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他。大文学”我嘟嘟嘴,“他都老婆孩子一大堆了,还想来沾上我。所以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
“可是皇上对娘娘始终是不同的。”
“不同,哪儿有不同啊?”我嘴硬地申辩,念及他在我耳畔轻轻吐出的“朕也爱你“四字,不由心里抖了抖。
他那也叫爱?始终是偏执多过爱罢!
可是再忆及那句“不许你自称臣妾!你是朕的寒儿,是朕要拿来捧在手心、独一无二的宝贝爱妻”,心又不禁颤了颤。
我又不要他来爱我,是,是他自己不好,一心想要把我锁住,他,他的错。
我捂捂发疼的脑袋,颓然说道,“翠心我困了。”
“奴婢告退。”翠心将我扶至床边,放下锦帐外的白色雪纱,躬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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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当我气急败坏的冲进御书房时,当场就没惊掉列位在场大员的眼珠子。
他们一个个偷窥着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小小声的念着“皇上,皇上”,慢慢飘入我耳中。
秦殇坐在书案前,不紧不慢地批着奏章。
我也知贸然闯进来,于理不合,可我顾不得那许多繁文缛节了,一个箭步冲到秦殇的案前,仰头瞧着他,“皇上,我有话要跟你说。”
底头窃窃私语声更浓,人人均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我。
秦殇搁下笔,抬眼笑望了我一眼,“过来。”
他向我招招手,我便依言跑到他身旁。
“众卿家,若无事要奏,都跪安吧。”秦殇握住我的手,抬眼瞟了大臣们一眼。
“臣等告退。”数位年迈的老爷爷行动缓慢地下跪、爬起,迟缓的动作让我不禁想跳下去帮他们一把。
真是作孽啊!我一手捂着眼睛,目送他们离去。
下一秒,已被秦殇搂至腿上,“啧”地亲了记粉颊。
“皇上。”
“子璇。”他纠正我的口误,勾起我的下巴轻咬我的唇,“你这小妖精,昨儿使了什么药,把朕给迷昏过去?”
“子璇,我有事跟你说,你等等……”
“你知不知道,你从朕的寝宫逃难出去一事,如今已传得后宫尽知,你要置朕的颜面何顾?”他嗪着一抹笑俯首望着我。
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大文学
我舒了口气,含着一脸无辜的笑抚上他的胸膛,微微清清嗓子,以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的嗲嗲声音嘟哝道,“皇上,你还说呢,昨儿吓死我了。”
“吓?”他挑挑眉。
“嗯,寒儿多怕以后那些老祖宗来找我呀,万一哪天睡得好好的,叫祖宗们找上门,那多可怜呀。”我故意左右顾盼了一下,装起害怕的模样儿。
他失笑,伸指轻轻一弹我的前额,“胡言乱语。”
“我才没胡言乱语呢。”
“找朕何事?”
“皇上!你干吗要让长乐公主远嫁卫国,当卫国皇帝的小老婆?”
“怎么,她来找你诉苦了?”秦殇眉一挑,冷笑。
“皇上,我听说,卫国那个皇帝叫叫什么卫卫什么云的。”
“卫惊云。”他笑着搂住我的腰。
“对啊,就是那个卫惊云,听说他昏庸无能、喜好女色,是个色得不得了的老老老,老头子,你怎么可以把长乐嫁给这种人呢?这不是摆明了把她往火坑里推吗?她是你亲妹子呀,皇上。”
“你哪听来的?”秦殇伸手抚着我的面颊,“卫国的皇帝今年二十一岁,哪里老了?”
“啊?二十一?”
“嗯,年纪轻得很,与长乐很相配。”
“那他昏庸不假,色令不假吧。”
秦殇挑挑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听闻卫国新帝一年来改变良多,如今聪明又骁勇,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不是吧,怎么和我听来的完全不同?”
