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后,我自己动手简单地整理下仪容,绑了个辫子头,换上一套朴素的月白衣衫,顺手拉开门。大文学
“云姑娘早。”守门的两名男子转身向我拱手。
“还早?都将近十二点了。”我挥挥手,径自走到客厅,却见空荡荡毫无一人。
我转过身,恰好见那两名看门的男子迎上前来。
“他们人呢?”
“噢,江堂主与邢堂主有事要办,一早便离开了。布袋大师去了广源寺化缘,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
我露出奇怪的眼神扫视着他俩,“李隐呢?”
“李少侠不知去处。”左首那名男子恭敬地回答我的问话。
右首那名油头粉面的小伙子笑着敲了同伴一记,巴巴的插口道,“李少侠去哪还用挑明说吗,他当然是去仙云楼见他的老相好,珠珠姑娘了。”
我怔了一怔,轻轻抬手指指自己的鼻子,“那我现在可不可以离开了?”
“噢,主公有命,云姑娘乃自由身,去留随意。”
不是吧,我没听错吧?我惊奇地看了看他俩,“意思就是说,我可以走了?”
“当然,姑娘是主公的贵客,我等绝不敢怠慢,姑娘若有什么吩咐,自可嘱咐我兄弟俩去做。”
“哦不必了。”我笑着挥挥手,疑神疑鬼地瞄着他俩,以不太确定的口气再度询问一遍,“那……我走喽?”
“请。”他二人笑着拱手。
哇,真是怪事!我踏出四合院大门,转头望了望挂在四合院上的门匾,上书“齐霄院”三字。
我自认脑袋非常聪明,但这件古怪的事却是怎么想都不甚明白了。
李隐这帮人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我?没有杀我灭口,也没软禁我,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把我放了。大文学
太蹊跷了!
他们就不怕我向朝廷告密?他们凭什么相信我的为人,认准我不会揭发他们?是什么让他们这些人如此有恃无恐?
怪了怪了!他们口口声声说我是他们主公的贵客。
问题是,我连他们主公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怎么会就成了人家的贵客了呢?
怪!非常怪!
既然想不通,那就先搁一边儿吧,我揉揉发涨的大脑。
昨晚浑身紧绷,大脑不停运作,思前想后,处于一级戒备状态,根本没有睡好,哎,真是杞人忧天,自找罪受。
早知如此,就好好睡一觉了。
我拍拍小嘴,打了个哈欠,在曲折的里弄间拐来拐去,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上庄桥附近。
仙云楼便伫立在上庄桥旁,与一家名为迎春院的勾栏相对而立。
两家妓院像打擂台似的,各自派了姑娘们站在楼前大声吆喝着过往来客。
很显然,迎春院的生意比仙云楼差了一大截,光看见客人往仙云楼去,很少在迎春院前停留。
瞧,又有一个方头大耳的恩客被仙云楼那位妖怪似的胖嬷嬷迎了去。
我愈瞧这恩客的背影愈觉得眼熟,便急忙躲到一边伸长脖子探望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自言自语道,“哈,居然是他?举世无双赵允山!”
哼,真是冤家路窄!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我捋捋袖子急匆匆奔到仙云楼前,却被一脸怪异的老妖怪拦了下来。
“呀!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大姑娘居然来逛妓院了?哈哈哈!”
周遭的龟奴们随着嬷嬷那刺耳的笑声,齐齐哄笑。大文学
我冷眼一瞪,用力推开老妖怪,两手往腰间一撑,“喂,别挡我的道,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呵呵呵呵。”老妖怪举起艳红的绣帕挡着嘴,矫情地发笑。
“姑娘啊,别怪我没提醒你。有时候啊,做女人的,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别把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
“你说什么东西?”我皱起眉头瞧着她。
“哟,你不是来找你家相公的吗?”
“相公?”我嗤笑一声,“不是,我来找一个叫李隐的家伙!”
“啧啧啧,你找李公子啊?啊唷,人人都说,李公子的红粉知己遍天下,我们珠珠是一个,那位碧云轩的沈碧落沈姑娘也是一个,难不成,你也是其中之一吗?”
“喂,我警告你啊,你这个老妖婆,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找人收拾你。”我凶恶地扬了扬罪恶的拳头。
“走走走!没见过女人还能来逛妓院的,快走!”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冲出仙云楼,对着我耀武扬威地呵斥着。
“你!”
