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贼和尚又在想什么？”一切都是因为智玄和尚而起，现在这老和尚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更让刘辉恼火。

“智玄大师是世外高人，不知道可有什么办法？”刘辉准备把智玄和尚拉下水。

听到刘辉叫到自己，智玄和尚连忙单掌竖起，“阿弥陀佛，如此俗事，老衲有心无力！刘小哥现在有了官军的身份，自然也……不用操心了！”

智玄和尚拉了一个长音，话虽然没说破，但是已经暗示的很明了，刘辉要是听不出那只能说刘辉傻了。

“该死的老和尚，别总和我打机锋！”听到智玄和尚的话，瞪着眼睛大感头痛，这个老和尚总玩玄虚，和他打交到，自己得累死多少脑细胞！

“身份！身份？”想着刚刚智玄老和尚的话，刘辉突然摸着点门了，“钱肃乐是督师没兵，拉我去当亲兵！对了，现在钱肃乐手下缺兵啊！”

这智玄老和尚提醒我也不说破，还要我自己猜，刘辉想出关窍，马上暗乐起来。

“柴大官人，我问你，你现在带着的人马有多少？”刘辉看着柴向东问起来。

“杂七杂八的，有不到三百人！”不知道刘辉怎么问起自己手下的数量，柴向东还真没仔细查过，只能说出一个大致的数量。

“你！”刘辉没想到柴向东居然连自己手下有多少人都不知道，“那这样！柴大官人，你快些准备好你队伍的花名册，明天我带你拜会下钱肃乐大人，也许事情能有些转机！兵可要可战之兵啊！”

“刘小哥，你放心！一切都包在老柴身上，我手下可都是好乡下把式，一个能顶三个用呢！”听说要带着自己见钱肃乐，柴向东刚刚的老脸马上变成一朵菜花，连拍着刘辉的胸口后，才抱拳离开，“我这就去准备，这就去准备！”

说完，柴向东一溜烟的走了，剩下两驾马车上的货物也不管了。

“物归原主！呵呵，刘小哥，程员外，咱们继续走！”智玄和尚淡然一笑，说罢甩着僧袍走在最前。

这老和尚还真神兜兜的！刘辉摇着头，一拍程璧，两个人一起摇头跟上去。

绍兴城内河流密布，石块砌成的古道边，乌篷船在河港上穿行，大小石桥飞架，行走在其中，似乎是置身于玲珑的盆景之中。

“如此的精致小城，民生安逸，不知道那鲁王监国还有多少复兴之志？”刘辉边走边想，明代的藩王多是贪图享乐之辈，明末自封监国颇多的藩王，多是为了称皇能够更多的享乐，而唯一例外的只有一个隆武帝，但是现在隆武帝正在福建泉州被郑家兄弟吃的死死，有力却使不出来。

“这大明不是亡于满清，而是亡于自手啊！”刘辉一边思索一边慢行，不知不觉的越走越快，已经越过最前边的智玄和尚。

“唉，刘……”程璧在后边刚要叫刘辉，却被智玄和尚抓住了。

把食指竖着放在嘴前，智玄和尚摇摇头，示意程璧别打扰刘辉。

出神的刘辉突然一下子撞到什么人的身上，听到“诶呦”一声后，刘辉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已经把人扶住了。

“不看人啊！”原来被刘辉撞的是个孩子，手里捏着的东西已经落到地上，正不满意的瞪着刘辉。

“对不起了，小哥！”回过神的刘辉见状连忙道歉。

见到刘辉有些憨傻，小孩子一吐舌头跑了。

看着孩子的背影，刘辉摇摇头，低头见到那孩子掉下的东西后，却像是见到宝一样捡了起来。

“我刚刚看那孩子把刘小哥的钱袋偷走了！”程璧指着孩子的背影对智玄和尚说，原本想去追那孩子，可手被智玄和尚抓着，脱不开身。

“一切都是机缘，再说那孩子也是为了生存，刘小哥也是在不经意间做了一份功德！”智玄和尚摸着胡子点点头，又看向刚刚把地上东西捡起来的刘辉。

原来刘辉捡起的是两块卵形的燧石，这东西刘辉一直在找，不过在江阴的时候并没发现有人经营。西方的燧发枪刚出现的时候，所用燧石最初也是用的天然燧石块，但是开始大量普及后，却是一种烧制的燧石条，就是把燧石粉碎后，加入粘土等材料烧制成型，在欧洲的历史上燧石条质量最好的是苏格兰和法国卡昂地区的产品。

把两块燧石捏在手中，刘辉用力击打起来，伴随着一股焦糊的味道，数点火星冒了出来。

“智玄大师，刘小哥不是中邪了？怎么拿着两块石头敲个没完？”程璧见到刘辉不断重复一个动作，大感奇怪的问。

“一切都是机缘，我想刘小哥该是发现什么感兴趣的事情了，咱们还是等下看看！”智玄和尚这顺其自然的想法有点类似道家的学说。

“邦邦邦！”又敲了一阵后，刘辉才想起还有人跟着自己，“程员外，你看这东西，可有贩售的？”

把手里的两块石头掂量着，展开手心给程璧一看，刘辉等着程璧的回答，以程璧四处经商的经验，肯定会知道这东西是不是有人把这燧石当作土产销售。

“这是火石！刘小哥对这个有兴趣？”程璧确实识货，一见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确实是有兴趣，你可是知道这东西哪里有售卖的？如果想要成形制的，能买到？”刘辉一口气问出了几个问题来。

