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兰自从从学生那里看到《亮剑》之后,就订阅了一年的《同袍》杂志。除此之外,她还逛遍了潮州的各个新华书店,最后终于将第一期和第二期《同袍》杂志收集齐。
当第三期《同袍》杂志收到后,凌云兰在第一时间迫不及待的看起最新连载的《亮剑》来。
然后她就开始为秀芹、为和尚、为孙德胜……为那些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就慷慨就义为国捐躯的英雄们感动的掉下眼泪。
这一期的《亮剑》是如此的精彩,以至于她还没有看完连载就感动的双眼流泪,这让内心坚毅的她感到很不可思议。
虽然现在她的生活很幸福,日子变得越来越好,可是前些年的动乱给幼小的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她一直以为那些年里自己已经将这辈子的泪水都流尽了,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自己流泪。
可是,现在居然会因为一本小说感动的落泪,是我变得越来越感性了吗?
凌云兰擦干脸上的泪水,有些不信邪的又重头将这三期杂志拿出来,又重头开始阅读刊登的《亮剑》连载。
然后,她再次落泪。
这是怎么回事?
我变得这么脆弱了吗?
当第三次看到秀芹被日本人架在城楼上被砍的时候,城楼下的李云龙嘴撕心裂肺喊了三声开炮时,泪流满面的凌云兰终于明白了一点。
不是自己变得感性和脆弱,是自己对这个国家和民族始终怀都着最真挚的爱意,这种爱刻骨铭心,至死不渝!
哪怕被这个国家打击的萌生去意,可内心深处始终都爱她,敬她,愿她富裕,盼她强大。
正如艾青老先生的那首诗歌,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看了第三期连载的《亮剑》后,凌云来接连几天都眼睛浮肿,精神消沉,这情况把她的家人都吓坏了。
爱人问凌云兰怎么回事,是不是学校遇到什么问题了?她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摇头。
母亲问凌云兰怎么啦,是不是被丈夫欺负了?她揉揉依旧有些泛红的眼镜,说一声没事。
最后还是周末来家里串门的三叔问出了事情的原委。
知道事情的原委,凌云兰的三叔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笑话凌云兰:“这么大的人了,还会为一本小说掉眼泪……女人呐,永远都是水做的!”
听到三叔的嘲笑,凌云兰很生气,三叔是家族里始终坚持在部队工作的长辈,凌云兰一直都把他视作偶像,本以为三叔能够理解自己的感受,没想到竟然被嘲笑!
凌云兰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三叔你看过戈文的《亮剑》没有?”
“没有啊,怎么了?”三叔一边削着一个苹果,一边随口回答道。
然后他就看到凌云兰啪啪啪的蹬着拖鞋离开了。
“哎哎哎,你干嘛去?”
不到一分钟,凌云兰拿着三本杂志回到客厅,还没等坐下,她就将这三本杂志往三叔面前的茶几上一扔,“三叔,你一直不是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这就是连载《亮剑》的杂志,你看看。”
“哎呀,我哪有时间看嘛,一会儿就得回部队去。”三叔一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凌云兰,一边愁眉苦脸的说道。
“不行,你必须得看,不然以后你就别来我家!”凌云兰的态度很坚决。
三叔愁眉苦脸的看着一边抿着嘴笑的凌云兰的爱人,一副你也不管管的表情。
“叔,你别看我,家里小兰当家。”凌云兰的爱人脸上爱莫能助,心中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老实说,老婆因为一本小说竟然三四天茶饭不思,在他看来,也是够奇葩的。当然这个话,他可不敢说。
三叔认命般的从茶几上拿起了一本杂志,然后在凌云兰的指点下开始看了起来。
还没等将创刊号上的连载看完,原本一直都很轻松的三叔的脸上就露出了认真的神色。他腰板挺直的坐在沙发上,创刊号被放在他并拢的膝盖上,左手扶着摊开的杂志,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下一页,许久都没有翻过去。
凌云兰看到三叔的样子,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神色,咔嚓一声,将手中的苹果咬下大大的一口。
与此同时,她还得意的冲着自己的爱人瞅了一眼。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内心是怎么想的!哼……
过了很久之后,三叔才将这三期《同袍》上连载的《亮剑》看完。
当最后一个字看完之后,三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亮剑,亮剑,逢敌必亮剑,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书将我们军队的血性写的淋漓尽致!”
