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呆于墙角之下,五心朝天,却很难平静,他乱的是心。太阳高照,新的一天又来到,三木去小店吃了些东西,洗了个澡。
他知道他应该忘记,那也是他最好的选择。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在那里等着,他也知道她可能不会再出现。
看她衣服的材质,做工的精细,就知道她必定是大家之女,但是三木却还是在那里。等着,等着那原本不会出现的一切。他也知道她不是她,但是三木还是在那里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出乎三木意料,她又来了,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点光,是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她还是坐在那张桌上,一人,一杯,一壶……那情景,仿佛昨日重现。
三木定眼看着她,有着说不清的复杂表情,就像他的心。但她仿如未觉,自顾喝酒,尽管三木昨晚一首剽窃来的诗,深合她心。
但是她听到的却是只有诗,她看不到人念诗的人。她的眼神从来都没有往三木那里瞟过,以后也不会。月上柳稍,清冷依旧,她又在那伙计的劝慰声中走了。
她还是拿着一壶酒,一路走,一路喝。影子又长,巷道更幽,人影慢慢地消失。三木知道小店要打烊,但是他还是没有走。他不喜欢喝酒,但是他今天却又破例,多喝了一壶,直到那伙计来催。
三木结了账,出得店门,不由得就走向了那条长街。他本可以去问那伙计,那是那家小姐,有何烦忧……
但是他没有,他觉得他应该离开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前一世的事,就这样忘了吧。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多少时间,三木自感到头一沉。
三木自言道:“酒量不好,以后就少喝些吧!岂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说完之后,就倒在了地上。三木用尽力力爬到墙边,安逸的睡去。
天又亮了,三木却不想醒来。找了个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又躺了下去。他想好了,今天一过,他就去找神尼。找到之后,就一起去浪迹天涯,就算是有什么恩怨,也比现在的状态要好的多吧。
三木也不想再骗自己,他知道自己是睡不着的。于是只有运转玄阴真气,离合龙虎。虽然真气,己经不是靠苦练就能够再进步,但是疗胜于无。
运起真气,时光易逝,不知道多少周天,天就己经又暗了下来。三木存神定气,心道:“是时候去找神尼了。”
正想走处,一个身影,被他一下袢,扑在了地上。三木也没想到,会有人从他身上过去,难道他不知道看路吗?起身扶人,正想有所说法,但是待看清了那人面目,三木脑子一下就当了机。
贝芙丽心神无助,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躺在自己家别院门后。但是她大家出身,由来知理,待人和善。却并不去怪别人,只当是自己不小心,这几天心神不稳,冲撞到了人。
站起身来就拉过三木的手道:“你没事吧?没有伤到你吧!”三木听得她声音清秀,也就回过魂道:“没事,没事,小姐不要担心。”
贝芙丽并不为意,却看了看三木又道:“真的没事?”三木道:“真没。”贝芙丽眉头一皱道:“没事就好,只是以后要小心些?在别人后门墙角之下,是很危险的。”
三木没有回答她话,点着头,却是看清了她的真面貌,看得更清楚。她确是秀美,只是可能有西方血统,面目却显得有些神秘。
眉后更有一颗小青春逗,要不是三木天眼己成,眼神锐利,还真不容易看出来。但就是这一颗小青春逗,便更使得她婉如天成,神韵尽出。
她见三木没事,转身就走。三木知道她有可能会去小店,便也自后跟了过去。月又上柳稍,却只得一半月。三木对月一叹,又是几天过了,这月也便像这人世间的一切,终是有圆有缺。
三木坐下之后,却不喝酒。取下身后几根弦,漫弹着心声,却还是‘爱恨难了’。听罢,那贝芙丽己泪流满面,便举杯向三木道:“感谢先生,再散胸怀。如果我没说错,前二天先生也是在这里喝酒吧?那天听得先生之音,心中无限感伤,今日重听,心中更是说不出的轻松。再次多谢先生。”
三木也知那天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只不过大家萍水相逢,不便多言。今日有缘再听,也就顺其自然,出言相谢。三木道:“在下林三木,只是内心伤怀有感罢了。当不得小姐如此之称,实在惭愧。”
贝芙丽心下也奇怪,自己平常是很少与不相识的人说话的,更不要说是男人。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叫林三木的有好感。不由自主的就说出了心中之言。
不过说真的,他所弹所唱,就像是由他心底发出。有着浓郁的感情,很能让人产生共鸣。上次听得之后,心情好了很多,晚上也有好梦。
不似往常,每到晚上,必然心情郁结,无法成眠。贝芙丽见三木道出自己性名也道:“我叫贝芙丽,感得先生之音,心中安然。何不过桌同饮。”
三木也不客气,与贝芙丽对桌而坐道:“能与贝芙丽小姐同桌,在下深感容幸。”但是他并不知道贝芙丽在清原代表什么。所以也没有什么表情,吃着菜,不喝酒。
贝芙丽也不多说话,自满自饮。还是如往常一般,一杯又一杯。三木不忍道:“不知小姐有何烦恼,若是三木能力之内,三木必定尽力而为!还请小姐珍重身体。”
贝芙丽摇了摇头,苦笑道:“多谢林先生关心,观林先生这几日行为,音声。便知道林先生乃是性情中人,林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但是‘情’之一字,那又是那么好看得透。”
三木听得此言,就己知道她心中己有了心上人。就不由自主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心中似有说不出的悲伤,却又道之不出。
三木毕竟酒量小,几杯之后,就顶不住。心下哀叹道:“是啊,情之一字,世上能有几人看透。”然后,不由得又想起了小寡妇,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她太多,欠她太多。
想得一会,三木放下暂放心中悲伤。又对贝芙丽道:“小姐,即然看不透,那就顺其自然,敢爱敢恨,总强过坐在这里,黯然神伤的好?”
