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
你听,有人在唱歌。
喃喃细语,风铃碎琐。
叮咛轻呵,一字一珠,凉润入耳。“你,已经死了……”
…………
兴起兴落,一念而已。念过无痕。他对歇弥尔彻底失去兴趣了,失去了头颅的怪物。砰,砰,砰,怪物的心脏强壮有力地跳动着,随着心脏每一次的起伏,ròu块颤颤巍巍,血管迸裂,鲜红sè的液体浓浓地滚动。
他的左手看上去很干净,白白净净,瓷sè的肤皮。
他的右手是红sè的,被歇弥尔的血染红。
猎人的武器,因为饱饮鲜血,呈现出妖异的红sè,浓郁yù滴,一颗颗血珠,一珠珠落下。
他出汗了,额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水珠,他看上去很漠然,像是被蒸熟的面人。
nv人说:“亲爱的哥哥,你在做什么?”
男人回答道:“我在思考。”
nv人:“你在思考什么?”
男人:“我在思考我为什么思考。”
nv人甜笑道:“因为哥哥你是废物,所以才会想这种恶心的问题。”
男人转动颈项,颈骨发出咔咔的声音。
“废物,我是废物。”
他重复了一边nv人的说辞。
“……也许吧,我是废物。”
他左手抓过nv人的头发,用她的头发去擦拭他的匕首,匕首上沾满了血,对他来说,很碍眼。
碍眼之物,让它消失。
那颗头皮翻开的头颅,歇弥尔的头颅,它麻木地盯着那堆破破烂烂的ròu块,它原本也是其中的一部分。该说现在它这种形态很幸运么?
“疯了,疯了,他疯了……”
头颅如是说。
心脏不死,总是可以再生,因为是怪物。歇弥尔的脑袋从口中吐出一团红sè的气体。腥热而又干燥的浊气。喉咙干渴,想要喝些什么冰冰的东西。
突然,锐利的刺痛感一丝丝在它头皮上传了开来,冰凉,它的舌头确实感到了冰冰的东西,不过,那却是贯穿它上下颌的匕首。
头颅被匕首钉在了地上。
动也不能动。
男人踩着它,摩擦,摩擦,鞋底和紫红sè的头皮不断摩擦,金属绞合的声音,声声入耳。
声声慢。
傲慢地瞥了它一眼。眼角,眼眉,全是不屑。
弱小到让他不屑,低贱到让他不屑。
他俯身,抓起匕首的银sè手柄,拉了出来,拎起歇弥尔的脑袋,向那堆碎ròu挪了挪。碎ròu之上,一颗犹自跳动的心脏。 首..发
他把怪物的脑袋向它的心脏凑了凑,让它们亲密地接触,ǐng漂亮的。”
赞叹。
男人也被自己的创意吓到了,真是富有想象力的作品呢,他兀自开心道。
他说:“亲爱的姐姐,你觉得叫它什么名字好?”
请你为它命名。
nv人:“红sè的小白脸。”
男人摇头,“不要,换一个名字。”
nv人:“xìng感的小白脸。”
男人:“…………”
nv人:“忧郁的小白脸。”
男人的脸sè更难看了。
nv人:“呐喊与彷徨的小白脸。”
男人,怒:“你丫就知道小白脸么,làng费了我这么bāng的创意。”
nv人:“嗯嗯,我想到了不得了的名字了!就叫它愤怒的小白脸!”
男人:“——!!”
还愤怒的小鸟呢。
遇到了分歧。
歇弥尔已经开始再生,它残破的躯体还有脑袋都是上好的féi料,以心脏为中心,再生的迹象了然一新。
男人还有nv人犹在争吵,他们兄妹二人之间的吵闹再平常不过了。想要强迫对方无条件地接受自己的想法,向对方灌输自己的理念,加上一些理论,附着几十条曲解的真理,最后还是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因为不是伟人,因为不是天才,因为不是雄辩之人,所以可以原谅,可以理解,可以引以为豪。
不过是两只嘶叫的虫子。
他们的视线之外,有人走来。
张小雨,诗音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他们的警戒线范围之内。生物都有领地意识。
“喂,喂,越界了哈,越界了。”
nv人冲着张小雨摇了摇右手食指,红sè的细鳞张张阖阖,上下起伏。
她被张小雨脸上的那张银sè的面具所吸引。她说:“作为你道歉的礼物,把你脸上的东西扔过来。”
开出了条件。她认为对方应该接受。“我已经很客气了,因为心情不错的缘故,乖乖地接受吧,人类小白脸,姐姐也许会好好疼爱你一番……”她心想道。
张小雨继续向前走,他对nv人旁边的那两颗黏在一起的头颅、心脏比较感兴趣。可以用来换钱,jiāo易的对象,委托工作的物品。
张小雨:“那颗脑袋,我要了。”
“哈啊?”nv人身体向前倾斜,双手按在自己的纤腰两侧,姿势撩人,lù出了xiōng部的沟。
张小雨的视线没有放在她的沟上。
诗音的目光被那沟吸引了一两秒钟的时间。“tǐng深的,虽然没有我的深……”诗音暗自想道。
要是张小雨听到了诗音的心声,不知他该作何感想。应该会把试音的沟和雪依的比较一番吧,前提是,他要一窥诗音的沟。
男人把匕首chā进小面额脑袋的左眉上,跳了起来,扯断了那些密集的红sè的血管、ròu线。“你想要它?”他问道。
张小雨点头。
男人:“不给。”
张小雨:“我不会白拿走它。”
男人:“你想用什么来jiāo换它?”