“你那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无稽之谈,不要担心了,朕怎会拿自己亲妹的幸福开玩笑呢?”他轻语着摩娑我光滑的脸颊。
“可是皇上,先不管那什么云,就说长乐与容剑两情相悦,您也不该拆散他们啊。”
“儿女私情事小,国家大事至关重要,长乐的联姻可以引导两国人民的和平安康,她应该为大义而牺牲。”
“皇上,你怎么可以这样认为呢?谁都没权利要别人牺牲幸福的……”
“寒儿,乖,不提这事儿了,都已成定局了,不讨论了,乖。”他小声哄着我,气得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就在此时,小安子匆匆而入,跪下道,“启奏皇上,淑妃娘娘与陈婕妤求见。”
“又有什么事?”秦殇暗自嘀咕着皱皱眉头,“宣吧。大文学”
“是,皇上。”
我挣了挣想要起身,淑妃与那哭啼啼的陈婕妤已一同进来了。
乍一见我们那情景,淑妃秀美的脸上神色变了数变,面上像浸了绿染料似的,显得那么狼狈。
陈婕妤却似少根筋似的一边抹泪涕泣一边走上前来,“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呀。”
“皇上。”我推开他的手,有丝羞怯的想要起身。
他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松脱大掌,我急忙掠了下飘到面前的乌丝,拘谨地站到一旁。
要不是碍于皇帝在场,我估计那淑妃娘娘真想冲上来把我撕成碎片了。
“陈婕妤,淑妃,你二人何事找朕?”
“皇上。”淑妃跪了下来。
陈婕妤抢在前头扑到秦殇脚边,哀呼嚎叫,“皇上要替臣妾做主呀,皇上要替臣妾做主。”
“什么事?说。”秦殇不甚高兴地瞪了她一眼,许是觉着她虚伪吧,又或是,恨她打扰了与我亲近的机会?我思索着,垂下脸。
“皇上,今儿一早,臣妾好端端地去御花园后面带皇儿散散步,谁知碰到淑妃娘娘,一言不合,淑妃娘娘竟狠心地伸手,重重推了臣妾一把,皇上,臣妾险些没了这腹中孩儿,皇上要替臣妾做主哪。”陈婕妤哭哭啼啼地叫嚷着,伸手抱住秦殇的腿。
“淑妃,可有此事?”
“皇上,是这个贱人当先辱骂臣妾。”
“放肆!”
淑妃颤了颤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朕日日为国事烦扰,边疆之火虽灭,可是蒙国与黑国动向不明,战事一触即发,朝政之事已够朕头痛了,如今还要来管你二人闲事?简直荒唐透顶!”
“是,是臣妾的错。那皇上若是不管的话,就没人管了嘛,以前有皇后在时,大事小事还能靠皇后娘娘解决,可现在,皇后娘娘根本是闲于后宫,放任一些嫔妃为所欲为,简直不知道是怎么当这个皇后的。”陈婕妤斜视我一眼,把嘴翘得半天高。
哈!敢情是冲着我来的!这二人斗嘴恐怕是假,借辞来向我挑衅才是真!
“混帐!”秦殇“腾”一下竖了起来,“朕早已知道,平素就你们在后宫嚼舌,如今都嚼到朕面前来了,皇后也是你二人可以诋毁的么?”
“皇上——”陈婕妤一脸惶恐地趴伏在地,啼哭不止。
淑妃冷着脸,一字一句道,“皇上,臣妾实在不服。”
“淑妃,朕看你平时韬光养晦,从不生事,本以为你比后宫任何人都精明,想不到竟如此笨?你这一状告到朕面前,是想如何?”
“皇上,淑妃娘娘是要寒儿亲自处理这宗后宫闹剧呢,是不是呀?淑妃!妹妹!”我特意加重这“妹妹”二字,引来她一丝青白交加。
“你要如何处理?”秦殇勾唇轻笑,一脸兴味莫名。
“这个还不简单?胡乱生事者,拖出去各打三十大板。姑念陈婕妤怀有身孕,这板子先且记下。”我倏地沉下脸,凝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可怜女人,扭头展开笑颜,轻启朱唇缓缓问道,“皇上,可好?”
“好!”毫无疑问,秦殇自是站在我这边。
于是,我狐假虎威地嚷了一声“来人!”
