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存心要骗你。大文学寒儿,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那场天道门月夜追杀的戏码也是你自编自导自演的,为什么你要演一出苦肉计来吓我,为什么?千算万算,我真得不知,原来你才是天道门的真正幕后主使。你好厉害,瞒天过海瞒过这么多人,你演戏果然演足了全套!”
“不这样做,如何骗得了秦英、赵国公等人?”他蓦地将我拉到身侧,抬手摸摸我的脸,笑道,“你听我说好不好。”
“不听!”
他叹了口气,拉着气愤挣扎的我在桌边坐下,抬手替我斟了一杯茶,“你总得听我说完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哥是装疯的。”
我怔了怔,转头望向他,“你又从何得知?不是说秦英的疯病连沈神医都束手无策么?”
“我派南雁查了多年,对于大哥的事可说是了如指掌,只是他暗地里以为自己隐秘地很好。我没点破,一来并无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企图篡位谋反,二来也是想给他机会改过。谁知他非但不领情,还暗暗招兵买马,结党营私。”
“他不是疯了么?”
“你太天真了。”秦殇摇了摇头,“大哥一直以来都存有异心,只是在等待机会反扑而已。”
“你开创天道门就是为了对付秦英?”
“不是。”他按住我的小手,凝视我,“你也知赵国公与容太保专权跋扈,朝野内外多的是他们的党羽。那些贪官营私舞弊,搞的民怨四起,民不聊生。朕虽是皇帝,却无能的很。有时想治一任贪官,他又恰好是赵府、容府之人时,便束手无策了。”
“所以你暗暗成立天道门,以期伸张正义?”我嗤笑一声,“那你自编自导自演的那场戏里不是还杀了两个老人么?这也叫正义?”
“那是逼不得已。”
“什么逼不得已?”
“就是你所说的,演戏要演全套。大文学”他笑着摸摸我的小脸。
“那日晚上,是你吩咐兰花杀手把我搬到翠微小筑去的?”
“是。”
“然后你就假意失踪,联合成王支开子初去荡平贼寇,叫宫南雁过来假装追杀我们,千钧一发之际,又叫陈平把我们救了。真是好一出煞费苦心的苦肉计!”
“嗯,你真聪明,一点即通。”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演那出苦肉计?”
“我想看看,我的寒儿,是否真对我一无情意。”
“试验证明我对你还是很关心。”
他笑着点点头。
“你真是个疯子,就为了那么无聊的证明,你杀死两条无辜的性命!你以为那是蝼蚁么?那是人!”
“寒儿。”
“你别碰我。”我用力扔开他的手。
“别生气了,寒儿。”他笑着搂过我,轻轻一按,我便端坐在他腿上动弹不得了。
“你打一开始就和宫南雁联合起来骗我!结拜也是骗人的,当时你们定在心里笑翻了吧。”
“胡说。”他抓紧我的手,“你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我们。在外头,南雁当然得装成不认识我,难不成还大声嚷嚷么?这和结拜并无瓜葛,你不要胡思乱想。”
“那子悠呢?他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秦殇摇摇头,冷笑道,“他一心想联合寿王,助成王推翻我呢,怎会料到我才是天道门真正的门主?”
我望着他阴冷的神色,心里没来由一寒。大文学
难道说,在这场预谋已久的政变中,牺牲得不止是寿王?
他们连累了子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殇抿唇一笑,“自从我得知寿王有意谋反,便悄悄安插成王接近他。”
“接近?”
“嗯,我安排成王一步步博得他的信任,让他误以为成王对我心怀不满。”
“如何一步步取得信任?那得花多大的功夫?成王竟愿做这般无聊的事?”
秦殇点点我的小鼻头,“你初次遇到成王时是在哪里?”
“大名山。”
“这不就结了。”秦殇淡淡笑道,“这些年来,成王游遍大江南北,不太回京,更不担任要职。”
“你的意思是,在外人眼里,你是故意冷落成王?”
“嗯,成王身边一直有秦英的眼线,所以我暗暗派人刺杀成王,让秦英误以为我着实容不下成王。”
“哦我明白了。那日我在大名山撞见的黑衣刺客,是你派来的。照你这么说,当时有秦英的眼线隐藏在附近的树林内观望?”
