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雨生后来告诉我,那天在这城市的阳光下,一个女孩这样在他身边静静地走着,他偶然的一瞥,发现了她清秀的五官,流畅的身体曲线,连着那脚腕处两个不断跳跃的紫色小球,这样的景致居然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地怦然心动。
他说,他的职业,每天都和这个城市里最美丽的模特近距离地接触,他看惯了美女,他甚至已经厌倦了美丽的女人。可是我的出现,却让他觉得她们的美丽,是可以用语言简单地描述,而我的美丽却如一股清泉注入他的心田,这样的美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了,闻着从饭店里飘出的菜香酒香,我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饥饿让我开始有气无力,和他的距离也逐渐越拉越大,终于在一棵梧桐树下,我软绵绵地靠着树干,再也走不动了。
于是他折回来:“又怎么了?”口气里居然有一丝怜惜,这样的怜惜让我觉得好亲切。
“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我饿,我想吃包子。”饥饿让我顾不得矜持,我这样哀求他。
他不再说什么,快速走开了,等他回来已经捧着一包点心递给我:“吃。”
那是肉包子的香味,我一把从他手里抓了过来,连谢谢都忘记了说,就背过身去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别噎着了。”他又递给我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够吗?”
我点点头,我真的饿坏了,那肉包子一个接一个地吃,于是力气重新充斥进我的身体。
“你为什么一个人来深海?你父母不担心吗?”他见我吃饱喝足问我。
“我没有父母。”我说。
他吃惊地朝我看着。
我以为他不相信我的话,于是补充:“我没必要骗你的。”有了力气,我才仔细去打量他,我才发现,他真的很帅。和刘大鹏是截然不同的帅气。他比刘大鹏大几岁,因此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学生特有的青涩气。他那双眼神让我看着怎么就是说不出的亲切感。正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让我放心地跟着他一路走来。
“到了!”他指着不远处一处古朴的院墙,上边金字招牌上赫然写着:“史学诚美术学院。”
我猛然意识到,我认识这个地方,对,就是这儿,那伸出院墙的木棉树枝,那校门…….原来这就是那张照片上的背景。
“我就是这所学院里毕业的。”他指着操场上那伫立的一尊雕塑,并朝着它深深地一鞠躬。“史学诚先生是我们深海最有名的画家,这所学院就是他生前创办的,你了解吗?”
我默念着这个名字,终于想起以前中学里的美术老师提及过这个人,他是个艺术大师。我点点头。我站在这学院的林荫大道上,迎面是一群学生,他们别着校徽背着画夹朝气蓬勃从我身边走过,我呼吸到一股浓浓的书香气,我不由得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滑落脸庞,乘他不注意,我急忙擦去了眼泪,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曾经失落的大学梦。
“你和史家什么关系?”他说。
我摇摇头,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是要窥探你的**,只是一路走着陪你说说话,解解闷。”他说。
“我真的不知道,我想问,你现在把我带到哪去?”
我这么说,让他大吃一惊:“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奇怪的名字,说着尽是奇怪的话。你不知道?那为何师母要让我来接你?”
“你能告诉我,你的师母是谁吗?”我认真地问。
他更是大跌眼镜,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了。
“你所说的师母是不是叫史芝芝?”
他点点头。
说着我们已经在一处小楼院门外停下了。他伸手按响了电铃。
“雨生哥哥。”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女声,门开了,一个穿着橙色裙子的女孩蹦了出来。她看见他身后的我,立时那满脸的笑容就静止了,甚至是有些敌意地看着我。因为我们是同样的性别,同样的年龄,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你不好好画画跑出来干嘛?”罗雨生对那女孩说道。女孩的头发上有一点彩色的斑点,他充满怜惜地伸手去拨弄掉:“瞧,你把颜料溅在头发上,都干了。”
“夫人叫你们快进去。”这时,出来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对我们说道。
“进去。”罗雨生说道。可是那个女孩还是不断朝我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