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锦默冷漠的看着一脸不相信的玄锦颜,生硬的说:“你当时才六岁,当然什么也不会知道。但你后来一直努力研学药材,必然会晓得,如果将噬骨蛊毒下在人身上,一定要中毒之人以水服下,谁能够让母亲不设防的喝下毒药?”
“可是,奶娘不是唯一可以接近母亲的人。”玄锦颜轻声嘟囔,面上表情惊慌而不肯相信。
玄锦默冷冷哼了一声,慢慢的说:“你那几日高烧不退,母亲出事后,舅舅买通为你瞧病的医生,得知你生病的其因有二,一是是你受了惊吓,而且有人在你食物中下药令你一直陷于昏迷,母亲见你一直不好才会外出上香。如果有外人可以接近母亲,那么府中可以接近你的有谁?除了奶娘便只有母亲和我。而当日母亲外出上香,素日里知道母亲不喜饮用浓茶的奶娘却在母亲放着上香物品的篮子里放上一壶极浓的茶,笃定一直不在外面饮茶的母亲渴了只能喝这壶浓茶,自然也就会同时喝下茶水中的毒药!”
玄锦颜呆呆的跪着,喃喃的说:“可是,大柱哥哥——”
“闭嘴!”玄锦默恼怒的说,“不幸的是,那茶壶中的茶水虽然被奶娘倒掉,她却不知那毒药不仅可以伤人,就连那紫砂壶也可以蚀其三分,所以,那茶壶再倒入水,倒出的水还是当场让一条凶猛的猎犬中毒身亡!”
玄锦颜浑身冰冷,并不是恼恨自己喜欢的大柱哥哥是仇人的儿子,只是害怕着,那个一直对自己极好的奶娘竟然会为了钱财害死自己的母亲。
“母债子还!”玄锦默冷漠的说,“他只能自认倒霉他的母亲是杀死我们母亲的仇人之一!”
玄锦颜哽咽难语:“哥哥,我无法喜欢童华安。”
“那就用一生的时间努力试着去喜欢。”玄锦默生硬的说,“母亲在昏迷中偶尔清醒的时候,嘱咐我一定要让你幸福,她说她知道童华安很喜欢你,她说若是你可以嫁他,她会很开心。所以,你没得选择,母亲过世,你已经没有机会再孝顺她,让她最后的愿望可以成真是你唯一可以尽孝的机会。”
玄锦颜哇的一声大声哭了起来。
“当时你为何受了惊吓?”玄锦默冷漠的问。
玄锦颜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累得哭不出来,才想起哥哥问的这个问题,哑着嗓子茫然的说:“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见母亲和一个人——”
说到这里,玄锦颜下意识看了一眼母亲的墓,咽回了后面的话,那个梦太荒唐,所以吓坏了她,但是,梦太真实,她实在分不清那梦是真是假,一想,就会浑身颤抖。
玄锦默眉头一蹙,冷漠的说:“什么人?”
玄锦颜似乎没有听见,只是一脸惶惑的盯着自己母亲的墓碑。
“玄锦颜,我在问你,什么人?母亲和什么人在一起!?”玄锦默恼怒的提高声音。
“舅舅!”玄锦颜脱口说出,然后用手捂着嘴,一脸的不安,“只是一个梦,一个梦!”
玄锦默盯着自己的妹妹,目光凶猛却不说一个字。
他也做过类似的梦,一个让他至今汗颜的梦,猛得一摇头,甩掉心中的郁闷,大声说:“和母亲说,你究竟要怎么做?”
玄锦颜已经哭不出来,她太累了,盯着自己母亲的墓碑呆呆无语,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能傻傻的掉眼泪。
童小叶和父母吃过晚饭,觉得有些累,回到自己房中梳洗休息,明天一早她就会和父母一起离开京都。
刚刚散了头发,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声音,是不熟悉的脚步声。
一愣,正要吹熄桌上的灯,有个声音在窗口处疲惫的响起,淡淡倦倦的:“小叶,是我。”
“锦默哥哥?”童小叶愕然的看着靠在自己房间窗口的玄锦默,她今天不是刚刚和他见过面吗?他此时又来这儿做什么?
“陪我去喝杯好吗?”玄锦默颓然的说,似乎遇到了什么无法释怀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既落寞,又有几丝苦笑。
这个时辰?童小叶有些迟疑,想不出他是怎么进来的,难道童将军府里的人没有一人听得见吗?其实,若不是她在大兴王朝呆着的时候——只怕此时她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而且,他身上明明已经有了酒气。
“我想找个人陪我喝一杯。仅仅如此。”玄锦默苦笑一下,慢慢的说,“却发现无人可找。罢了,我知你不能陪我疯癫,全当我没来过,你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看着玄锦默失望的转身离开,童小叶脱口说:“去哪里喝酒?”
玄锦默身体一顿,没回头,一字一句的说:“小叶,要是我是你,一定会离我远远的,我是彻头彻尾的恶魔。”
“只是喝酒,你会如何?”童小叶微微一笑,“京都鼎鼎大名的风流公子,如何的风花雪月没见过,难不成还要借酒壮胆?”
玄锦默一时无语,过一会,突然哈哈一笑,回头看着童小叶,一双眼睛微微眯起,身体欺近些,带着酒气的气息贴近童小叶的面颊,“也难说,若我在意的,自然会费尽心机得了手才成,定不会君子。”
童小叶面上一红,用手一推玄锦默,“这是童将军府,也不怕有人看见说些不相干的难听话。”
玄锦默反手握着童小叶推拒自己的手,一带,另外一只手揽上了童小叶的腰,施展轻功离开,落在墙外他的马上,一紧,脸伏在童小叶的头发上,轻轻一嗅,贴近耳畔说:“我们去万龙山第一次你我相遇的地方喝!”
童小叶一愣,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风吹起她的头发,却被玄锦默一手握在手中,另外一只手紧紧揽在她腰上,唬得她心跳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