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秦国王宫正坐落在咸阳正中,气势磅礴绵延数里。细看殿堂高耸、玉石雕栋、琉璃为瓦,富丽堂皇犹胜天上宫阙!四周更有卫城相护,铁甲林立,莫说不速之客便是飞蝇也休想踏入。
这日天气本来晴好,一朵云不知何时飘至秦宫上空,少时只见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了下来。
“怪哉!”守门侍卫不由叹道:“其他四处放晴,偏偏我等头顶上下雨?”好在雨势不大,众人嘟囔了两句便也作罢,他们哪知那云头上正立着两个人。不是别人,便是殷蝉和碧青。
听着下界众人议论,殷蝉对碧青笑道:“北海龙公主果然不同凡响,来到人间一趟也要兴云布雨。”碧青幽幽道:“这倒并非是我存心而为,乃是刚出北海身上水气充盈故降下几点而已。”
碧青俯瞰王宫叹道:“人间帝王倒也懂得享乐,以我所见这王宫之奢华堪比天上宫阙了!”殷蝉说道:“你我此行只为探寻白起的来历,其他人间之事就不要干涉了。”说罢使个隐身法将二人遁去身形。
那王宫大门高有三丈,殷蝉二人立于宫门前见城门上方刻着三字――‘神武门’。一众侍卫哪里能知隐身之法?二人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踏入了秦宫。
只是这王宫内有三十六殿、七十二室,殷蝉二人一时间也不知从何处寻起,遂往中心的太和殿而去。
太和殿乃是秦王早朝之所,每日清晨文武百官皆来此朝见。不想今日殷蝉和碧青来的不巧,只见太和殿上空无一人。碧青说道:“奇怪,难道今日秦王连早朝也不上了?”
殷蝉点了点头,自语道:“莫非有比早朝更重的要之事?”
二人正在猜想,忽闻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二人离了大殿一看,只见一队马车正往另一侧的城门处驶去。为首的马车上有华盖,周身皆是金银镶嵌,赫然昭示着主人身份的显赫。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殷蝉动容,唯一能让殷蝉目光注视的乃是马车前的六匹骏马。
“周礼有制:天子驾六乘,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秦王身为诸侯王却也公然驾六乘,足见周室暗弱天子已形同虚设……”殷蝉感概一番对碧青说道:“那车中的必是秦王,你我便跟在后面。”
不言二人一路尾随,只见秦王车马径出了秦宫。行了约一里,众人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庄严肃穆的宗庙。此处正是秦王宗族无比神圣之地。
“原来秦王今日前来祭祀先人,难怪不上早朝。”殷蝉心中暗念,再看向车队。为首马车下来一人:戴王冠,身披黑服,上绣蟠龙,果然是秦王。秦王随即令众人等候在外,只带了祭师步入宗庙。殷蝉二人随即跟在身后也入了进去。
这宗庙由大门、中庭、朝厢、亭台及东西厢等部分组成,布局井然有序。秦王入了中庭见内里黑暗遂令祭师点亮四周的灯火,少时整个中庭亮了起来。秦王未作逗留径直穿过中庭往朝厢而去。
一进入朝厢众人顿时眼前一亮:只见诺大的朝厢正中耸立着一个奇特的铜像!头是人首,身子却是一只鸟身,似凤凰一般。
再看秦王,已命祭师奉上祭品,点燃香炉;随即要上前祭拜一番。
“怪哉……”殷蝉和碧青一时间大感惊奇,不由四目相视。“秦王宗庙中竟然立着这古怪人像?莫非这似人似鸟的怪物便是秦人的祖先?”
秦王自然不知殷蝉二人隐在身后,祭拜完毕正欲起身,只听‘啪’一声响,身边的祭师猛然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什么人?”秦王虽年迈但也曾驰骋疆场,猛然拔出腰间的太阿回身防备。只见殷蝉已收了隐身法立在秦王身前。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衣道人,秦王不由一惊。“哪来的道人?”随即打量了殷蝉一番,厉声喝道:“此乃寡人宗庙,岂容他人随便进入?”说罢双目通红,额上青筋暴涨,手中太阿已迎头劈下。
哪知剑到殷蝉头顶一尺便再也难以寸进。殷蝉见秦王如此暴躁,打量一番开口说道:“你双目发红,肝火上涌,灵台不清,想必是遭人下了不干净的东西。”说罢将手一挥,太阿应声脱手插在了大梁之上。
“啊……”秦王睁大着双目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殷蝉伸手一点秦王天灵,一道浑浊之气被逼出凝在空中化作一张鬼脸发出狰狞的笑声。秦王应声瘫软在地。
碧青指着鬼脸问道:“这是什么?”“此物应是经过炼化的冤魂。任由炼化者操控而无法轮回转世,最善控制人的心智。这招我曾经见过,想必是那白起所为。”殷蝉说罢五指一张将道那冤魂吸入掌中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碧青也觉不可思议。殷蝉说道:“我若将它毁去,炼化者立刻便会知晓。此刻我只将它封印起来便不会打草惊蛇。”
冤魂离体,秦王仿佛做了一场春秋大梦方才醒来。看到身前的二人,秦王缓缓想起自己身在宗庙之中,不由问道:“你二人是谁?怎会在此?”殷蝉应道:“我们并非凡间之人,你无需知晓姓名。”
“哦?”秦王眼见此人周身散发一股莫名之气,也半信半疑。“你这道人刚才对寡人做了什么?”
