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洛天心中却欢喜不尽。总算,金瑜不再将自己当学生或者大总裁防御了,总有一天,小丫头会完全将他当做自己人的。
他忍不住笑自己,居然为青涩小丫头的一拳而欢欣雀跃,简直入戏太深像个十六七岁的小男生,帝辛要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哪里有老是?金老师看见我老是?还是希望我老是色迷迷?”叶洛天做出孩子气的耍赖,嘴角扁扁的似乎就要哭。
“说不说?”金瑜懒得理他的无赖,直奔主题。
“说了你别笑。”叶洛天慢条斯理地说,“或者你可以猜猜。”
挺好笑的?看来是个落差很大的职业。金瑜开始猜测。
“化妆师?”
“不是。”
“内衣设计师?”
“不是。”
“按摩师?”
……
叶洛天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金老师,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个色狼吗?”
金瑜羞红了脸。呃,她承认,自己猜的职业都有点那个,谁叫他提示太暧昧?
“提示下,很多小孩子心目中的梦想。”叶洛天再一次给出提示。
又不早点说!害得自己想歪了。金瑜忍不住抛给他两颗大白丸。
“最后三次机会。”叶洛天微笑道。
金瑜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回可要好好想想。
五分钟后,她一口气给出了三个答案:“卖糖的,武林高手,司机。”
这三个答案,其实是她幼年乡村居住时的梦想。
每逢一听见卖糖老头的敲锣声,她总如燕子一般飞出家门,手中紧紧捏着一张纸币,奔向榕树下孩子簇拥的糖果担子,在琳琅满目的葵花籽、蜜饯、麦芽糖、泡泡糖、饼干、豆板等零食间犹豫不决。那时候,在她小小的心里,做一个卖糖人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身边永远是孩子们的笑脸。
武林高手的梦想,则得益于看了那么多武侠片,人在江湖走,侠义在心头,锄强扶弱,该出手时就出手,将一个个面目可憎的坏蛋打得落花流水,够痛快够威风!那时候,她还瞒着妈妈偷偷拜了村中一个常在年节表演舞狮耍刀枪的师父,每个有月亮的晚上在祠堂门口那一片空地和十多个同样心思的孩子扎马步,两条腿不住地颤抖,却忍着,忍着,想着很快有一天自己可以跃上祠堂,飞檐走壁而去。
司机?很简单,因为老爸就是司机,之前一直在深圳开货车,隔一段时间提着一大袋糖果饼干回来看她和妈妈,像牛一般拼命干活,将她举得高高甚至常常托在肩头上假装舞狮子玩,笑她练努力的武术不过是花拳绣腿,然后总是在早晨趁她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偷偷溜掉。
不过,随着爸爸回来他们在小城买了房子稳定下来,这三个梦想,也离她越来越远了。偶尔想起,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幼稚而单纯。
没想到,叶洛天居然笑了笑,说有一个对了。
哪一个?她想想叶洛天的背景身份,迟疑道:“武林高手?”
“呵呵,你猜错了,我小时候很贪吃,最想做一个卖糖的。”叶洛天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有点惘然。只有吃,不停地吃,那种甜蜜的满足,可以让他感觉到自己真实的存在,可以填满心头无尽的空洞。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从没有人问过他想要什么,老爷子、老夫人都是不停地送他东西,各种各样昂贵的玩具和书籍,有些根本就从来没有拆过包装。
回想起来,那些礼物绝没有卖糖人留给他的印象深刻。卖糖人住在隔壁一条小巷,人人叫他糖叔。他卖的豆板糖爽脆可口不粘牙,咬一口咔一声,老人小孩都爱吃,而且他态度又好,对小孩子尤其喜欢,每天总送一些气球,送完即止。多数是饱满的心形,偶尔不忙的时候他也会用一条长长的气球扭啊扭,转眼工夫变出一只大耳朵的米老鼠、手持金箍棒的孙悟空、一大串葡萄之类,让小孩子尖叫不已。
对其他玩具书籍不感兴趣的自己,却对糖叔入了迷,经常偷偷跑出去,守在他小摊旁边,等着他为自己拧一个气球。
所以,老爷子那时候问过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他毫不犹豫地答:“卖糖的。”
吴妈一脸惊慌,老爷子笑而不言。
顾冬梅的冷笑冷语,这么多年,居然还清晰在耳:“三岁看老,果然!”
金瑜并不知道他心里起伏,只觉得他想做一个卖糖的,的确反差太大,正想开个玩笑,见他眸子里流露着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惆怅,不由一怔,笑了笑,说:“卖糖的有什么好笑啊,我小时候第一个愿望就是长大后就做个卖糖的,就算不用买也有糖吃。”
她话语中的安慰之意,叶洛天听得清清楚楚,心头一阵温暖。
而金瑜并没有停止,又说起了自己的第二个梦想,提到自己身边有小朋友真的离家出走,要去佛山找黄飞鸿拜师学艺,自己则摇摇晃晃站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马步,没想到给老爸笑为花拳绣腿,那个师父不过是口头上厉害,练的花架子好看,并不是真正的拳脚功夫。
叶洛天见她皮肤晶亮眸子晶亮,就连娇嫩的嘴唇同样一片晶亮,只如清晨的花瓣,忍不住搂住她,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
金瑜只觉得额头上仿佛有微凉微软的东西印下,不由全身僵硬,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她没有之前给叶鹏飞及叶洛天先后强吻时的那种恼恨屈辱。
只有惊愕。
或者,她的心还停留在那个小小的叶洛天身上,他曾经傻傻地梦想过做一个卖糖人,和自己一样。
这种认同,让她忘记了他们之间身份背景的差异,忘记了自己曾经只将他视作学生、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
她甚至没有伸手去推他。
叶洛天的唇沿着她的眉心,鼻梁,一路向下,轻轻的,柔柔的,一路向下,终于如小鸟一般,轻轻落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