程璧略微思考了下，“此物分成两种，一种是刘小哥现在的这种卵形，还有一种是块状。此物质地坚硬，所以常见的多是卵形的。售卖的话，卖石料的那里自然有人贩卖。”

“原来还有加工问题！”刘辉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燧石现在知道出处了，可是怎么才能变成自己要的燧石条和装到燧发枪上呢？

接下来的一路上，刘辉显得心事重重，程璧不知道刘辉怎么突然变了兴致，但是忙着和各个商家交涉，也就把刘辉放到一边去了。

“刘小哥，程员外在这里忙碌，咱们两个闲人，我看也别在这里碍眼了！不然同我转转如何？”智玄和尚主动相邀起来。

看看程璧同几个看货的掌柜正在谈价格，刘辉也知道自己是帮不上忙了，便一点头随着智玄和尚走了。

“这绍兴城，现在成了鲁王监国的行在，现在也快成了小秦淮了！刘小哥可有兴趣买些脂粉、首饰？”智玄一个大和尚开口问起女人用的事物来。

张着嘴，刘辉大出意外，没想到智玄和尚对这来了兴趣，“老和尚，难道你动了春心？在这里可是有什么老相好的了？”

“你这小子胡说八道，我老和尚可是清心寡欲！你这是狗咬吕洞宾哦，我问你，你家珠儿姑娘可是有什么胭脂水粉用了？可有支钗子带了？就是女装也没一身！我看她见那李大家的衣饰时，眼中多是羡慕，你这个小子别太忽视她了！”

智玄和尚说了一堆，把刘辉羞得脸直红，这些日子里是太忽视珠儿了，而且因为珠儿的泼辣性子，自己还真有点把她当做男人婆了。初见珠儿时那身女装的影子，已经在刘辉的印象中，慢慢淡忘了。

“大师说的是，是我太忽视珠儿了！”原本还有些嬉笑的刘辉，马上改了神态，很正经的对着智玄大师一拜。

“那还废话，随我走！”又甩着僧袍，智玄和尚在前边带路。

行在路上刘辉又开始思考，想要把现有的火绳枪改进成燧发枪，肯定不能依靠铁匠来实现，西方火枪的改进多是由钟表匠来实现，那我的燧发枪该由谁来改进呢？刘辉不禁问着自己。

“你进去看看！我一个出家人不便在此进出，此间的掌柜乃是龙游商人，手下的金银饰匠手艺精巧，即使是现在的官匠也有所不及！”智玄和尚带着刘辉来到一间铺子前。

“露含芳！”看着招牌的名字，刘辉抬脚走了进来，大略的一扫后，墙上挂着的几个头钗并不太讨刘辉的喜欢，上边镶嵌的宝石，按照行话来说，都是刚玉并不能称为宝石，而且还有些杂质在里头，并没有晶莹之感。

原本掌柜见刘辉一身布衣，以为是个普通的百姓，要给家中娘子买件低劣的饰品，便没主动上前，但见到刘辉看着自己的货品不住摇头，眉宇上还显出些上位的气度后，便迎上来。这些掌柜也是见多识广，只看刘辉的神态便估计刘辉可能是乔装过的富家子，毕竟现在兵荒马乱，不然也不会如此的识货。

“这位公子是远来的？在我们绍兴城内，金银饰品要数上第一的只有我们一家了！外间都是杂乱物，公子有兴趣，不如里间请！”知道外间的货品肯定不会让刘辉满意，掌柜主动邀请刘辉上里间。

“如此也好，请了！”刘辉一抬手，让那掌柜在前边带路，自己随后跟了进去。

里间的摆设果然比外间雅致了不少，墙上挂着几幅书画，刘辉扶着身边的画轴一看，上边署名是唐寅，也就是唐伯虎，不知道这画是不是真迹。

“这幅《两岸峰青图》乃是仿做，不过工笔也算到家，公子要是喜欢，只要十两银子便可！”掌柜拿出一个首饰箱子，笑呵呵的对着刘辉说。

“不知道公子是送给家中的娘子，还是相好，要看镯子还是头钗，佩饰、挂饰也尽有！”掌柜见刘辉十分的淡定，主动询问起来。

此时的刘辉没回答掌柜，却从靠墙的书案上拿起一块镇纸来，这细长条的东西正是燧石制出的。

“掌柜的，我问你，这东西可是此间出的？”刘辉晃晃手中的镇纸问。

“这是城南外，翠水村花石周做的，这花石周家族世代生产花石制品，公子可是对它有兴趣？”掌柜听了刘辉的问话，心中更加的欢喜，看来这公子定然是个大户子弟，只有大户人家的子弟才对金石之物独有偏好，如此自己便可以把这公子看上的东西要个大价钱了。

“哦，是这样啊！”刘辉已经有了见见这个花石周的想法，能把燧石切割成如此的长条，那这花石周肯定还能把燧石切割的更细些。

“公子您看！”说完掌柜已经把手中的匣子打开，分成三层，里边的细软都现了出来。

大致看了眼后，刘辉便对其中的一个镂空的并缔鸳鸯金钗来了兴趣，能做出这东西的匠师肯定是个巧匠。

见了刘辉拿起的金钗，掌柜心中暗暗称许，这公子果然是个识货的，这钗子，没一个月的工夫完不成，自己要他三百两银子应该是没多少问题。

看看钗子，刘辉刚要开口询价，外屋已经有人吵起来，“掌柜呢？赵掌柜在没在？欠的工钱什么时候才能结清啊！家里老少可都等着薪水买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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