可别说,这声“来人”喝得还有那么点皇后娘娘的架子,真像连续剧里的坏娘娘呀。
我捂嘴偷笑。
淑妃脸色大变,不复当初的平稳,急忙跪求哭泣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妾也只是依陈婕妤所言直说,并无冒犯皇后之意。”
“哼,你还有脸叫饶命?你家都被抄了,还不老实本分,竟想在这作怪?哼,我这个皇后娘娘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登鼻子上脸啦。”我双手一叉腰,气冲冲地一抬手,“拖出去,打。”
“寒儿。”秦殇笑了笑,走至我身旁握住我的手,语气极其柔和,“淑妃毕竟是太后的侄女……”
“噢~我还没动手开打,皇上就在那儿心疼了。”我故意跺跺脚,扭转身,赌气不理他。
“朕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不疼我!”我转过头,跺跺小脚,气哼哼地一撇头。
“听我说完,傻丫头。”他又笑又恼地将我的脑袋扳到他胸口,垂首抚上我的面颊,目中透着无限情意,“淑妃怎么说也是太后的亲侄女,虽说容家一门有罪,可祸不及淑妃,朕是觉得,三十板子重了点儿,不如……”
“不如赐死吧。”秦殇眼一眯,冰冷冷的唇内吐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我随即瞪大眼,张着小嘴,傻愣愣地看着他,“皇上说什么?”
“三十板子重了点,不如赐死?”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嘛!真是,堂堂一国之君,说话语无伦次的。
“寒儿讨厌的人,朕也讨厌。”秦殇冰凉的手指爬过我细嫩的肌肤,微微一笑,“若要廷杖于她,似乎失了尊严,这刑法的确重了点儿。不过,既然他父亲昨日已在狱中自缢而亡,那么作为女儿的淑妃,服毒自尽,追随其左右,也无可非议。”
“爹……”淑妃眸中染上一层水气,抬起眼,恨恨地盯着那抹高佻的人影。
“皇上说只把他终生监禁,皇上……”
“碰!”秦殇伸腿踢开淑妃爬来的身影,冷笑着勾唇,“朕说过吗?此人作恶多端,一死以谢天下,也算死得轰轰烈烈。”
我不知从淑妃那绝望的眼底能看见什么,我只觉得我没来由抖了一抖。
“容太保死了?”
“死了,彻彻底底地死透了。”秦殇轻抚着我的面颊,勾起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落下一吻,“那么嚣张、不可一世之人,临死前也会害怕,寒儿你知不知道临死的人,眼神是如何的?”
“皇上你不要说了。”
“子璇。”他拉下我贴上他嘴边的小手,笑着轻吟,“你老是叫错我的名儿,该罚。”
“皇……子璇。”我闭闭眼,忽而钻入他怀中叫道,“那赵国公呢?”
秦殇柔情一笑,“快了。”
“快了?”我话到嘴边,没有出口,只是故意嘟起唇,撒娇地扯扯他的衣袖,“一点儿都不好玩!”
“什么不好玩?”
“你要是就这样把她处死了,那不就一点儿都不好玩了么?”
“那你的意思是?”
“我还是要打她!”
“妖女!”淑妃狠狠啐了一口。
陈婕妤早已吓得四肢未能动弹,爬爬爬,爬到一旁蜷成一团,当蚯蚓了。
“你叫我?”我扭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气势汹汹地冲到她面前“啪”地甩过去一耳光,顺势将掌中裹着的药丸丢入她口中,在她胸口重重一推。
淑妃睁着无法置信的眼眸,被迫吞下了药丸,两手抓着喉咙,一脸惊慌莫名地瞧着我。
不想死就别开口!我以唇形警告她。
淑妃惊讶地张开嘴。
我不顾她的惊愣,转身跑回秦殇身边,恶人先告状地扯着他的袖口撒娇道,“子璇,她欺负我。”
“谅她也不敢。”秦殇扶住我的腰,微微一皱眉,“来人。”
“嗯~~人家不要嘛!我要赐淑妃板子,用板子砸死她,也比赐毒药来得好玩嘛,皇上。”我依在他身旁软哝直呼,晃着他的袖子,不迭声嚷嚷。
四周的太监宫女们个个把头垂得低低的,恨不能寻个地洞钻去。
恐怕,我在众人眼中,已成不折不扣的妖后一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