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元1003年六月十八日夜。开 心 文 学 厄特冈汉军大营。
胡公捏着一份手书,缓缓道:“传令,明日起大军发动,第数不多,寥寥几字罢了。”
宫家有能够千里传书的秘法,这点在胡公这个级别早就不是什么秘闻,胡公倒也不惊奇,只是问:“你传了哪几个字?”
宫四道:“是殿下让我寄回朝廷的那封奏折,不过属下给缩短了,只有寥寥十个字‘大军被围,疑罗马参战’。”
胡公倒也不生气,仔细思索一番,点点头:“嗯,你做的很好。不过,你现在应该再给陛下传几个字。”
宫四一愣,现在还有什么急事要通过宫家秘法千里传书?这个秘法在当今之世只有宫家人和皇帝、胡公、益公、英公、智公等寥寥几个人才知道,皇帝还特地嘱咐过胡公,除非十万火急,否则绝不轻用的,因为这很容易让敌人侦知这个法门,一旦泄露,那麻烦可就大了……
胡公看宫四一副不甘不愿的表情,不由一乐,笑道:“怎么,你认为老夫是为难你吗?”
“属下不敢。”宫四嘴上说不敢,但脸上的表情却太敢至极。
胡公也不着恼,笑着在书桌前写了几个字,然后丢给宫四道:“就这,你爱传不传吧!”
说完,胡公也拂袖走回前帐去了。
宫四拿过字条一看,顿时瞪大双眼,跟吃了一个吞咽不下的鸡蛋似的。然后大叫一声,急匆匆的从帐门口冲了出去。
胡公听的身后动静,嘴角露出无奈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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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都,紫禁城。
虽已是夜里亥时,但紫宸殿中依旧灯火通明。皇帝刘炬依旧伏案疾书,龙岸上的已批阅奏折堆的如小山也似。
“咳咳咳……”皇帝轻咳几声,一旁有点昏昏欲睡的近侍太监赶紧打起精神,端过参汤递给皇帝,轻声道:“陛下,可要饮用参汤?”
皇帝摇摇头。放下朱批御笔,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道:“参汤补气,可朕此刻就是火气太旺啊!唉,枢密院那里可还有军报奏来?”
太监摇头道:“还没有。奴婢已经派了人在枢密院那里随时候着。一有前方军报立时送到,绝不会耽误片刻。”
“嗯。”皇帝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然后道:“今日内阁当值的是何人?”
自从大军出发。内阁中就每时每刻有人值守,政务院和检察院还可以下职,但枢密院却是三班倒,根本没有休息的时候。
太监想了想,道:“似乎今日是宇文大人职守琉璃疏阁。”
皇帝想了想,道:“嗯。派人给宇文爱卿送碗参汤过去,每个职守的官员都要送到。”
“喏。陛下仁德!”
太监小小的拍了一下马屁,就在太监想转身出去传旨时,一个诡异黝黑的身影从皇帝御座后的阴影处露了出来。
这是个修长高大的人。看装束是个太监,不过太监帽檐压的极低,看不清面目。此刻紫宸殿是灯火通明,但准备去传旨的太监却似乎根本没看见他---或者是装作没看见。传旨太监见此人出现时还惊了一下,脚步一顿,但旋即就又加快步伐,急匆匆小跑着出了紫宸殿。
皇帝见了此人倒不惊讶,而是微微一笑道:“宫大,今日是你职守?何事?”
名唤宫大的人也不说话,只是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皇帝。
这个宫大就是皇帝刘炬的影子,来自宫家的绝顶高手。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宫二,也负责皇帝的保卫职责。
从十年前皇帝登基开始,宫大和宫二就负责保护。十年来,哪怕皇帝在如厕、沐浴甚至是与妃嫔行周公之礼时,宫氏兄弟也从未离开过皇帝。
不过宫氏兄弟秉承着宫家的祖训,绝不干预朝政。所以到后来就算面见皇帝,他们也很少说话,仿佛就真的是不会说话的影子一样。
面对宫大的沉默,皇帝也不以为意,不过见到纸条却有一点变色---每次这张纸条出现,那就代表出了十万火急的大事。
上次出现的时候,就是胡公那里出了大事,不过纸条上只有“大军被围,疑罗马参战”寥寥十个字,这十个字可让皇帝着实操劳了好一阵子,特别是那个“疑”字,让皇帝操碎了心。
而这次呢?又是什么坏事?
呃,好像羽卫的纸条上似乎就从来没出现过好事,简直像是一张张催命符。
不知为何,皇帝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么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转而,皇帝便摇摇头,将这些想法念头统统抛掉,接过纸条一看,纸条上赫然写着:
“皇子欲陷阵!”
皇帝突然将纸条揉的粉碎,然后重重往天上一丢,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充满了怒气,扬声大喝:“来人,来人!”
殿外伺候的小太监和宫女们本已昏昏欲睡,突然听见皇帝雷霆般的咆哮,顿时吓了一跳,从殿外连滚带爬地进来,纷纷跪在皇帝身前,口中连道:“陛下,奴婢在此。”
皇帝盛怒不已,大喝:“传礼部尚书,不,召鸿胪寺卿立即进宫见朕!”
“啊?现在?”
领头的小太监吃惊地望着皇帝。他想提醒皇帝现在快子时了,深更半夜的,皇宫都落锁了,怎么叫鸿胪寺卿进来?更何况,这大半夜的,叫鸿胪寺卿来干嘛?
“是,就是现在。”皇帝咆哮不已,嘶声大喝:“召鸿胪寺卿,立即。朕要宣战,朕要向罗马宣战!!!”
小太监吓坏了,一直在瑟瑟发抖。
今上皇爷登基十年,何曾如此生气过?这罗马人是怎么惹到皇帝了?
看得出来,大汉皇帝这次是真的发怒了!人皆有逆鳞,更何况是富有四海,煌煌大汉的皇帝!他可是天子,是兆亿汉人的主人!百姓一怒不过血溅五步,但天子一怒,可是伏尸百万,流血可漂撸啊!
面对皇帝的雷霆震怒,宫大秉承了宫家一贯的做法,默默站在阴暗角落,看着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怒不可遏,没有一丝一毫想要站出来劝说两句的想法和动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