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短杖轻轻一震，“惬意”地发出一声轻鸣。

凭借与【呢喃之语】的精神联系，莫非轻易感应到了幽冥的入驻——不是占据，而是租用。

幽冥的这丝神念丝毫没有干扰到莫非对【呢喃之语】的掌控，更因为有着一览无遗的高密度意识返照，只要他念头一动，这丝入驻的神念瞬间就能被摧毁个干净。

“果然还是有身体的感觉比较好。莫非小子，谢啦。”

“不客气。”

莫非摇摇头，“【呢喃之语】本来就是你的居所，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物归原主？哈哈！”

幽冥突然大笑起来，【呢喃之语】直接朝空中飞起。

悬浮在半空，一如莫非当日所见，漆黑的短杖上再次浮现出那漩涡状的黑色雾体。

雾体一阵扭动，正是幽冥有情绪波动时的模样。

“莫非小子，你是真心也好试探也罢，在我看来都是搞笑的很。本来看你杀人抢东西做得这么利爽，还以为你小子也算是个人物，哈。”

……有这么好笑吗？

莫非抓了抓头。

物归原主，确实是他的本意。

倒不是因为有了【镜盾】、【风神之眼】这两件魔导器。

【呢喃之语】具有秒杀式的犀利，而且似乎还会跟着自己魔力品质的提升而增强杀伤力。

老实说，他是很舍不得……

不过，虽然对不认识的、有敌意的目标从来不会手软，但占用朋友东西这种事情，他还真没考虑过——虽然真正算起来，与幽冥的交流次数屈指可数，但【炼神术】、还有许多的教导，莫非已经把幽冥看做是一个亦师亦友的朋友了。

“小子，我问你，觉得魔导器好用不？”

幽冥突然问了一句。

“好用，非常好用。”

莫非肯定地回答。

相对于正常魔法施放前必须要构建魔法回路，魔导器的使用简直就是无脑式机械操作——只要把魔力往魔导器里面一灌，然后就可以选择使用它共鸣在你的意识之中的各项威能。

看起来，只缩减了凝结魔法回路这个步骤，但在真正的战斗中，有时一个注意力偏移就足够送掉了小命。

何况，魔导器还基本有着各种各样的威能，攻击的、防御的、控制的，剑师可以用魔法，魔法师可以用剑技——

能不好用嘛，这简直就是法宝了吧？

“那好，魔导器的来历，你了解了多少。”

“有听人说过一些，【炼金术】的本源是叫【魔导之术】。而【炼金术】炼制出来的【魔能装备】，其实就是3级以下的魔导器，3级以上，就超出了【炼金术】的领域范围，只能是由【魔导之术】来进行制作。”

“另外还有魔导器的一些分级、当代炼金术王国【魔导之都】、【太古魔导器】什么的。”

莫非大略提了一下当初在幽暗森林从某位神秘人士骗到的信息。

这样说着，不由得突然记起了那个全身罩着黑袍的神秘家伙。说起来，现在的各种情况还都是因为那时的一幕幕而起。

也不知道这家伙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幕后boss？

“哦，还有一个叫【魔导士】的强者体系，统治了整整一个太古时代。”

“【魔导士】，嘿，【魔导士】。你了解多少？”

“完全没有了解，只猜测过是不是跟【魔导器】、【魔导之术】有关。”

莫非坦言答道。

他也曾经在尼古拉家的藏书室查找过这方面的资料。但别说【魔导士】了，就是【魔导之术】都没有一本明显的相关资料。

甚至，他还看到很多书上提到【魔导器】时，都说这是【炼金术】的杰作。

“【魔导器】，【魔导之术】，嘿。小子，我告诉你吧。”

“没错，在那神秘的太古时代，【魔导士】就是当之无愧的王者。什么魔法，什么剑技，一开始不过都是后来人从一些太古遗迹、废墟里找出来的毛皮罢了。至于【魔导器】和【魔导之术】，放在当时也就跟现在的【炼金术】差不多，不过是些制作之术和装备罢了。”

“真正让他们纵横无敌的，是我们后来人所称的——【太古魔道】。”

说道最后面四个字，幽冥的声音突然就凝重起来，仿佛那字眼之中，含有着莫可名状的恐怖威能，就连提起，都会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太古魔道】”

莫非若有所思地念了出来……很有气势的名字。

“没错，【太古魔道】。”

幽冥用意味深长的语调重复了一次，又继续说道：“【太古魔道】的具体威能，我的记忆里也只提到过曾经从一些久远的记载上了解一些，不过都是只鳞片爪，不说也罢。你唯一需要记住的，是一句通行在整个【太古魔道】时期的法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

…………

可以吐槽吗？

……太祖都要跑出来念诗了好吧？

幽冥没有发现莫非暗地里的疯狂吐槽，继续了他的话题：“【魔导士】们就是凭借着这样的丛林法则，整整统治了不知多少年的一个太古时代。小子，如果你想在强者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就不要有什么得过且过的心理。那只会跟逆水行船一样，一松下，你就被无数道力量压迫着倒退，直到再也不能动。”

“谨受教。”

莫非肃然。

是真心实意的一句话。

虽然都是些在那个世界老生常谈的话题，但对于这个世界，对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的幽冥，这绝对是人生历练的精华。

总体就是一句话——

这个世界，很残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