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这一天当是一个能够让秦枫纠结到吐血的日子,因为今日是要到学校去估分,然后填报志愿。英语没有考,哪怕前面的几场全部是满分,恐怕也与本科无缘了吧,何况他所打算上的G省科技大学还在一本之列,去能怎样,不去又能怎样,已经注定了结果,开始还意义么?
找出号码,下楼来到公共电话亭给一帮兄弟打了过去,一问方知,除了学习成绩倒数的高志东今天不去外,其余的都去,稍稍思虑番,秦枫决定也不再到学校去,当然对于李炳章的事,他还是表示会密切‘关注’,随后又给其他几个兄弟叮嘱了一番,到学校后一定要再次加大宣传攻势,争取让他遗臭万年,可怜的李氏二狗还呆在拘留所却不知已经身败名裂了,可想而知,当他们从拘留所出来后,将会受到何等惩罚,何等冷眼……
折返回小屋的秦枫,也没再闲着,开始简单地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他打算出趟远门,良久,收拾完毕的他,站在空荡的房间中叹了口气,颇有点毅然决然的味道,今日之行是他在前些时日就已做好的决定,因此在一系列繁琐事情过去后,他便要着手行动起来,一大清早,在秦爸秦妈准备上班时,他就已说明今天要到朋友家玩,原因是不想让两老过多担心。
简单的行李收拾妥当后,秦枫便出了门,拦下一辆出租车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司机终于同意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就是横峪县云孚山。
昙叶寺,此行正是秦枫的目的地,半个月前,与秦妈一起来此上香,姑姑王秀兰的和蔼,表姐罗曼婷的势利皆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但要说难以磨灭的印象,当属那位与他仅接触几分钟的扫地僧。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秦枫依然记得,不过他早就将这句话剖析的淋漓尽致,没有能力,责任再大又有什么用,反之,责任重于泰山,却没一点能力,还不是望洋兴叹,受制于人?现在的他,说白了没了神灯,还不是普通人一个,放进汪汪人海中,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因此除了极品神灯外,他还缺少真正的实力,真正的足以令人闻风色变的实力,秦枫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
又是一条漫长的旅途,出租车司机非常郁闷地开着车,心中却在不停地抱怨着,妈的,几个小时的车程,就给二百五十块,还是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知不知道昨天狗日的中石化又涨价了,还有他妈的出租车公司又开始不停地催费了,再加上我还要拖儿带女,这么点钱恐怕还不够买几袋三鹿奶粉吧?不说抱怨归抱怨,这位司机师傅还是很专心地开着车,根本未曾理会正在后排闭目养神的秦枫。
坐上车后的秦枫一直是默而不语,近几天的事情已经将他搞的没了脾气,没了活力,而神灯小彤自从几日前进入沉息后,果然是再也唤不醒,秦枫对此不免有点小小的失落感,相濡以沫了这么长时间,突然间宛如相隔十万八千里恐怕换做谁也不好受。
一个半小时后,出租车终于行驶到了云孚山脚下,再次望见巍峨的高耸山脉,秦枫不禁轻吁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要来,是逃不掉的。
沿着陡峭的山路,出租车小心翼翼地攀爬而上,二十分钟后,当秦枫再次站到那雄伟的寺门前时,宛如黑洞般漆黑的双眸凝视那道门匾良久,直到一束透过树荫的光线洒射到其眼皮后,方才回过神,旋即买了门票,迈着信步朝寺里走去,此时的寺内烧香拜佛的游客并不是太多,毕竟天气太过炎热,不是一些忠实信徒又有谁会来此受罪?
没有过多耽误,秦枫进寺后,径自朝着上次与扫地僧见过面的小院而去,依旧是如日中天的烈日,但秦枫到那处小广场后,却没见到人烟,秦枫稍稍迟疑后,便朝着院前的偏堂步去。
“小师傅,请问一下经常在这里扫地的那位师傅到哪里去了?”看到一位刚刚擦面而去的一位小和尚,秦枫连忙叫住。
停住步伐,小和尚微微合掌,念道“阿弥陀佛,你说的是玄智师叔么?他应该在屋中打坐吧,你要找他?”
小和尚双目睁的老大,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应该是吧。”秦枫疑惑地点了点头,旋即笑道“小师傅能不能领我去找他?我有急事?”
“那行,你跟我来。”小和尚的两双小眼珠转了转后,便折身走去,秦枫道声谢后,便跟了上去。
随着这位小和尚穿过一条幽静小道,来到了一处葱绿竹林,依旧盛夏,高达几丈的粗壮翠竹却依旧繁茂,微风袭来,纤细的竹叶伴随着竹竿的晃动散发出一阵阵‘沙沙’声,令闻着无不心脾神怡,放眼望去,在竹林的尽头,三间红柱禅房赫然而现,周围大片幼株簇拥而生,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味道。
驻足,指了指禅房正中间的枣红色木质门,小和尚道“就是这里。”
“谢谢。”秦枫含笑答谢一声,小和尚见此便施一礼后,带着不解慢慢离去,而秦枫则上前几步,恭敬道“大师在不?还记得半个月前,在广场一角所偶遇的小生么?”
没有回应,就在秦枫准备再次说话时,正中间那道竟缓缓地打开了,光线闪过,一道灰色身影随然走了出来:“我等你很久了。”
依旧是灰色僧袍,依旧是一双宛如黑宝玉般的双目盯着秦枫打量了几眼,这不正是半个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扫地僧么。
“大师,我这次来就是……”明眸流转,眉头轻轻扬起几分,秦枫正准备将来意说明,却被这玄智大师所打断,只见其摆了下手后,便转身朝屋内步履而去:“芸芸如空,不言自在心灵,先进来吧。”
秦枫微微一怔,脑袋泛大,没听明白,但也没再迟疑,便带着几丝疑惑跟了进去。
一张近乎朽木的桐木方桌,围有四张褐红色竹条椅,其前三尺处置一黝黑色案桌,其上正中一圆耳大朵弥陀佛静然而立,完全就是一副禅房装饰。
随后一步进入屋舍的秦枫,见玄智折回屋后,径自盘腿坐到右侧两尺见高的炕台之上,双手一合,双目随之闭上,似是已经把秦枫完全忘了。
“呃?”秦枫诧异了?这玄智大师搞什么鬼,但心存顾忌,也就没敢多问,就这么一直立于一旁,静静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二十分钟过去后,玄智大师依然纹丝不动,而等在一旁的秦枫忍不住了,小心翼翼道“大师,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坐。”枯木般的声音传出,玄智大师未再多说一字。
丫的也太古怪了吧,难怪那小和尚闻其名就犹如见到梦魔一样,胆颤心惊,秦枫心中暗暗揣测着,旋即便依言走上前,脱掉鞋子坐了上去。
坐在玄智旁边,秦枫总感觉怪怪的,随即装模作样地合掌于胸前,等这一切妥当后,方才轻声问道“大师,我能说了吧?”
微微颌首,玄智终于点了点头,见此,秦枫忙道“大师,你上次不是说我想明白了就可以来找你么?我想明白了,我以后就跟着大师你混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