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盎然,只吸一口浑身真元便凝炼了一分!
新一炉血丹所用时间远比以往要久,竟然耗费了约有月余时间。然而只一开炉,药力便狂暴地往外宣泄,秦舞阳沉浸其中,也不禁有些飘然。
山河鼎内十余枚大小不一的血丹,最大的,约有大拇指大小,最小的不过绿豆大小。
药力最充裕的,便是大拇指大小那枚。这枚血丹滴溜溜圆转光滑,闪着血红的光芒,其上更有一丝丝淡淡的云纹。
药力之强,抵得上半粒神气大丹了!
秦舞阳一眼便断定这是炼化了风?所得,这一炉血丹耗费如此久时间,想来也与它有关。
道家所谓辟谷,并非不进食,而是以丹药替代了普通食物。修为越高,体内真元越雄厚,进食的间隔便更长。待练成内丹,则完全可以以来天地元气补充体内所需能量,便是不服用丹药也可。
这两月来,秦舞阳已化尽了神气大丹的药力,并服用完了此前的血丹,不得不出去猎取飞禽走兽烤来饱腹。
秦舞阳早已习惯了以丹药补充身体能量,所谓药为后天圣上之圣,一下回到血食的阶段,顿觉滋味寡淡,能吸取的能量也少,一顿秦舞阳能吃上三头牛的肉食,却也比不上一粒丹药。
不过幸运的是,秦舞阳久寻未获的天蚕丝,竟然在猎杀一只暴牙兔时,无意中寻得。虽然他对提升身上法衣品质并未怎么放在心上,但终究是一好事。
如今又炼出一炉血丹,秦舞阳极欢欣,将血丹收好,又出门猎了十余头低阶妖兽,放入山河鼎内炼制,然后便静下心来继续采气。
又过了月余,秦舞阳猛然觉得浑身真元流转陡然加速,仿佛洪水冲破了大坝,登时欢腾奔流。他全身肌肉、筋膜、骨骼和关节、五脏六腑、大脑仿佛浸泡在了灵液中一般,说不出的舒服。
一刹那间,他再次进入了天地合一的境界。只是这次与以往又颇不同。他只觉置身宇宙星空,宇宙间全部慧光能量流聚集在头顶上方的星空。随着吐纳,意想中慧光能量流顺双手掌流下,贯人头顶“百会”穴。秦舞阳心有灵犀,双手指尖相对沿身体正前方下降。意想中,贯人头顶的天地真气流自头、颈、胸、腹,沿两大腿下至小腿、脚底“涌泉”穴和脚大拇趾尖出去人地心,穿过地心进入了宇宙星际。
秦舞阳的心中又多了些明悟。
他明白,这一刻自己已进入了化气期第四重。
秦舞阳又吐纳多日,将境界稳固后,破开石门,离开了沼泽。
出了狱法山,秦舞阳打算先回转雪云宗。此番回雪云宗还有一事,按雪云宗规矩,门下弟子凡进入了化气期四重,便意味着进入了化气期中期,可前往授课堂由传功弟子再次检查修道天资、灵根。
这样的检查,在刚入雪云宗时便有一次。然天道难测,天资驽钝或是充慧非是一眼能决。但若真是天资驽钝,大多连化气期中期都达不到,进入了化气期中期,至少在炼化天地灵气上,已无障碍。为了给门下弟子多一次机会,因此雪云宗便有了这个规定。
自然,那些记名弟子是不用再次查验的,需要查验的,只是此前被判定的平庸之辈罢了,秦舞阳也在其列。
这时候低调便是吃了老大的亏,因为天份高者,或者有绝佳灵根者,多半能被收为记名弟子,丹药、法宝、符?自此不缺。
秦舞阳也想撞撞运气!
回了雪云宗初修村,秦舞阳到了授课堂向传功弟子秉明来意。传功弟子几乎都是内门弟子,修为都在道真境以上。
不过判断资质,却不是由传功弟子肉眼来查验,雪云宗自有一套手段。
“要来查验自己的天资么?有上进心,好!好!”这传功弟子捻着胡须点头道。
传功弟子掏出一根约莫尺许长的水晶柱,水晶柱上有些刻印,标为九段。他朝水晶柱内灌注了真元,然后递给了秦舞阳:“真是天资晶柱,你运气吸纳里面的真元看看!”
这天资晶柱查验的是修士在采气凝练真元方面的速度,是对修士修道天份的综合考察,可靠性比肉眼查探要准确许多,而且达到了量化的目的。
秦舞阳握住了天资晶柱,只觉其内真元汹涌。从这晶柱内吸取真元,特殊的功法是用不上的,否则难以体现公平。他吸了一口气,如漩涡一般从天资晶柱内吸了一股真远出来。
一道青光浮动,有如水柱一般,定格在天资晶柱中等偏下的一个刻度上。
“天资,三段!”
