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有能力的将军不止要有精密的布局能力,更要有股不要命的狠劲,慈不掌兵。这个少年身上已经完全具备了这两样。
燕回强压下胸中的起伏不平,语气诚恳无比的问无双,“若本将领兵出战,你可愿做本将的副将?”
“哦?有何好处?”无双挑挑眉,丝毫不为所动,神情依旧淡漠。
“好处?”燕回眨巴眨巴眼睛,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无双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瞅着他,面上的表情很明显的告诉燕回,这没好处的事谁做?
燕回此时真是有种很无力的感觉,从一个最下等的士兵一跃成为主帅的副将,这种麻雀变凤凰的好事放到哪个人身上,人家不都是感激涕零,诚惶诚恐的点头接受。
他却一副可有可无的表情。好处?他燕回总不能跟他说,升官发财,美女金钱大把大把……这根本就是亵渎人家,扇自己耳光嘛!
燕回踌躇再三,决定换种说辞,“好男儿志在沙场,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无双冷笑道,“我当小兵难道就不能志在沙场,建功立业了?”
燕回顿时哑然,不知该做何反映,“嗯,这个做副将可以领兵作战,挥斥方遒。”
无双皮笑肉不笑的翻了个白眼,“莫非将军以为人人都象你一样喜欢指手画脚?”
一句话噎得燕回是欲语还休,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精彩的好像调色板。他此时真恨不得冲上前去一把掐死这个不识时务的混蛋。要不是这千金易得,良将难求,他至于这么吃瘪吗?他欲哭无泪,哆嗦着嘴唇,一脸颓丧的样子问道,“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无双摆了个无所谓的笑容反问他:“那敢问将军想要什么?”
燕回面色一正,大气凛然道:“当然是全歼南唐大军,扬我后汉天威。”
“不错,全歼南唐大军!这也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因为我身为后汉子民,为国为民根本不需要任何回报。但是将军,你觉得依你现在的势力,说这种话,是否有点……”无双目光嘲讽的看向燕回。
燕回心中虽然不忿,但他也知道无双说的是事实,此时两国大军兵力相差悬殊,装备也不如南唐,这种情况下,能不败已经是上天庇护了。
正在众人愁眉不展之时,无双笃定声音再度响起,“不过嘛……我倒是可以帮将军达成这个心愿……”无双脸上笑的极灿烂,眼底却一片寒霜。
帐中那些平日见惯生死的将领,此时心里却涌起一股寒意。
无双当晚便接下了副帅一职,和众人连夜制定一套退敌方案。当然,众人均以无双马首是瞻。
“我决定采取以快制敌,出其不意的战略方式,众位以为如何?”无双说话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我来我去的众人也没丝毫觉得不妥。
各位将领反应各不相同,有人轻轻点头,有人凝神思索。燕回一个不漏的扫过众人,再看向无双时,发现沉思中的他唇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淡淡的绽开一个笑容。
无双用木头砍削出来的以衢壁峡周围地形为蓝图的兵棋推演沙盘,让众人大开眼界。方寸之间的攻防在无双手下游刃有余。燕回看着无双熟练无比的调兵遣将,脑海中有个大大的疑问,莫非这小子天生就会打仗?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次日入夜,无双带领一队死士游过薄冰覆盖的赤渡河,翻过衢壁峡西北角官厅山两侧的峭崖陡壁,绕过南唐大军。一把火烧了大军粮草,炸毁了衢壁峡通往南唐的山间隧道。
南唐将领完全没有想到,原本已经黔驴技穷的后汉军队会在此时偷袭他们。
南唐大军以骑兵为主,在退无可退的情形下,只能死守赤渡河,等河水一结冰,他们就长驱直入,和秦兵相呼应,直捣后汉腹地。
在赤渡河的中央无双早已命人从盐桥采挖来大块盐碱板,轻放在薄冰面上,再在上面撒一层冰碱,后汉大军分散河岸两侧,以逸待劳。
事情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无双站在赤渡河岸边看着南唐将领气急败坏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为了掩人耳目,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无双戴了一个银色的面具。
十日后,进无路可行,退无路可走的南唐大军在无粮草补给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屠马充饥,将士们眼含热泪送别心爱的战马,咬牙切齿的看着河对面那一袭白衣,面带银色半月形面具的男子,恨不得生食其肉,渴饮其血。
二十日后,当南唐大军已走投无路向秦兵寻找救援时,秦军却一言不发,扬马撤退了。
东方辰是何等聪明之人,他一看形势不利于已,而且冬天严寒,士兵们多有冻伤,这次又不能全灭后汉,争得一星半点地方不够交税和管理费用,干脆回秦了。
唐军在没有援军不得已的情况下向后汉弃兵器,竖白旗,不战而降。
后汉的帅营内却明显分为两派,是受降还是杀之。众说纷纭,燕回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转头看向坐在他下方,一脸淡然的无双,“程副帅以为该当如何?”