听到他的话,已经啃完苹果的凌云兰得意的问道:“三叔,我怎么看到你眼睛红了?”
“有吗?应该是来的时候沙子进了眼睛了,哈哈……”三叔被凌云兰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个哈哈。
凌云兰情不自禁的撇了撇嘴。
在家里坐了一个多小时被风沙遮了眼,哄鬼呢!
不过,她也懒得拆穿三叔的胡话了,只要让三叔知道自己错了就好。她最见不得这些说女人如何如何的家伙,哪怕是亲人也不行。
“小兰,这本《亮剑》写的很好啊!怪不得你如此喜欢。”三叔看着茶几上的几本杂志,心有感触的说道。
“三叔,我记得爷爷他们经常和你讲过去的战争故事,而且你在部队肯定听说过不少当年的事情,你觉得这《亮剑》写的和抗战的历史接近吗?”凌云兰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她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具体的细节肯定不一样,毕竟老爷子他们也没再晋西北打过仗,不过很多情节应该差不了多少,八年抗战绝对比《亮剑》写的还要惨烈!”三叔想了一下,然后肯定的回答说。
“那……三叔你听爷爷和三爷爷说过大爷爷和四爷爷的事情没?我怎么在看《亮剑》的时候,对小说里的楚云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凌云兰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看《亮剑》时的感受,补充道:“我听爷爷讲过大爷爷的事,大爷爷参加过上海保卫战,感觉和楚云飞有些相像,三叔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这个倒没有。”三叔楞了一下,“不过,八年的抗日战争,我们八路军确实是在敌后建立根据地抗日的,正面战场上还是国民党军队在抵挡。”
“哦……”没有得到三叔的认同,凌云兰的情绪有些低落。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部正面描写国民党的军事小说哩!这样的书也能通过审核,难道国家的政策又有变动了?”三叔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可惜,我们现在和弯弯联系不上,也不知道大爷爷和三爷爷他们现在还在不在了!真想让大爷爷和三爷爷他们看看这本小说,国家和人们可都没有忘记他们当年的奉献呢!”凌云兰没有理会三叔的话,只是有着些许遗憾。
“这有什么难的?”一边一直都安静坐着的凌云兰爱人插话说道。
“不可能!”
“你能联系上弯弯?”
凌云兰和三叔异口同声的问道。
“大陆和弯弯是封锁了,但是其他地方可没有啊。现在中国不是改革开放了嘛,现在来大陆投资的香港人、外国人很多,找个认识的香港人或者是外国人帮忙去弯弯打听一下不就好了?”在潮州海关工作的凌云兰爱人曾听同事聊起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他知道这样的迂回手段并不新鲜。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三叔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大声的叫道。
“老公,你真棒!”凌云兰则赏了自己爱人一个亲吻。
“要是爷爷和三爷爷知道,一定会激动坏的!”凌云兰有些开心的说道。
三叔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挺好,他坐不住了,站起身在客厅里转了几圈,然后和凌云兰夫妻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他要通知家族里的所有人这件事情。
当天晚上,凌云兰整个家族都聚在了一起,对于凌云兰爱人的主意,所有人都大声叫好。
凌云兰的爷爷和三爷爷更是老泪纵横,哆哆嗦嗦的向众人述说着当年的事情。正是他们大哥做的榜样,他们小兄弟三人才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可惜因为党派之争,现在亲兄弟四人被一道海峡隔在两岸,多年不得一见。
一众小辈只能安静的旁听,具体的主意由凌云兰的父辈们商量。
恰好,已经辞职下海的凌云兰的父亲这几天正在招待一个香港来的生意伙伴。经过众人的商量,就拜托这个香港人帮忙去台湾打听两位长辈的消息,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第三天,这个香港老板办完事,搭载着凌云兰整个家族的期望返回了香港。在那里,他会转乘飞往台湾的飞机,然后托关系打听两位老人的消息。
而与这位香港老板一起的,是凌云兰爷爷和三爷爷用颤抖的手写下的一封信件,以及凌云兰自己小心裁剪下来的《亮剑》小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