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赵新第一次看到朱爱萍,就喜欢上了。不只是人漂亮,身材让人想入非非,更主要是她与人相处时那种大大咧咧的脾气风格让赵新爱得不行。因为这些正是他不具备的。不知为什么,他从小就怕父母,上学时怕老师,工作后便怕领导。现在虽然好了些,但还是不善于和上司打交道,往往是过后才发现,有些话换个词,或另外一种方式也许更好。就如刚才他和魏主任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不能改成“何医生刚来,对医院规定不太了解,最好再给她一次机会”,这样的话,魏主任也许就不会冲他乱吼吼了。
赵新这么想着,就来到第一产科为他们专设的“麻醉室”。这里除了一些麻醉器械还有一张上下铺,和医生值班室一样,这是他和几个做麻醉的同事讨论工作和休息的地方。推开门,发现有人在下铺上坐着,原来是朱爱萍也在捂着脸流泪呢。
“出什么事了?”赵新想起魏主任曾找过她,不像是好事。便忙问。“被魏主任批评啦?”
朱爱萍却摇摇头说:“魏主任倒没说什么。可我闯下大祸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赵新紧张起来,忙在朱爱萍身边坐下。
“她要我把34床的B超给她看,可那张影像图不见了,就是病人25周照的。”
“为什么不见了?应该在病历里啊?”
“我也奇怪呢,前几天我翻病历的时候还见过,刚才就是找不着了。”
“是不是有人拿去做比对了?”赵新知道,医院经常会将同类检查或治疗的病人随机分成若干小组,并通过观察得出有比对意义的数字。
“没有。如果有医生拿走,需要签字和说明用途的。”
“那么……”赵新看了一眼朱爱萍,就低头想了起来。34床多次说起B超没发现畸形是医院的责任。为此,科里好几个医生都看过那张影像图。结论当然是对朱爱萍有利。但赵新却知道,影像图搞错的事也并不罕见。因为不少医生并不是在当时就把图打印出来,而是等一批人检查结束后一起打,这样就可能把图片放错位置。当然,每张图上都有编号和病人的姓名,住院的还有床号,但如果医生不细心,只要不是及时打印,还是有错的可能。于是问。“真的没搞错吗?”
“什么搞错?”朱爱萍好像没听明白。
“我是说,会不会把34床的影像图弄错了?25周应该可以看出来,当然要仔细。可那天我们有约会,你是不是有些匆忙了?”
“什么意思?”朱爱萍一副高度警惕的样子问。“你是说,我因为思想不集中,没看出问题,后来把别人的图贴在34床的病历上?”
“我可没这么说啊?”赵新还真的没想到这一步。但经朱爱萍这一说,倒被提醒了。“是啊,可以翻翻前后病人的图,会不会是……”
“真是胡说八道!”朱爱萍不等赵新说完,就叫了起来。“你以为我会做出这种事吗?再说现在的问题是图没了。要照你这么说,是我自己把图藏了起来?我有这个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