“嗯。”
“他就这样一步步取得了寿王的信任,然后再向寿王摊牌,假意称他是天道门门主,因不满你的种种行径,图谋举事。于是,寿王踩入了你们精心布下的圈套,傻傻地决定与成王合作造你的反。我明白了,一直以来,你都仅是怀疑寿王想要图谋造反,而并无确凿证据能把他定罪。因为,若非有强有力的证据,难以用谋逆重罪收押大皇子,走差一步,说不定还会遭朝中大员联名反对。”
“你的确聪明。”
“可笑的是,寿王到谋反那日才明白自己被人耍了。你的用意,就是想他造反,这样你才能名正言顺的把他丢入大牢,联合刑部定他的忤逆罪。”
我冷嘲着瞄了他一眼,心道:论心机深沉,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看你的表情这么得意,想都不用想,你定是达成了你的目的,拔除此颗眼中钉了。”
他哈哈大笑,搂住我亲了一记粉腮,“不止此人落网,这番统一行动,我还拿下了赵国公与容太保。”
我一怔,转头望向他,“是吗?你能治他们什么罪?”
“我手上有成王联合各地平民所签的万人诉状,控诉他二人的种种罪孽。而且昨日雷霆行动,从他二人府中地下室内搬出百万两贪赃枉法所得之黄金珠宝,这一回,他们定然难逃法网。”
“你派成王四处走动,一来为了造成众人眼中你疏离成王的假象,二来就是吩咐他四处调查民情,签署这诉状?”
“是。”
“子璇,我觉得你……”
“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好有心思,每一步每一招,都走得极有用意。”
“那只是对旁人,并非对你。”他放柔声音慢慢摸着我细致的脸颊,“寒儿,我本不想瞒着你,只怕过早告诉你会泄了风声,你不会怪我吧?”
我无力地望着他,半响,我才试着推开他,“我有点累了。”
“我不放。”他紧紧一合掌,死死地抱住了我。
“你把子悠怎么了?你杀了他?”
“没有。”他簇眉摇摇头,“本来,他联合寿王打算推翻我,图谋助成王荣登大宝,我是要判他死罪的。”
我浑身一颤,未语。
子悠也真傻,一心想联合天道门门主助成王登位,倏不知,这假天道门门主宫南雁,和成王一样皆是替子璇卖命的。
到头来,他与寿王一样,都是这场闹剧的牺牲者,子璇绝不会放过对他心怀异心之人。
“只是昨夜寿王举事时,他忽然连夜逃走了。”秦殇冷笑一声,“想是有人暗中通风报信,放了他吧。”
我怔了怔。
看他的神色,似乎已知这暗中放了子悠之人是谁。
“成王到是对你忠心耿耿,我昨日还误以为他真想谋刺你。”
“若非戏演得足,怎能骗过秦英这老狐狸。你不晓得,昨日当成王倒戈相向时,他的表情有多震惊,哈哈。”
“你想怎么处置他?”
“我已把他交由六部会审,再行发落。”
“子璇。”
“嗯。”
“你为什么要派兰花杀手去杀你的母亲?”我紧紧握着拳头,刻意压着心里的愤怒,“你派兰花杀手去杀赵允雷,我可以把他归结成为民除害。可为何要牵连你的母亲?他是你亲娘呀,你竟然下得了手?”
“我又不是真要杀她,要不然,她岂会无恙?”他挑挑眉,“你也知玲珑暗器的威力,若我存心要太后的命,她怎会到如今还好端端的活着?”
“她叫玲珑?”
“水玲珑。”
“那你为何派水玲珑潜入太后寝宫意图行刺?”我望了他一眼,蓦地伸手捂住唇,惊疑不定地望着,“难不成,是为了阻止我和子初成亲?”
“对。”他紧紧我的手,“太后遇袭,婚期延后,自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你为了一己之私,这样对你的母后,你,你太过分了!你就不怕惊吓死她吗?”我愤怒地挣扎着想要起身。
“所以那日,你是故意把我投入大牢的。可是你万万没想到,我会识破水玲珑的身份。你派她潜在寿王府暗中接触寿王,是为了接应成王吧。你想不到我竟能指认出谋杀太后的刺客就是寿王府上种兰花的那名女子。你赶在子初之前暗暗通知水玲珑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