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凡用非常赞叹的口气对斯考特说:
“你是对的,斯考特先生。我个人认为,美国不是不会接纳和默认中国成为世界大国,而是不会接纳和默认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成为世界大国,当然也包括你们欧洲。美国会打击,扼杀,窒息,甚至消失任何一个想成为世界大国,以及企图想要和美国平起平坐的国家。美国人有浓厚的传教士心结,很难心甘情愿地居人之后,他们最愿意的是想引导别人走路,而不愿意的就是被别人引导走路。历代美国总统都有一种救世主的冲动,希望用美国人制造的太阳去照耀地球,也就是用美国的*原则和思想去改造这个世界。现在,他们没有估计到的是,眼前不得不面临一个日夜崛起的中国。他们面临的是一个三难的难题:一是眼睁睁地看着中国崛起,放任不管;二是围追堵截,扼杀于青苗期间,绝不容忍;三是张驰有度,低扶高打,给一半空间,设一条底线----”
说到这里,朴凡略略停顿了一下――他在想,要不要把一件很秘密的事情告诉斯考特?
最后,朴凡为了更清晰地阐明自己的刚才的观点,他决心说出来:
“十年前,我就思索过这个问题。我也曾经写过一份关于这个的主题思想的报告,并且通过我哥哥的关系,转呈给了我们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报告主要是阐述邓 小 平的‘中国特色’的伟大之处,是在于打破了世界各国在选择生存和发展的道路上,不是东方就是西方,不是资本主义制度就是社会主义制度的刻板的,非一既二的模式。我的报告论述了‘中国特色’所创造出新的道路选择和国家发展的模式。那不是英国人说得第三条道路,他们的第三条道路,实际上是色彩调和剂。邓 小 平先生是在思想的莽莽荒原中,在国家发展的崎岖蜿蜒山路上,摸索和创造出的一种新的前进道路,新的思想体系,那是一场伟大的,巨大的,宏大的全世界范围内的社会制度的革新。后来,我哥哥告诉告诉我,好象那些领导人对我的报告并不是很在意。也许,他们并不理解这些,也许,他们不需要这些?我一直很不纳闷。后来,还是我哥哥为我破解了题。原来,我们的领导人正忙着创建自己的思想体系。依我看,这不是一件可喜的事情,而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路要分岔了!我哥哥曾经说过一段很精辟的话。他说,如果*还活着,他能看见这份报告,那么,今天‘中国特色’的道路会走得更加坚定不移,会走得更加心无旁骛,会创造出更生动的理论和实践的绚烂花朵----”
朴凡说完这段话,用自信的目光看着斯考特。没想到的是,斯考特的回答让朴凡大吃了一惊:朴凡认为是很秘密事情,在斯考特那里根本不是秘密。
斯考特的脸上露出温暖的微笑,他吸了一口烟后说:
“亲爱的保罗,谢谢你的信任,其实,我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我也早就看过你写得那份报告。”
朴凡摇了摇头。他根本不相信斯考特的这句话。
“是真的,保罗,我不会对你说谎的。我们是用钱买到这份报告的,至于是怎样买到的,我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能问我。”
斯考特用手点了点雪茄的烟灰,坦诚地继续说:
“我们曾经恳请渥伦斯基先生向你索取,或者用钱买你的这份报告。但是,渥伦斯基坚决地拒绝了。他说:我不能这样做,保罗先生也不会这样做的。如果保罗先生这样做了,他就会成为他的国家的敌人。因此,我们只能不得不花大笔的金钱,费尽周折,让另一个中国人成为他的国家的敌人。我从你的报告中获得了很深的启发和思考。我们已经有这份报告的英文版,德文版,法文版和西班牙文版,我们的家族和高级管理人员都阅读过你的报告。我想,不仅仅是我们清楚地认识到:中国走‘中国特色’道路的远景会是怎样的?不走‘中国特色’道路的后果又会是怎样的?也是我们欧洲人到了应该改变对世界只有两极的,两种制度的看法的时候了,我们应该用富有挑战的精神,勇敢地去迎接未来两级的,三极的,四级的,甚至是许多极的世界格局,用探秘的,欣喜的,欣赏的目光,去注视世界上每一种货币的成长与衰亡”
斯考特的解释,让朴凡在震惊中慢慢地冷静下来。朴凡知道,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个别的,极少数人的行为了,自己听说的,经历的也不下十多次了。在**横流的当今中国,钱几乎可以买到一切东西,国家的最高机密也常常不例外――愿意当‘汉奸’的,想为钱出卖灵魂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大概是刚才的话题过于敏感了,使谈话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俩人都陷入了默默无语之中。老练的斯考特便故意岔开了话题:
“噢,这么美好的夜晚,这么宁静的古堡,这么醇香的酒浆,保罗,我们的精神和我们的身体,都不应该有饥饿感啊!来,享受一下已经跟着我三十年了的塞尔维亚厨师的手艺,非常出色的,在欧洲也是一流的,这可是你钓来的鱼啊!”