无双手指轻叩着茶盖,沉吟半晌,细眯起眼,空留眼底一片白色光华:“不留。”
将俘虏全杀,不仅可以挑起后汉和南唐的仇恨,更可以削弱唐令和唐棣的势力,引起南唐内乱,为将来夺权铺路。
一成不变的冰冷语调直击众人心房。燕回苦着脸为难道:“虽说我也想杀了这些南唐将士以儆效尤,可一旦杀降,势必会引起南唐国内百姓激愤的情绪。”
“这是战之罪,避无可避。作为侵略者,走上战场就该有必死的觉悟,这些人放下武器是民,拿起武器就是兵。”无双直视着燕回的双眼,墨海浩然的眸中滑过道道冰刺,语调沉稳有力。
“可这要传出去,后汉军队杀降,我们难逃天下人悠悠之口啊。”沉默许久的燕回此时也是进退维谷。
无双轻叩下颌,轻描淡写地道:“可若是他们集体挥剑自刎呢?”
幽冷的声音就像丝线一样死死勒紧了众人的脖子,让他们有种窒息得接近死亡的感觉。
是的,无双命人告知这些降者,若是举剑自刎便每家每户送黄金百两,而且一旦开战永不侵犯士兵家属,上面盖着后汉皇帝完颜清扬的大印。
那些唐军眼看自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被后汉人杀死,要么自杀。
在面对黄金和契约的时候,纷纷选择了自杀。
南唐皇宫
看着手上的战报,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气直冲上了唐令的脑门,
“啪”的一声把战报拍到了自己面前巨大的镶金御案,接着手在案上一横扫,“哗啦啦”的一声,案上的笔筒,镇纸,砚台一股脑的被他扫到了地上。
穿着妖冶纱衣的齐贵人刚刚进门扭着腰肢想要扑上来撒娇,一看到唐令铁青的脸,吓得呆愣在原地。
“皇上,您这是干什么嘛?吓得人家心都快跳出来了。”齐贵人仗着平日皇帝的专宠,嗲着声音向唐令撒娇。
“滚!”唐令红着眼睛把手边的茶盏向齐贵人砸去,茶盏划过几米的范围空间,贴着齐贵人的头皮砸到了身后的柱子上,飞散的瓷片划破齐贵人的脸,齐贵人脸色惨白,惊恐不已,狼狈的冲出御书房。
唐令喘着粗气,愤怒怨恨的情绪在他脸上显得格外狰狞恐怖,“银面将军,银面将军……他到底是谁?”
唐棣冷着脸走了进来,厉声道:“皇兄是如何打仗的,眼见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能这么沉得住气?你可知道被俘的唐军全部被杀,大唐军部现在军心不稳,民怨沸腾,马上不等别人打我们就自顾不暇了?”
唐令摆着手怒吼道:“朕知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啊?你只在这里叫,当初你杀父皇,害兄弟的时候不是很有主意吗,怎么现在只会质问朕了?有本事,你去带兵!”
