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从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下来,每一步他走的似乎都很沉稳,也许是他怕走错一步,眼前所见便会消失,他又会和以往一样,从梦中惊醒,再次饱受思念的煎熬……
十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岁月不饶人谁也不能永远停留在年轻,但是却可以延缓衰老,不至于过了十五年,却向二十五年那么老,除非这个人每日都被心事困扰,每日都在思念中度过,操劳的人自然要很容易老。
眼前中年男子,明显是属于后者,因为终日操劳,要比实际年龄老很多。
望着眼前中年男子,再不复昔日容颜,沈水寒百感交集,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情感,双眼瞬间布满泪水。上前一步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爹爹…是孩儿回来。是孩儿不孝让爹爹和娘亲为我操劳了。”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斩不断,也割舍不断。
此时中年男子,也就是沈玉苍老的面孔,已是老泪纵横,十几年的梦境终于成真了,这让他喜出望外。抢上几步将沈水寒扶起,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矮的儿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眼角的皱纹都已挤在一起,他真的老了,再无往昔英俊容颜。声音略有些沧桑道:“我儿回来了,我儿回来就好…”
他一连重复好几遍,随即伸出双臂将沈水寒搂在怀里,父子两人就这样紧紧的相拥在一起。没有太多的语言,但是却不能掩盖住浓厚的亲情。
一旁四女看到眼前这一幕,都被气氛所感染,不知不觉间泪水已顺着她们脸颊流落下来。
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其实人世间有时候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沈梦瑶小嘴微张,已经是惊得目瞪口呆了。痴痴道:“真的是水寒哥哥…水寒哥哥回来了…这是真的吗?”
这么多年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哥哥,她也是非常想念,想念他可以早些回来,也许她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家人可以团聚,爹娘不用整日都活在思念中,可以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
不过现在她的想法改变了,眼前这个哥哥,脸庞那么英俊,脊背是那么坚挺,眼神那么柔和,言语又是那么体贴,在他身旁她感觉到了安逸,她现在渴望有这样的哥哥照顾,保护……
过了许久沈玉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才松开沈水寒肩膀。擦了一把脸上泪痕,看向沈水寒身后三女语气和蔼道:“我们父子两十五年未见,刚才真是失礼,若有怠慢之处,还请三位姑娘勿怪。不知道三位姑娘哪位懂得医术呢?
武雅蓉走上前一步,言语十分恭敬道:“侄女略懂养生之道,身上也带有一些珍贵药材。可以试一试医治大娘的病。”
“爹爹,这是雅蓉,蔓菲是孩儿同门,她是可欣是孩儿的好朋友。”沈水寒指着三女分别向沈玉介绍道。
“大伯好…”三女同时恭声道。
沈玉脸上含笑微微点头,心中不由得暗赞三女气质,美丽,不是寻常女子可比的。
“都进屋去吧!我们屋里聊……”
进得房间内,眼前所见到一切让三女感觉到疑惑。屋内摆设非常的简洁,只有简单的几样必用之桌椅板凳外,再没有一样奢侈装饰品。
三女实在是有些想不通家境如此富裕的沈家,为何屋内如此‘简陋’跟穷人家一般无二呢?没有一样物品能象征着富有。
三女内心的想法以及脸上的疑惑表情只是一闪而过。虽然都只是轻微的表情,但是怎么会逃过沈玉多年经商那种精明的眼神呢。
他心中也不介意,脸上带着和蔼笑容道:“大伯屋内没有什么像样的摆设,因为水寒的娘亲生活很勤俭,不愿意把钱财都浪费在无用之地。而是把余下的钱财全部施舍给了穷人。以及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如今几十年都过去了,我们一家也都习惯了。”
闻听沈玉所言,三女这才明白,沈玉一家人的做法,就是凡人口中的善人,脸上露出了崇敬之色……
而沈水寒一进入房间,目光便停留在床上,因为那里躺着他日夜思念的娘亲周氏,他急忙奔过去“扑通”跪在床前,伸手握住周氏消瘦的手臂,他能感觉到这只手,曾经是多么温暖,可现在不但瘦弱,而且还冰凉。
望着周氏那苍白,消瘦的面孔,再不复往昔容颜。沈水寒心中那种如刀割的痛楚,让他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上下嘴唇打颤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有泪水顺着脸颊滚滚低落下来。
“娘亲,孩儿回来了。您睁开眼看看孩儿啊!是孩儿不孝,没能照顾您,娘您醒醒啊!真的是孩儿回来了……”
沈水寒呼唤了十多分钟,可是周氏却一动不动,除了还有微弱的呼吸,能够证明人还活着。
见到眼前一幕,沈玉心中也是一阵痛楚,爱妻期盼很久的事情成真了,可是却再也看不到了。这也许就是作为一个凡人的无奈,他们只能由命运去安排自己的人生路,却没有能力改变。
“孩儿也不必太难过,你娘在半年前病情恶化,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只有微弱呼吸证明人还活着,这么多年来我不知道找过多少位郎中来为你娘看病,可是都只是摇头叹息束手无策。说你娘得的是心病,时间久了以变成‘忧患之症’并没有良药可医治。我本想等你娘过世,我便陪着一起去以免你娘自己路上孤单。如今能等到我儿回来,我和你娘死也无憾了。”话落又是老泪纵横。
沈玉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他夫妇二人感情有多么好……
这时三女早已围到床前,感受着人间真情冷暖,心中也很不是滋味,都是眼神迷离,一层雾水几乎就要留下泪来。
武雅蓉强压制内心的难过之情,跪在沈水寒的身旁。替沈水寒擦去脸上泪水柔声道:“娘亲的病情是可以治愈的,你忘记我们身上带有许多珍贵的药材,每样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沈水寒闻言一怔,随后心中大喜,脸上难过之情已经消除一大半,也不管屋内还有很多人在,张开双臂抱住武雅蓉开心道:“对啊!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呢,我真是糊涂。雅蓉赶快把草药给娘亲服用。”
武雅蓉脸色微红,轻吟道:“那你先放开我啊!”
