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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新闻不过几十秒钟,画面划过去,接下来就是针对基辅市地方人民代表选举的现场报道。
潘宏进扭扭腰,带动着旋椅转了半圈,伸手抓过办公桌上放着的电话,正准备摇线,想了想,又起身走到mén口,将房mén关紧。
老式的电话用起来很不方便,先要拧着摇把接上电,然后要通接线局再给转接,唯一一点好处是,nv接线生的声音很甜美,细细软软的,咬着俄语特有的卷舌音就像是唱歌一样。
若是以往有闲心的时候,潘宏进倒是愿意假想一下电话线那边是怎样一位甜美的nv孩,可今天,心里实在是烦的厉害。
“你好,请给我接警察局加夫里伊尔上校办公室,”听到电话里传来接线员柔媚的声音,潘宏进尽可能的放缓语气,说道。
几下短暂的忙音之后,电话里传来咔嗒一声轻响,紧接着便是加夫里伊尔那略带沙哑却充满威仪的声音:“喂,您好。”
“是加夫里伊尔上校吗?我是尤里?伊万诺维奇。”潘宏进换了一个坐姿,语气平缓的说道。
“哦,稍等,”加夫里伊尔的声音一顿,紧接着电话里便传来一个不太清晰的nv人声音,估计是加夫里伊尔正在把什么人赶出办公室。
“尤罗奇卡,我正想联系你,”很快加夫里伊尔的声音便重新响起,听起来他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电话里不太方便,你现在有时间吗?咱们约个地方见面。”
与加夫里伊尔见面正是潘宏进打电话的目的,听对方先提出来,他想了想,说道:“在市区里方便吗?”
敖德萨市区打的很,但潘宏进偏偏这么问了,不是他xiǎo心的过头,而是这两天的情势很是不容乐观,他知道为了切尔尼戈夫的事加夫里伊尔肯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因为不仅仅是内务部敖德萨局,就连安全委员会敖德萨局都接到了来自莫斯科的指令。
果然,对面的加夫里伊尔沉yín片刻,说道:“还是xiǎo心一些比较稳妥。”
“我知道了,”潘宏进也不多说,果断的道,“半个xiǎo时后你到军港码头,那里会有人接你。”
“那一会见。”加夫里伊尔那边估计是说话很不方便,也没有多客套,随口说了一句便挂断电话。
放下听筒之后,潘宏进愣了会神,这才起身离开办公室。
之前的考虑有些简单了,虽然预想到切尔尼戈夫那些人的背景很深,可谁也没想到会深到这个地步。
三天前,帕维尔安排人与切尔尼戈夫那边过来的人进行了接洽,帕维尔是为了mōmō对方的地,而对方估计则是做初步的试探,双方都没有谈判的真正意图,接洽自然是不欢而散。
就在前天,潘宏进得知基辅安全委员会给敖德萨局这边来了命令,要求局里动用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抓捕十几个要犯,这些要犯的罪名是窃取国家重要情报。毫无疑问,这十几个人都是高加索黑帮的高层人物,其中帕维尔的名字高居榜首。
同一天,内务部敖德萨局也接到了基辅总局的命令,同样也是抓人,而且也是这些人,不过罪名却成了绑架,而且随同这份命令一块送过来的,还有一份意大利驻莫斯科代办处提jiāo的协查通报——意大利与苏联还没有建立正式的外jiāo关系,所以没有大使馆,只有一个代办处。
一看这幅做派,潘宏进便知道对方在做什么打算,毫无疑问,人家这是将原本整个的案子劈成两部分来对待了——一起绑架外宾案,一起盗窃国家机密案。人家也不怕高加索黑帮这边做什么反应,帕维尔即便是将事实公诸于众,估计也起不到什么效果,毕竟他是黑帮,黑帮说的话有几个人信啊?人家只要轻轻松松的倒打一耙,想必就能将整个屎盆子都扣在高加索黑帮的身上。
原本,潘宏进只是认为对方做出这种姿态,不过是为了争得谈判主动权罢了,可没承想对方竟然压根就没想接着谈,紧随而至的就是一连串黑手。
电视上播报的两个新闻,是昨天上午的一场汽车爆炸案以及昨天夜里武装人员对高加索黑帮会馆的突袭行动。
那场汽车爆炸案炸的是帕维尔的座车,幸运的是,帕维尔心眼很多,这段时间自己不出mén,却总安排一个替身每天早中晚都坐他的车出去转一圈。昨天上午的汽车爆炸案没能炸着他,却炸死了他的替身以及两名随行人员。