“若不是他出手相救,只怕你现在还在做梦呢。”碧青幽幽道。“可惜大难临头还不自知!”
“啊哈哈!”秦王闻言仰天哈哈大笑:“如今周室将亡,我大秦逐鹿东方未逢敌手,一统天下取而代之已是指日可待!何难只有?”说罢将手一指二人:“你二人休要在此装神弄鬼吓唬寡人!”
殷蝉闻言也不多说只将手一挥,一阵狂风骤起将秦王刮了个踉跄。“人间之兴衰自有定数,绝非一厢情愿之事。我来此并非与大王争执口舌,此来只为一人――白起。”
“白起?”秦王不由心中一动。殷蝉见秦王面色有异,开口说道:“此人乃大王麾下,可怜大王被其蛊惑了心智还不自知,挑起诸国争霸惹下无边杀孽。”
秦王想起这一段以来整日浑浑噩噩,动辄暴躁如雷,内心深处仿佛潜藏这一头猛兽对杀戮有着无法言喻的饥渴。
殷蝉的话如雷贯耳,秦王不由抱头坐在地上,自语道:“寡人只知道那白起所奏,无论何事寡人尽数应允。今日想来确有蹊跷。”
“我已将控制你神智的东西除去,不必担心了。”殷蝉说罢将秦王扶起身来,问道:“那白起是何来历,大王可知?”
“这……”秦王想了一番,答道:“此人说来颇为神秘,数年前自荐而来,并未言来历。寡人见他是个异人更兼神通广大百战百胜,便拜其为上将军,也不知其身世来历。”秦王也不知道白起的来历这让殷蝉又陷入了沉思。突然碧青指着那个奇怪的铜像问秦王:“这铜像所塑的……可是你们秦人的先祖?”
“不错。”秦王走上前端详着铜像,口中说道:“千年之前,轩辕黄帝之后颛顼有一女,名女修。突然有一日女修偶得一枚玄鸟之卵,吃下后竟然有孕而生下大业。大业便是包括我秦人在内的东夷族之祖先。那玄鸟之卵相传乃是一个人首鸟身的神明所赐,没有‘玄鸟’便没有我大秦。故先祖在此宗庙立了这‘玄鸟’的铜像,供后人膜拜。”
说到此,秦王突然心中一动,又对二人说道:“寡人想起一事,那白起曾陪寡人一道来过这宗庙祭祀。本来这堂中还挂有一副玄鸟的画像,白起见了便向我求取。我当时浑浑噩噩便赐给了他。”
“哦?”碧青眉头一皱回身对殷蝉说道:“看来这白起必定与这‘玄鸟’有关。”
此时殷蝉也已心中暗念:“以白起的本事要杀死秦王、灭掉秦国易如反掌,为何他甘于屈身秦王之下而不杀之?白起不助他国偏偏助秦,想必这秦国必有他所忌惮之物……”
想到此,殷蝉又看了一眼这半人半鸟的铜像,随即问秦王:“那白起现在何处?”
“哎呀!”秦王不由一声叹息。“白起已经从寡人手中领了虎符,想必此时已经挥军往赵国去了。”
殷蝉心下已明遂吩咐秦王道:“那白起绝非凡人。为了大王的安危,请大王佯装依旧受其操控不可露了马脚。待我查明白起根底必定将其除之,还人间一个太平。”说罢同碧青腾云而去。
见二人来去无踪,秦王惊的目瞪口呆,不禁叹道:“寡人本不信神仙之说,不想世间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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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说赵国王宫,白起率五万大军压境的消息已经传至赵王耳中。赵王当即召集群臣共同商议对策。
大殿之上,以廉颇为首的将领众口一词均要出战,誓与秦军一决生死。却有人站出来高声说道:“廉颇将军勇气可嘉!但你等可能未见识过白起的本事,韩魏联军二十余万葬于其手,各位可知晓?如今韩国与魏国奄奄一息,俱已俯首称臣。”
廉颇闻言大怒,斥责道:“你是何意?难道让我赵国俯首称臣不成?”
任殿上众人如何吵闹,赵王却默不作声仿佛在等待什么。
片刻之后,南宫墨羽方姗姗而至。“诸位,我来迟了!”
赵王一见南宫墨羽这才开口,将手一指众人。“先生来的正好。如今众人或战或和意见不一,愿闻先生高见!”
南宫墨羽心知赵王所想,答道:“那白起如虎狼之势而来,更兼此人神通广大此战胜负难料。”说罢环视众人又再说道:“但若天命于赵,白起又岂能逆天而行?”
赵王面上一喜,问道:“先生可有退敌之法?”南宫墨羽神态自若,拱手答道:“我已算准白起攻赵的路线,他此行必取光狼城。廉颇将军已布下重兵,我愿一道助将军镇守城池抵御白起。”
此时,血红色的云霞已笼罩在光狼城上方,翌日一场厮杀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