屋内包括沈玉,沈梦瑶,薛蔓菲,娇珂心四人都是一怔。都不明白这两人唱的是哪一出戏。一会哭一会笑的,这前后变化还真是太快了。
薛蔓菲忍不住心中好奇,急忙问道:“师姐,你和水寒是怎么了?神经兮兮的。”
武雅蓉站起身来,道:“我在进屋之时不是说略懂医术吗,现在看伯母的病是可以治愈的,所以水寒才会高兴。”
“雅蓉姐说的是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沈梦瑶迫不及待问道。
沈水寒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女孩就有一种亲切感,现在知道是自己的妹妹心中更是喜欢。“雅蓉姐说的当然是真话,小妹就等着看吧一会娘亲就会醒过来和正常人一样了。”
武雅蓉点点头,平静道:“师妹,珂心你两人为我护法。水寒你与大伯还有小妹先到外面去等吧!娘亲就交给我们了。”
沈水寒点点头,脸上露出几许关切之情,随后同沈玉,沈梦瑶一同走出房间。
当沈水寒三一走出房间,薛蔓菲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沉重。“师姐你是想施展“养生法”救大娘?那么还是让我来施展吧。”
武雅蓉神色不变望了一眼床上病重的周氏,淡淡道:“大娘的病情实在是太过严重了,若不施展养生法救助,用养生之气滋补身体,就算有灵药也很难治愈的。”
娇珂心初次闻听此法,不由得问道:“何为养生法?”
武雅蓉道:“养生法是我们无量观特有的功法,修炼此法除了可以在体制上强于别人一些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此法还有一个神奇用途,对将死之人施展此法可以将其救活。但是施展此法之人修为必须是在归化虚境界,而且此法一经施展还要损耗掉近两层修为。还有另外一个条件,被施救者必须是一名凡人,也就是说不懂修真之法。”
“恩,这倒是很神奇。依照我的修为施展那更合适了,可惜我不会。”
“好了,你们两人开始准备为我护法。”武雅蓉,全身红光涌动,慢慢转化为一股白色养生之气。走到床前开始为周氏救治。
薛蔓菲太了解这个善良的师姐了,时刻都在关心身旁的人,特别是对她更是爱护有加,所以是绝不会让她施展养生法,所以也不再多言,开始为武雅蓉护法。一旁娇可欣会心一笑,同薛蔓菲一样,开始为武雅蓉护法。
只见武雅蓉站在床前不断变化着手印,在周氏身上推拿指点。而周氏整个身体都被白色养生之气包裹着,同时一股生命气息也在整个房间回荡。
大约过半个时辰,武雅蓉才停下手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
“成功了吗?”
因为他们看到了周氏的变化,消瘦,苍白的面孔已经变得红润有光泽,而且年龄至少年轻了十几岁。现在看上去和十五年前相差不多,已然成为了一位美丽雍容妇人。
随后武雅蓉从储物镯中拿出一小瓶琼浆甘露,和一株蓝仙草,将蓝仙草捣碎与琼浆甘露一同给周氏服下。片刻之后,周氏悠悠转醒,睁开双眼见到眼前是三张绝色容颜,脸上满是疑惑还以为自己,已经到另外一个世界了呢?
薛蔓菲一脸欢喜高兴道:“水寒,大伯,小妹你们快进来啊,大娘醒了。”
门外三人急忙打开门走进房间内,沈玉急忙奔到床前,看到眼前的妻子,已变得和往日一样美丽。心情激动不已声音颤抖道:“你醒了,醒了就好,你都已经昏迷半年之久了。这段时间真是让我担心,我真的怕你离我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孤单寂寞。幸好老天有眼,让我们一家人得以团聚。”
“不会的,我怎么会留下你一个人呢,我们不是说好了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吗?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陪着你走到最后的。我想水寒孩儿也快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真的可以团聚了。”
周氏闻听到丈夫沈玉真挚言语,心中大受感动。一滴幸福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沈玉闻言幸福的笑了笑,高兴道:“我儿已经回来了,你看这人是谁。”
沈水寒走到沈玉身旁双膝跪倒在地,声音硬咽道:“娘,我是您的孩儿水寒哪,我回来了。都是孩儿不孝害的娘亲得此重病。幸好有雅蓉为娘亲医治,若不然孩儿真要悔恨终生。”
周氏只以为这种场景只能在梦里出现,哪知道今日会真的实现。急忙从床上下来,将跪在地上的沈水寒扶起,同样与当年一样,满脸泪水声音激动道:“真的是我儿回来了,让娘亲想的好苦啊……”话落张开双臂搂住沈水寒宽厚的肩膀,已是泣不成声。
沈水寒也是痛哭不已,这就是亲情,没有人能够割舍断,无论相隔多少年,相隔多远,总是在相互牵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