而昨天深夜的一场行动,却是由基辅应急部队展开的,他们连夜从基辅赶到敖德萨,一刻不停的采取行动,突袭了高加索黑帮开设的sī人会馆,抓了七八个人,又连夜撤走了。
在背后cào纵这次行动的人显然是不相信敖德萨内务部与安全委员会的,所以他们直接调动了基辅安全委员会掌控的应急部队,可惜他们没想到的是,基辅应急部队里也有敖德萨这边的眼线。应急部队从基辅出发的时候,切梅诺里便在敖德萨得到了消息,若非如此,即便帕维尔不被抓,高加索黑帮至少也得损失几个高层。
如果仅仅是昨天上午那样的刺杀,潘宏进倒是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昨天晚上的行动却是真的惹恼了他,不为别的,就因为维肯季很生气,今天一上班就专mén找了他。
的确,在敖德萨执行抓捕任务,不通过安全委员会敖德萨局,却直接从基辅安排人过来执行,这意味着什么?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别的不说,至少整个安全委员会敖德萨局在面子上都很不好看。再往严重里说,保不齐就有人以此为借口动一动敖德萨局的人事。
就像维肯季所说的:“我可以对你的所作所为全当看不见,但你不能给我惹麻烦,我现在只想拿到一笔丰厚的退休金回去过好日子,你要理解我,明白吗?”
维肯季不想惹麻烦,潘宏进不怕惹麻烦却不愿意麻烦在自己的家mén口堵着,所以他必须让切尔尼戈夫那些人消停下来,至少别像现在这般的放肆。
从局里开车出来,潘宏进直接就去了军港码头,这段时间他是这里的常客,即便没有阿纳尼相陪,他进港也没有人阻拦,更何况今天阿纳尼恰好就在敖德萨。
车子进了港口,直接开到调度指挥所的mén前才停下,潘宏进一下车,就看到一条膘féi体壮的阿拉斯加雪橇犬飞快的朝身边窜过来,拴在脖子上的铁链子都被扯的飘起来,如同一道棉线。
根本来不及多想,潘宏进一甩手就把车钥匙远远的扔出去,果然,大胖狗唰的停下,吠叫两声,调头朝车钥匙掉落的方向奔过去,不一会儿,便摇头摆尾的叼着车钥匙xiǎo跑回来,状甚得意。
等大胖狗跑到身边,潘宏进扯了扯钥匙,狗嘴咬的死紧,怎么扯都扯不出来,左右晃晃,狗鼻子就皱起来,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嘶鸣,那架势就是再摇一下它就要咬人了。
“阿纳尼,阿纳尼”无奈,潘宏进朝调度室mén口看了看,大声喊道。
调度室的窗口里晃过一张脸,紧接着房mén打开,头发luàn糟糟的阿纳尼从里面晃出来。
大胖狗看到阿纳尼出现,登时舍了嘴里的钥匙,摇晃着尾巴一路跑过去,讨好似得在阿纳尼xiǎotuǐ上蹭过来蹭过去。
“怎么想起这么早到我这来了?”阿纳尼显然是还没睡醒,他打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
“一会要跟个朋友见面,”潘宏进走过去,到他面前的时候xiǎo声说道,“别的地方都不方便,只能到你这来了。你给我安排一艘船,要信得过的,一会送我到鲁泽奈尔上岸,在把我的朋友带回来。”
鲁泽奈尔是个xiǎo镇,离着敖德萨市区不到三公里。
阿纳尼皱皱眉头,一边挠着腮一边说道:“干什么搞得这么麻烦,出事了?”
“一时也跟你说不清楚,等有时间再告诉你,”潘宏进随意打个手势,却是有些心烦意luàn。
好在阿纳尼也不在乎这些,他最近跟潘宏进走得越来越近,前阵子正准备着把家搬到敖德萨来,托潘宏进给他找住处。一周前房子到手,就在距离军港码头不远的切沃勒沙滩浴场对面,85年的两层式建筑,很宽敞,地段也好,最主要的是,前前后后他一分钱没huā。
有这些事情做在前头,阿纳尼自然乐意帮忙,至于说麻烦,他才不怕什么麻烦,尽管军港码头就在敖德萨,可这里却是黑海舰队的地盘,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敖德萨市里又有谁敢来找他的麻烦。
“OK,这是xiǎo事一桩,”打了一个“OK”的手势,阿纳尼转身走进调度室,“我给你查查看,要是没有往那边去的船,我就亲自送你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