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花苑绯闻 得一知己
作者:清云琉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63

流花苑中茶香四溢,轻雾袅袅,来往的茶客在这忙碌喧嚣的尘世间寻这处清净地偷得浮生半日闲倒也显得十分惬意,只是随着茶楼内聚集的人流越来越多,大家便也耐不住寂寥。

说不清谁先起了头,各桌的茶客们便开始说说东家长道道西家短,时而气愤,时而哀伤,时而嬉笑,时而怒骂,却是别有一番情趣。

“听说萧国的金针柳娘子四处游医,如今到我们柳国来了。”

“我也听说了,这柳娘子金针过穴的功夫可谓是天下一绝啊,据说就连太后娘娘的头疯病都给治好了。”

“哎,虽说这柳娘子神乎其技,可咱们这平头百姓有个什么病灾只有等死的命,哪里请得动柳娘子?”

“话可不是这么说,太后本想留那柳娘子在宫中,许她高官厚禄,你们可知柳娘子如何说?”

整个茶厅中饮茶聊天的茶客都静了下来,他们都很好奇这柳娘子会如何说?

“人家柳娘子说,‘我之所以为世人称为邪医只因行事乖张不愿拘泥于俗礼,我若想救人便救,想杀人便杀,不需理由,一切随意,如此太后娘娘还要留我在身边吗’?”

茶客们听着这话都沉默下来,只觉背后凉风习习,竟冒出冷汗,心中不由慨叹,早就听闻邪医心性非比凡人,如今看来此人确实胆大包天,竟敢明目张胆威胁当朝太后。

“那后来怎么样了?”一名茶客抹了把汗好奇道。

“后来呀,柳娘子便大摇大摆出了皇宫。”

听到这样的结果所有茶客都不由得张大嘴巴。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那柳娘子胆敢在皇宫中大放厥词竟然还能全身而退。”

“若说怪事今年倒真是多,你们听说黑衣女法师了吗?”

“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有谁不知道啊,听说女法师能通过她手中的水晶球行通灵之术,将地府的灵魂引上来。”

“真的这么邪门?”

“可不是吗,凤老将军思念亡妻,那法师将将军夫人的魂魄召回与凤将军相见,让将军夙愿得尝,如今京城谁不把那女法师当活神仙。”

……

楼下大厅中,种种传闻,各个版本在茶客们唾沫横飞中演绎得淋漓尽致,而这两件奇闻的主角此时则双双坐在流花苑二楼的贵宾茶室中切磋茶艺。

茶室中一名青衣女子懒懒地坐在紫藤圈椅间,整个人如同软骨陷在椅子中,狭长的凤目中黑亮的眸子灵动异常,即使面前水汽氤氲也掩不住那眸间的幽光。

忽然青衣女子动了动,抬起右手臂抵在圈椅靠背上撑起顺势歪下的头颅,宽大的青色衣袍因为她的动作,衣襟微微滑落,左肩露出一抹如雪般的肌肤,她却丝毫不介意春光乍泄,依旧饶有兴致得瞄向对面的人。

只见那青衣女子对面坐着一名黑衣女子,镶着金边的黑纱从女子头顶倾泻而下,让她整个人笼罩在黑色的迷雾之中,神秘而危险,金色的蝴蝶面具遮住半张脸颊,若琉璃一般澄清的眸子看似温润无害却蕴藏着暗流涡旋,吸人神魂。

黑衣女子唇间流焰,性感魅惑的嘴角微微勾起,直盯着青衣女子左肩处,心中赞叹,好一个真性情的女子,“柳娘子果真是‘坦诚’相对。”玉石般清冽的声音若溪流滑过。

柳千千见对方目光傥荡没有一丝轻视亵渎却隐隐有赞赏之意,心念微转,淡淡笑道;“只是法师这般遮掩,莫不是不愿与在下相交?”

黑衣女子并未答话,只是伸手摘下脸上的蝴蝶面具,茶雾间绝美朦胧,若轻云之蔽月,正是朱砂。

柳千千见到朱砂的容颜的一刻微微愣神,即使身为女子也不得不赞叹造物者的神奇,世间竟有如此美人,她的美并不是五官多么的精致绝伦而在于举手投足间的气韵,灵气逼人,那种美超脱了性别之限,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朱砂知道柳千千在注视她,但她并不讨厌,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柳千千,她便觉得似曾相识,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很奇怪,往往你会在第一眼见到某个人就会认定或是排斥他,很明显她和柳千千便是第一种,她相信柳千千也有同样的感觉。

柳千千不改一派慵懒,微微向前倾身拿起面前的茶杯,朱唇微起,吹拂着水面上的茶叶,抬眸静静望着朱砂,“不知道为什么你这家伙很对我的胃口。”说完便喝下了一口清茶。

朱砂挑眉,眸间笑意更浓,拿起面前的茶杯径直碰上柳千千手中的茶杯,尔后举起茶杯豪饮起来,那架势竟似在饮酒。

见此柳千千粲然一笑,“莫不是你这杯中是美酒?”如此品茶岂不可惜了那茶。

朱砂随意靠在圈椅上,眼神如丝如倦,“有什么关系呢,随意就好。”

柳千千闻言一顿,随后竟不顾姿态大笑起来,惹得发间玉簪直摇,“不错,一切随意就好,看来我们果然是同类。”

茶如何?酒又如何?一切只要随自己的心意就好,哪管世俗看法,这一刻两个不羁的灵魂相互碰撞,一个眼神,一声轻笑,便是知己。

渐渐柳千千止住笑意,脸上那抹淡淡的红晕昭示她适才的癫狂,认真的望着朱砂道:“柳千千。”

朱砂微微愣神,随即浅笑道;“朱砂。”

两人目光交缠,淡淡的笑意如出一辙,至此相识,得一知己,终身不悔。

与此同时,刑部大牢,关押丞相公子的囚室中,时不时传出长吁短叹之声,念风披头散发对着铁窗外的天空发呆,从来都是他把别人丢进牢房,不想如今他自己却不得不蹲在这囚室之中,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他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