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太阳落山,众弟子已经在演武场等候多时。三木走到前台,演武场上已经鸦雀无声,仿佛是众人知道离别在即,定要好好的珍惜这不多的相聚时光。三木让张文远将自己准备的天蚕手套,分发下去。等到张文远发放完毕,三木就开口道:“大家都快要出村了,江湖险恶,为师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就将这天蚕丝手套,送给大家。说起来,这还是我们多年前,一起上雪山得来的,这也应该有你们一份,你们也就不要在推辞了。这套天蚕丝手套,不畏刀剑,不惧水火,不透真气,柔韧性能也十分出色,你们以后出门在外一定会有大用的,只不过是财不露白,各人要好自为之。今晚一过大家就要各分东西了,说不定今后很难在聚,那今天晚上我就破例给大家作顿饭,希望各人也要自己有所领悟,不费为师一番苦心。说起来为师真正利害的其实就是做饭,武艺那些都是其次的,今天也就让你们大开眼界。”
三木拿起了定做的一口可做百人伙食的大铁锅,将所有准备好的材料,都依次放进锅内,用尽全身力量,将锅翻转,就有如前世大厨那般。又以炎阳真气作火,玄阴真气为气,合力翻炒。不大一会儿,一锅可供百人食用的回锅肉,就做好了,一时间香气四溢,布满广场。做饭时也用同样方法,中间那里相隔有半个小时,一切都让三木准备妥当。三木自己开始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如此顺利将饭菜做好,搞得自己也有些措手不及。面对弟子们惊讶的面孔,三木只能装逼,不好多说,板着面孔让张文远将伙食安排好。弟子们那真是大开眼界,从来没有听说过饭还可以这样做。而三木也在庆幸自己装逼成功,刚刚一身真气己经人去楼空,心里暗自提醒自己下次一定不会这样干了。想清过后,就进房间将下午准备好的筷子拿了出来,也让张文远发下去。
待张文远分发完毕之后,大家都十分的不解。连一向与三木最为熟悉的张氏兄妹也不解的看着三木。三木详装不知,口里只道:“大家开饭,难道为师亲自为你们做的饭非常不合你们心意……”原来今天的桌子也是三木特意做的,那筷子也是,那桌子为二米直径的圆桌,一桌可坐差不多8个人,这十分的正常。但是吃饭用的筷子,却也有将近二米左右,所以弟子们听到三木让他们用如此长的筷子用来吃饭时,都十分迷茫,这怎么样吃?但师命又不可违,众见事不好为,不禁左右为难。三木又道:“半小时内,我会再回来,若是你们还是如此,饭没吃完,那你们今天也就别吃了!”
三木走后,从人都是没头没脑,不知道要如何自处。只有张芸眼睛一亮,和本桌的师姐妹们,互相帮助,你与我挑,我与你挑,不消一会就完事,找三木去了。因为张芸已以明白了三木做这顿饭的意义,那一切也就自然迎刃而解。三木没有想到,居然是张芸这个小丫头,最先想明白,看来这丫头倒是很有慧根呐。也就夸奖道:“不错,不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明白,你可是比为师当年强了太多了!”的确如此,三木当年撞到这个问题时,也是想了好久才想出来这个道理,这道不是他胡说的。张芸撒娇道:“师父,能不能让我跟着你嘛?你如果一个人,那平时的一些琐碎的事,谁来做呢?”困为她知道,虽然三木会做那些琐事,但是由于三木太懒,平常是很少做。
三木摇头道:“你们兄妹当年最先进我门下,对于你和你哥哥的来历我也能猜出一二,我想你们兄妹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而不是跟着我!你说是不是呢?我虽然平时很少管事,但是我并不糊涂,看你们平常的生活习惯,我就知道你们并不是寻常家的小孩。你说我我的对不对?”而此时张文远也刚好进来听到了这话,就二三步走到三木面前道:“师父,我当时并不是要刻意对您隐瞒的,请师父……”三木打断了他的话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们也应当有保存自己秘密的权利。所以你不必对我说,你明白吗?明天之后,你想回家你就回去吧,只是一定要保重,让我们能有重逢的那一天。”张氏兄妹大哭嗑头道:“师父收容授艺之恩,弟子没齿难报。自当遵从师父教诲,日不敢忘!”
三木任他们嗑了几个头,也不阻拦,只等众人到齐之后,就对众弟子说:“我为你们做这顿饭,一是为你们送行,以后大家能难在聚了;二是要让你们知道,功夫是不负有心人的,功夫是处处可练的,时时可练的,希望你们以后不要荒废了它;三是要让你们知道做人不能只为自己,要明白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道理,从而不至于以后走上不归之路。众多我能传受于你们的,我都尽力了,你们走吧!我明天不会在来送你们了,只是你们要记住,不论你身居何业,所为何事,最重要的是做一个对得起自己的人。”三木背过手转身走了,再也不多看一眼。他怕一见众多弟子叩首哭泣,自己的心也会软下来:“看来,无论我的心境在高,逢着真感情还要忍不住内心颤动。唉!看来我一生只怕是达不到道法自然的最高境界了。”
第二天,送别后的众弟子都分散着走了,各自拿着三木给准备的包裹,投向了未知的前程。林家一下子空了不少,让林家众人都不由不一时间有些惘然,三木也是如此,不过孟小冬也为他准备好了行礼:“一盒精致的香烟,一把木刀,一杆二胡,几件月白的道袍,还有一些金币,和一些日常要用的物品。”结果一个包裹不够了,到最后居然又多出了三个。三木见此有些哭笑不得,又不好多说什么,这显然也是小寡妇的一片心意。三木更知道这件事上,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多说。最后三木,找来了家里面最壮的那头牛,终于将所有的东西都放置妥了,而且他也觉得,骑牛说不定比骑马还要好的多。
几天之后,三木就上了牛背,往村外走去。孟小冬,林氏和林家人都来送了,三木回眸一笑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在此分手吧!孟家娘子,一定要练习我教你的东西哦,强身建体,不在话下!母亲,爷爷,你们在家一定要好好对孟家娘子哦,她可是你们的媳妇!”林氏和林家人都道:“那是自然,不消讲,不消讲,我们都省得。”三木点头定神,放下了心,又看了一眼孟小冬,头也不回,催牛而去。不一会儿,山口外就想起了一阵阵的二胡声,那声音时而轻快明亮,时而低沉压抑。只有孟小冬听得最为真切,却是那首《宁月》:“一弹流水一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记得那是西木以前,在自己心情不好时,晎自己开心而弹的。却不知下一次伤心难过,谁人又弹与我听呢?想着想着,忍不了心情激荡,泪流满面。而那只天蚕宝宝,也好想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远行的三木一眼,眼里没有了往日的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