贝芙丽这些天心情不得一时放松。听得三木之言,心中的话就像是找到决口的洪水,就都说了出来:“顺其自然,我们做不到。爹爹不会同意的,况且爹爹已经给我定了亲,那是决无可能反悔的了,也反悔不了。”
三木听了,不由火冒道:“难道你爹爹,就不问你的意见吗?你和他据理力争啊,要不然以后可能会后悔一生的。”
贝芙丽道:“据理力争,不可能。我们之间问题相差太大,不可能会被人承认的,更不要说我的家人。”
三木以为他们之间可能是贫富,地位相差太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还真是不容易,这可不是现代社会。就算是现代社会,那也是千难万难,还不用说是现世这个时候。
三木心中叹一口气,也不好说什么。想当初他谈的那个女友是城里人,而自己是乡下人。她妈就说如果自己有一套房子,就让结婚,要不然就不要多说其余什么。
这也不能说她妈不对,人生活在这社会中,并不是单一存在的,必定要在乎面子、利益……
三木不知道如何,却也不想贝芙丽神伤。心中只想:“只要能帮到她,那自己一定要尽力。”于是又道:“在下也颇有些能力,结义的小妹也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人物。如果有什么能让我帮上忙的话,就只管开口。在下必定竭尽全力,为小姐周全。”
贝芙丽见三木说的真诚,不由得信以为真。她也知道三木必定说的是心理话。但是自己的情况,那里又是几句话可以说得清,道得明的呢?
还是感谢道:“多谢,如果果真如此,我会开口的。”说完了之后,就后悔了。心道:“平常自己跟本不多话,今日为何会如此?更不要说她还是个男人了……”
于是就再不开口,只是喝酒。朗月当空,将过子时,贝芙丽照常而走,三木便于门口送别。佳人己去,空留余韵,三木心有所想,却如白云苍狗,无迹可寻。
当夜,便有人来找他麻烦。是二个武林人物,自称是什么什么长老。虽然三木炎阳真气不在,又那里是他们所谓的江湖一流高手,可以对付得了的。无论如何都伤不了三木一根毫毛。
到最后,那二个人心都寒了!但是他们也确定这个叫三木的并不是那晚上,到巴拉斯家族的那个人。真气性质相差太多,而且那人也受了很重的伤,不可能这么快就好。
不一会就退走了,三木也不想去追。他觉得那些人有病,莫名其妙。有空去管他们,还不如自己练会儿气,望会儿月。
那二人,正是巴拉斯家四长老中的二个。一头冷汗的回到巴拉斯家族,就到了莱茵-巴拉斯的房间。
莱茵-巴拉斯道:“如何,那小子有什么问题?”二个长老道:“没有问题,不过有很大可能就是和‘醉酒神尼’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
莱茵-巴拉斯有些惊异道:“哦,是么?”长老又道:“非常可能,手下的人己经打探清楚。此人曾经与神尼一起住在艳福宫多天,而且极善音律。在此之前,经人证实他曾和神尼出入赌坊,入天川楼!”
说完了二人不约而同的擦了擦脸上的汗。莱茵-巴拉斯道:“哦,照这样说,那他就是和神尼称兄道弟的那个人。那他的武功应该很高了?”
长老叹道:“老爷,岂只是高!照我说比那天晚上的狂徒,还要利害。”莱茵-巴拉斯不信道:“不太可能吧?不是说他很年轻,才10多岁吗?就算从娘胎里练起,也才10多年的功力,这怎么可能呢?”
大长老道:“本来我也不信,但是却是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