唐棣眼中狠戾之色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帝位不稳,让这个笨蛋先当几天皇帝,作作出头鸟,他早把他弄死了。
哼!
唐棣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宫殿,摊开地图,开始研究战略。
与南唐沉闷的气氛不同,后汉则是一片欢腾,美酒羔羊,奶酪飘香,士兵们大吃大嚼,欢庆着胜利。
后汉大汗王的黄金大帐之中,有上好的牛**在空气里轻轻飘荡,金樽之中盛着幽香四溢的马奶酒,帐外的北风呜呜的吹着,不时的卷起大帐的帘子,带进一溜细细的寒霜。
黄金家族的女奴们手脚麻利的将帐帘掩住,用钩锁勾上,再在炭火盆里添加火炭,燃的一室暖春,才迅速的退了出去。
完颜清扬坐在大帐的正中央,一身白色大裘,配合着他古铜色的肌肤和锐利的眉眼,越发显得雍容华贵、高高在上。
在他下面,坐着一溜得胜归来的将军,完颜清扬举杯道:“这次我后汉得胜,都是后汉好儿郎努力杀敌的功劳,本汗敬诸位将军一杯!”
下面的的人都举杯畅饮,燕回尤其高兴,满脸红光,一脸自得。
“对了,听说有个叫程璇的人出了奇谋才使这场仗打赢,把他带上来给本汗瞧瞧,本汗要重重地赏他。”完颜清扬高声道。
众人这才发现,不时何时,那个戴着银色面具,面容俊俏的年轻副帅已经悄然不见了。
这时副将夺命,化名赤颜沙站起来道:“回禀大汗,我那位朋友不喜欢权势,天性闲适,只愿为我后汉出力,不求功名,现在恐怕已经游山玩水去了!”
“哦,是吗?真是一位奇人,只是本汗倒无缘相见了。既然如此,人是你引见的,本汗便封为你副帅,跟随燕将军征战沙场,为我后汉杀敌卫国,如何?”
赤颜沙半跪在地上,沉声道:“多谢大汗。”
一切,尽在主人的掌握之中。
暗夜中,一身雪衣的无双望着灯火通明的后汉营帐,轻轻一笑,拍马向南疆奔去。
天上风云聚会,星辰裂变,天狼星现,破军星明,复仇的时刻来临了!
当无双骑着白马回来的时候,整个南疆都轰动了,在唐少渊的授意下,整个南疆简直是清水铺街,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地欢迎她的归来。
在一队彩狮戏绣球的队伍后面,唐少渊英俊的面容若隐若现,乍现一笑,宛如春花初绽,压倒无数风光。
虽然他美得有些阴柔,但那一身雕瓴戎装掩盖住了阴柔之气,更显得出类拔卒,玉树临风。
无双心情大好,眉眼舒展,墨发如丝,眼晴亮晶晶的,散发着淡淡的光华,正向他驰来。
正在这时,舞狮的人突然着绣球高高地抛起,无双来了兴致,猱身凌空而起,飞起一脚,直踢向那个七彩八宝玲珑的绣球。
绣球越过千万人的头顶,呼呼生风地向前飞去。
那坐在马上的鲜衣少年,也随之跃起,双腿一夹,猛地将绣球稳住,然后抛至天上。
待他坐回马上,绣球已经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他的怀中。
周围的百姓轰然一声喝彩,无双已经骑马来到了他的身边。
少渊高兴地大笑:“你把绣球抛给我了,这一生都是我的人了!
无双斜睥了他一眼,避重就轻就问道:“别乐太早了,那个苗疆的圣女阿依娜答应帮你了没有?”
苗疆和中原地区不一样,这里没有统一的政权,且人人都怀着异术,但由民众推选出来的圣女胆任统一的领袖。圣女不仅会养盅驱盅还会异能,想请动她颇为不易。
唐少渊摊摊手无奈地说:“这个女人美则美矣,但她提的条件太苛刻,本太子决定放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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