斯考特说着,把一盘鱼排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在煎炸的金黄的鱼排上浇了大堆奶油,切下一大块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朴凡似乎对熬得如奶油一般的,乳白的鱼汤更有兴趣,他用勺子一勺一勺地把鱼汤送进嘴里,还佐以烤成黑色的面包。真得非常不错,鲜美又别具风味。朴凡心里想着。
美美地大吃了一会儿后,斯考特放下刀叉抬起头,眨着褐灰色的眼睛,用幽默的口气对朴凡说:
“保罗,说实话,我真得一点也不喜欢你们的社会主义。可是,很奇怪,我特别喜欢你们社会主义的领导人,喜欢听关于他们的故事。他们的思想和行为都很极端,但他们人格却很有魅力,很有才华,很有人情味,常常让我们欧洲的领导人镜前看脸,自叹不如。我听说过二个小故事,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关于谁的?中国的,还是前苏联的?”朴凡放下手中的勺子问道。
“当然是中国的。”
“中国的?谁?**还是邓 小 平,还是――”
“是关于邓 小 平先生的。”
“你说给我听听,关于邓 小 平的故事,我肯定知道的比你多得多。”
斯考特骄傲地说:
“我知道的也不少,我至少读过十本不同版本的邓 小 平传记。我说得第一个故事是:当年,美国总统卡特访问中国时,他对邓 小 平先生说:‘希望你领导的中国能够真正言论自由,移民自由’。邓 小 平毫不迟疑地果断回答:‘移民自由,没问题!卡特先生,你想要多少?先移民一亿人去美国吧’。卡特总统听了,当场愣住,再也不敢提这个话题;第二个故事是:中国和英国在北京谈判香港问题时,撒切尔夫人威胁说‘如果香港问题处理不好,会发生一场如同马尔维纳斯群岛的战争’。邓 小 平先生吸了一口烟,轻描淡写地说:‘夫人,这没问题,中国人是穷了一点,但打起仗来却都是不要命的’。撒切尔夫人被这句震得心寒胆颤,走路把脚都歪了;第三个故事是:菲律宾总统访问中国时,他对邓 小 平先生说:‘南沙诸岛应该是菲律宾的领土’。邓 小 平先生回答:‘这种说法根本没有道理的’。菲律宾总统理直气壮地争辩:‘至少,从地图上看,那些岛屿离菲律宾更近些’。邓 小 平先生眼睛转也不转过去地回答:‘至少,从地图上看,菲律宾离中国更近些’。菲律宾总统愣了半天才回味过邓 小 平话里的意思,再也不提南沙诸岛的事了,哈哈----”
说到这里,斯考特开心地,爽朗地大笑起来。
朴凡也很自豪地笑了。他说:
“是的,这三个故事,千真万确都是真的,没有任何一点虚构,伟人风采,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