虽然传功弟子适才便瞧出秦舞阳天资一般,但三段,的确太低了点。这样的天份,能修道化气期四重,已是极为不易。
适才还有些和颜悦色的传功弟子,脸色的表情便不一样了。
秦舞阳从他脸上读出了淡漠。
“再试试你的灵根吧!”传功弟子又道,语气已然大异之前,略有些不耐。
一块灰蒙蒙的灵根石拿了出来,这石头秦舞阳第一次遇见临渊时便见过,心中已是有底。他握住了灵根石,白蒙蒙的光里,涌出了一只白净净的肥猪。
“猪灵根!”传功弟子失笑道。
秦舞阳心里涌出了一丝希望。
传功弟子掩住了笑,淡淡道:“猪灵根乃极少见的灵根,我雪云宗过去也曾有一位猪灵根真传弟子,但他的天资可是九段,堪称绝顶之资。你既是猪灵根,又只三段的天资,修道一途极为坎坷,你且去吧!”
“如此平庸的修道天赋还呆在雪云宗做什么,还不如滚回去做个俗世之人,享受蝼蚁的富贵!”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舞阳怒目圆瞪,回头一看,世界真小,果然是袁仁贵。他的身后,还站着气势凌然的张岳衡。
“哼!你来做什么,狗仗人势便了不起么!”秦舞阳冷冷道。
袁仁贵咬牙道:“狗奴才,少爷我也来查验天资灵根不成么?我那便宜师父引我入门,却向门内告知我的天赋如何,我便觉得有些不可靠。果然,连你这般差天资的人都能引入宗门,哼哼……”
秦舞阳:“你不过化气期三重,如何便来查验?”
只见张岳衡已与那传功弟子寒暄起来,原来竟是熟识之人。袁仁贵笑道:“张师兄说我天资极佳,介绍我来这里查验天资,若是好天赋,便要引荐我到张师兄的师父门下,做个记名弟子!”
秦舞阳却是不信,便留在一旁观看,这袁仁贵天资竟然有七段,灵根是狼灵根,资质已是极佳。
那传功弟子面色相比面对秦舞阳时便要好上许多,道:“如此天赋,修至道真境有望,不可浪费了,只是你修道较晚,且身体似被酒色掏空,日后要在这上面警醒,不过有岳衡师兄提携,却是你天大的机缘……”
秦舞阳听到此处,转身便走。
他此前两次报仇未遂,便下定决心要苦修到修为远胜过袁仁贵时,让袁仁贵在绝望中死去,才能吐尽心头之恨。眼见得这袁仁贵如今也是化气期三重,修行虽比自己慢了一线,但那是因为自己有诸多丹药的缘故。看来袁仁贵修道天赋胜过自己,已是板上钉钉。若袁仁贵真成了记名弟子,日后修为渐高,自己胜不过他,难道大仇便不报了么?
踌躇一番,秦舞阳不敢托大,下定决心不再等,定要在近日内解决袁仁贵。
想到这里,他藏在授课堂一侧,等那袁仁贵出来。不一刻,袁仁贵和张岳衡一起出了授课堂。
袁仁贵一躬到底:“此番多谢师兄了!日后风里雨里,我听师兄吩咐!”
张岳衡洒然笑道:“罢了,日后你我便是同门,同门相助,自是应该!”
袁仁贵却对秦舞阳颇有些忌惮,两次都差点死在他手下,若说没有阴影,那是骗人的:“我只是担心秦舞阳那狗奴才贼心不死!”
“师弟何必惧怕此僚,他修道天赋极差,日后修为定然远不及你。过些日子,等你有胜他的把握,便在雪云宗外将他偷偷杀了。一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死了就死了,只要不让人知晓,便一点事也没有。而你则不同,你一旦成为我师父的记名弟子,此前你们的仇恨倒也罢了,师门不好管,但若他再敢伤你一根毛发,师门绝不能容,到时师兄便替你将他灭杀了!”说到此处,张岳衡的目光有意无意朝秦舞阳藏身处扫来。
秦舞阳听得心头寒意大起。
“师弟且随我去师门拜见师傅吧,自有你诸多好处!”张岳衡唤来一头巨鹰,携袁仁贵便往见龙峰而去。
秦舞阳自藏身处出来,望着巨鹰在天际变成一个黑点,面上平静,心头却是波澜大起。
“果然,若再不动手,日后父仇未见得能报,而且多半一个死字!”
秦舞阳想到这里,漠然半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又有一丝决然。他略一计议,便转身朝炼器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