“哼,把她撵走!”嬷嬷一声令下,四、五个粗壮大汉围了上来。
好女不吃眼前亏,犯不着跟这些人动手。我瞪了他们一眼,急急忙忙又返回巷子内,正想着要如何才能进去,忽见一位摇着折扇、自命风流的青衫男子从我面前经过。
我望着他的背影约莫十秒钟,忽地咧唇一笑。
********我是古灵精怪的分割线呀*******
“啪啪啪!”我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整整头上那顶文生方帽,甩甩过长的袖子,大摇大摆的走到歪躺在地上的男人面前。
那可怜的男人起初还敢抵抗,被我拎进后巷狠狠揍了一顿后,便如死猪似的口角流涎歪倒在地了。我剥掉他的外衣套到自己身上,虽说有点大,不过勉强能穿。
嘿嘿,是不是有点强盗的行径,我转眼瞧瞧仍旧歪在角落的文生公子,吐吐小舌头。
那出来嫖本来就不对嘛,碰到我,活该他倒霉了。
我拍拍小手,整整仪容,镇定自若的走出了巷子,抬脚向仙云楼走去。
这一回,老妖婆没有阻拦,还满脸堆笑的将我迎了进去,嘱咐姑娘好生伺候我。
我僵着笑推开左右两名挨过来的姑娘,那刺鼻的花粉味儿简直让我不敢恭维。我讪笑着告了个罪,借故上茅房匆匆向楼上奔去,把那两姑娘“公子公子,茅房在那边”的叫声抛在了脑后。
我一鼓作气“蹬蹬蹬”冲上了楼,沿着一间间厢房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赵允山这猪头到底会在哪间厢房里呢?我贼兮兮地推开左首两扇厢房门,从一条缝隙中望了进去。
只见一个仅穿着肚兜的女子绕桌转跑,嘻嘻哈哈的笑着直呼,“大爷,大爷——”
那位大爷打着赤膊,露出精壮的上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女子面前,一把将其搂入怀中,猪嘴欣凑,贴上了女子的胸脯。
我没来由颤了颤,心中一阵恶寒,急忙关上房门,来到第二间,伸指蘸蘸口水,在门窗上戳了个小孔,眨着眼望进去,模模糊糊地瞧见一个老得可以当我爷爷的老人家兴奋地进行着剧烈的床上运动。
哇不是吧!我惊恐地揉着眼睛,朝后退了一步。
冷不防,一只粗黑大手用力拍了下我的肩膀,铜锣般的声音在我身旁扬起,“喂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吓得跳了起来,转头一望,只见一个面貌丑陋的独眼龙带领着三、五个打手穷凶极恶地瞧着我。
我僵硬地牵扯着嘴角,“哈哈”怪笑两声,“误会,误会!”
独眼龙蛮横地瞪着我,忽地一抬手,吼道,“什么误会,给我打!”
“喂喂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别乱来噢!”我尖叫着退后一步,一头栽入别人的厢房内。
那名老得可以当我爷爷的老人家,搂着个小姑娘从床上跳了起来,手慌脚乱的掩着被子,惊叫道,“你你们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我急忙摇摆着手,向老头讪笑,“误会,误会!”
“给我打!!”独眼龙一声号令,三、五个打手全部涌到我面前。
我“哇”的怪叫,没头苍蝇似的向内乱窜,手脚并爬地跳到人家床上,和那老人家、小姑娘挤在一处放声大叫。
刹那间,那群打手们冲了过来,也不管是不是客人,蒙起床上的被子,照住我们三个的头,“碰碰啪啪”便是一阵乱拳捶打。
耳听那老人家“啊啊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我一边闷笑,一边趁乱爬下了床,转头看向那群变态家伙们,抽搐着不敢放声大笑。
真是一群十三点呀!连搞错对象也不晓得,这回还不把那老**打得吐血?哈哈哈!
我转过头,拍拍身上的灰尘,悄悄站起身来,定睛一望,只见李隐那混蛋一手撑着门,闷笑得险得内伤。
我扁扁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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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雾弥漫的李珠珠闺房内,卷帘轻轻摇曳着,青烟徐徐升腾。
我黑着小脸蛋端坐在圆桌前,冷凝着对面那个笑得挺像花痴的男人。
真是个混蛋,看好戏似的看我的丑状,从刚才到现在,就没笑停过。
“李公子喝茶。”正牌李珠珠一步三扭地走至李隐面前,慢慢向他递去一杯茶水。
“多谢多谢。”他闷笑着接过茶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