抽搐,晃荡一声把头砸在车椅背上,双目无神道:“我都不求后宫三千佳丽了,就要一枚可为我长袖善舞十指染上阳春水美人都不行吗?”。
陆蒙临郑重其事拍拍他肩膀,用无奈又悲苍的口吻道:“当年红军长征了两万五千里,你这才走几里路,革命地道路很遥远,同志你要给给力,况且我估计刘佳丽他们家也不会太简单,单反当玩具玩的,就算没权也有钱”。
冯真伟怔怔看着他,一脸倒霉哭相:“老子家也有钱,大上海能找几个出来比我家有钱的?”。
陆蒙临点根烟,晃着二郎腿,神情吊儿郎当道:“那是你老子的钱,你自己就一穷光蛋,唯一的私房钱都砸给我了,还是借别人的,所以说你没钱,你是负资本价,有一屁股债等着你去还”。
冯真伟被他一连窜打击到崩溃了,埋头大声哭喊,就是那种装腔作势不够逼真,否则真能吓坏经过这里的花花草草。
五分钟后陆蒙临揉揉额头,一把提起他衣领,怒道:“装~逼也要有个度,能不能把这种持久力放到将来的床上?现在赶紧给老子开车,去复旦,看看蒯鹏,顺道晚上带他去个小聚会”。
冯真伟果真恢复正常了,疑惑道:“蒯鹏还不知道我们过来?”。
陆蒙临叹口气,望向窗外碧绿清水绿山:“一来就马不停蹄开始忙活了,哪一环不是千钧一发?不是不跟他说,是真来不及”。
冯真伟轻轻点头,踩下油门没再多说。
车子高速行驶,出了纳泊湖湾后,本来闭上眼开始昏昏欲睡的陆蒙临睁开眼,犹豫一下道:“真伟,刘佳丽只要不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如果她能够等的起,如果她愿意等,不久的将来她就是你的囊中之物,我是说一定,不是说可能,除非我们这帮初具规模的小团队都死绝了,否则就肯定能有成功的那天”。
冯真伟把车速减慢靠边行驶,苦笑:“这段路该有多长,我们现在是腹背受敌,多少人见我们有油水了就开始羡慕嫉妒恨,红了眼睛的畜生总归是老想在我们背后捅阴刀子,有时候也难保防不胜防”。
陆蒙临面无表情看向窗外,快速倒退的绿化代绿荫葱葱,他道:“兵来将来水来土掩,我就不信持续如此狼狈,山东就算是龙潭虎穴我都要硬啃下来,只要心态放平,大不了也就是把小命搭进去,我们除了命就再没有东西给别人有机可趁了,那还怕什么?况且我总以为,男人,儿童时不努力可以理解为生性贪玩好乐,少年时不努力可以解释为年少不谙社会世态炎凉,青年时若还不想加倍努力吸取儿童时少年时错过的东西,到最后他除了那句古话老来徒伤悲还能做甚?”。
冯真伟精神一振,似乎被他的话语渲染到,猛锤了下方向盘,TT汽笛大作,他咧开嘴豪放笑道:“这话对头,尼玛,不就是一个女人,到时候直接收过来就是,万一她已为人妇,我买个纯金的大佛送到她家好了,临走时还要说一句,TMD,看老子多大气,不等老子是你损失”。
陆蒙临弯起嘴角,系好安全带,望着一马平川的前方,淡淡道:“加速”。
蒯鹏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每天准点起床,该上的课一节都不落下,该看的书一个字也不会漏了,陆哥跟他说过,只要能读的下去,就算是读到博士博士后也要咬牙前进,怕没学费?怕读书时间太长家里望儿望到望眼欲穿的老人享不到福?没关系的,陆哥哪怕是每天吃五毛钱一包的榨菜咬一快钱四个的馒头都给你把钱省下来,你需要做的不是前怕狼后怕虎,而是逼出你十二分的潜力,能学多少真本事就吃多少苦,实在不行就死记硬背,到了肚子里的货还怕消化不完?请几个知名讲师给你补习就当马丁令好了。
蒯鹏打小家境贫寒,来上海读书还是父母卖光了家里牲口给送过来的,如果不是遇上陆蒙临他就只能全指望奖学金交学费,要不然就得和大学生涯再见,陆蒙临对他好,他知道,所以他愿意把陆蒙临当亲哥哥去看,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同舟共济在一条船上,哪怕到那时候他的世界与他的人身轨迹格格不入也没关系,只要把父母安顿好了,命不要都可以,农村里爬到城市前受过无数白眼和看破不少人情冷暖的孩子,总是最容易感恩的,毕竟他们不是畜生,只是在飞黄腾达之前没有条件去感恩戴德,蒯鹏现在把一条命掰成两半的努力三分之一是因为家中父母,三分之一是因为怕糟蹋了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砸下来的钱,还有三分之一就是想在有一天能够好好报答一下这位扮演着他亲人和恩人双重身份的同龄人。
从图书馆里走出来,眼睛略微昏花,连续八个小时的充电下他还要带一本厚中的《原子理论》回寝室钻研。在拐角处坐着一位个子不高走可爱清纯路线的女孩,衣着光鲜,尽是普通大学生难以触及的香奈儿爱马仕,总共算下来就要有两万快钱出头,这位富家小公主就是上次和陆蒙临阴差阳错下发生口角的孩子,她看着蒯鹏单薄的身影出来后却不敢上前,连打个招呼都不敢,因为上次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对她和颜悦色的蒯鹏开始对她的态度生硬,疏远,她一开始也不以为意,可顾着在自己的世界做精神女皇的她一个月后开始茫然失措,那个可以说是她一见钟情并且又勤奋刻苦的男生真的和她行途陌路,今天,已经时隔很久很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做最后的挽留来到这里。
蒯鹏显然看到了她,可惜的是她被他当做空气忽略,准备与她擦肩而过。她看着他,脸上带有泪痕,陡然抓住他的手。
蒯鹏皱眉,不悦道:“干什么?”。
女孩依旧倔强,哽咽道:“你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就因为我和你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摩擦了几句?”。
蒯鹏刻薄冷笑:“一个不懂得尊敬别人和只懂得狗眼看人低坐井观天的女人,你认为我和她交集下去的意义何在?”。
女孩愣住,好象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空,她几近咆哮:“为了和你毫无血缘的哥哥你就把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对我说过你要在毕业典礼以最锋芒的姿态去会见我的家人?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你要用你自己赚的钱买一颗钻戒亲自套在我的手上,这一切你都忘了吗?”。
蒯鹏一颤,已经长到一米七三个头的他为之动容,眼神复杂。
看见他的怜惜,她声音放轻下来:“因为陆蒙临?相比我们的海誓山盟他算哪更葱?蒯鹏,如果他为你花了钱我们还给他就是,你现在没有我有,我先帮你垫上,和他断了联系吧,一个好好的大学都没读完的人,他能有什么大的报复和志愿”。
原本想要抬起手为她轻轻擦拭眼泪的蒯鹏眼睛突然血红,他决然收回想要为她擦拭眼泪的手。
女孩如遭雷击,只差一点点她就能挽回他的心,忙道:“如果你不舍得也可以的,我不会管你交朋友的,不会的,我们先和好好吗。。。。”。
蒯鹏无视她的喋喋不休,拨开她死死拽住他胳膊的手,眼神冷漠。
她抽泣剧烈摇头的瞬间,他转身,离开在被傍晚夕阳铺满的青石砖路上,绝情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