张小雨:“你的脑袋。”
男人lù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球将要凸出眼眶。在他眼里,张小雨就是一会装模作样的家伙。更让他不爽的是,为什么张小雨戴着面具,看上去比他还要酷。气质接近,所以更为恼火,想当然的认为自己被模仿,似乎还被超越了……
nv人得意地瞄了一眼面部微微chōu搐的男人,哦,他的感情起伏很大,受刺jī了,因为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变得更卑微、更可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nv人说:“我改变主意了,你,做我的小白脸吧。”
诗音,一时mí糊中。
张小雨:“…………”
某雨认为自己的脸却是很白,但小白脸什么的,他不愿做。两个变态的猎人而已,张小雨决定强取。不是暴力,是蛮力,依靠蛮力取走那个男xìng猎人手中的脑袋。
nv人对男人说:“人渣哥哥,不要生气,虽然你确实生得没有他高。额,他戴着面具,所以,我看不到他长什么样,从神秘学上来讲,他应该比你长得更小白脸。嗯嗯,nv人的直觉一向很准,你要相信我啦,变态哥哥~~~~”微笑微笑。
男人歪着头,若有所思。
他手中的匕首不断地在那颗脑袋上搅动,剜出一椭圆形的切口。
失去了生机,虽然活着,那颗头颅面无表情,任凭男人搅动,好似匕首chā的不是它。
慢了一拍的诗音终于想明白了那个nvxìng猎人说的让某雨做她的小白脸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样啊。”她若有所悟地仰视着张小雨。因为某雨比她高,如果自己很高,那就可以俯视他。感觉那样做,应该不坏。有机会的话,站在板凳上,试着那么做好了……诗音想到了这个地方,和初衷偏离得很远。
nv人用手戳着男人的脸,她旋即对张小雨点头道:“亲爱的小白脸,你好。”
张小雨:“要我割了你的舌头吗?”
会那么做的,如果你还继续那么叫的话。
对于会反抗的异xìng,兴趣大增,nv人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张小雨,视他为没穿衣服的雄xìng,可以用来征服,玩nòng,厌倦之后,抛弃之。
nv人停止了戳逗她血亲的动作,她捏着自己的下巴,小拇指晃动,眼神变得肃穆起来,她对张小雨说:“你也是猎人吧,我们都是同类,同类之间要相互帮助,要我帮你把身体里的液体吸出来吗?关于口技,我还是蛮有自信的。”
张小雨:“我对你没xìng趣。”
诗音点头。嗯嗯,这样就对了嘛,不能做错事情啦……
雄xìng猎人从歇弥尔的颅腔里chōu出匕首,他用刀身拍了拍它的面颊,冷冰冰对张小雨说道:“你无论如何都想得到它?”
张小雨:“我不喜欢重复自己说过的话。”
男人裂开嘴,lù出白瓷般的牙齿,“好好,很好。”
他把手中的头颅用力向张小雨掷去。
急速旋转的物体闪电般拉近了和张小雨之间的距离。
晃了晃匕首,男人也冲向了张小雨。
“一点新意也没有……”
男人的血亲这般说道。完全就是讥讽。
随银sè的荧光,一线排开,随后,光屑勾勒出一弯月状的弧度,银sè的镰刀。
“叮——”
镰刀的刀背撞在了男人刺来的匕首上。
电火jīshè,点点寒光。
男人试图向前推动那柄大得夸张的镰刃。他怅然的发现张小雨站在那里丝毫不动,而他的左手则抓着歇弥尔的头皮。
“什么嘛,你不是很强么。”
“刷!”绿油油的颤悸的荧光煽动,另外一把匕首出现在哎男人的左手上,“猎人的武器,不止一个呢。”
用匕首挡了一下镰刃,男人把左手中的匕首掷了张小雨的脸,他看着那张面具极为不爽。想要刺烂它。所以这么做了。
诗音,远观中。
没有帮助张小雨的意思,也没必要帮他。
“砰——”
黑sè的爆炸风暴撞碎了那支绿油油的匕首,裂碎成金属粉的渣滓弥漫而去,一团绿sè的粉尘。
张小雨挥动了一下右手臂,镰刃向下勾去。
男人只是觉得无根手指冰寒了一下,“锵!”,铁屑纷飞,镰刀的刀尖砸碎了另外一支匕首。
五指喷血。
男人哑然。
“开、开什么玩笑?!”
他吼道。
张小雨手中的镰刀消散。“走了。”他对诗音说。
“好。”对方这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