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死烟云
作者: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14

柳西槐立刻低下了头来,心想完了!巫魔王认识他的眼神和声音,他的模样骗得了别人可是却骗不了他巫魔王啊。

巫魔王开始慢慢的向他走了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柳西槐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跑吧?可是这里有这么多的红教教徒,他怎么能逃得了。

巫魔王越走越近,柳西槐把头低低的垂下。他心里祈祷着这个魔头千万不要认出他来。

巫魔王走了过来,看了柳西槐几眼,冷冷的道:“你刚才为什么瞪我?”

柳西槐知道他认得自己的声音,于是便假装着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因为我恨你们有权有势的人!”

巫魔王略感诧异,问道:“那是为何?”

柳西槐接着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我一出生就是一个驼子,还生的这么丑陋,声音又怎么难听。更重要的是我一出生就什么也没有,只能靠乞讨过日子。而你们这些人,有权有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我恨你们这些人,也恨老天爷!”

巫魔王听后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要饭的,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公平的,我们也不是一出生就有权有势。我们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如果你自己不堕落,也不可能永远是个要饭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巫魔王说完便转身离开。

柳西槐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刚刚真的是太悬了。稍有不慎,被他认了出来,他可就马上会粉身碎骨了。不过想起刚才巫魔王的几句话,倒是蛮有道理的。没想到这个恶魔居然说了一句人话。这还真的有些讽刺,他的杀父仇人居然在这里教他做人的道理!

柳西槐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越快离开越好。他趁那些人不注意,偷偷的溜进了一条小巷。

这时,他忽然听见身后有一人喊道:“站住!”

柳西槐回头一看,是一群红教的人走了过来。柳西槐心里大急,暗想这些人不会认出自己来了吧。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忽然撒腿就跑。他这一跑可就闯了大祸。

只听那些红教的人喊道:“他不是驼子,抓住他!”

柳西槐在人群中一阵疯跑,渐渐的把那群人甩掉。还好那些只是普通的红教教众,和柳西槐一样,并不懂什么飞行术。所以柳西槐才这么容易逃脱。

出了清水镇,柳西槐在一片荒野里走了一天一夜。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这样没有目标的,漫无边际的走着。曾几何时,他已经成了一个浪迹天涯的乞丐?

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又饿着肚子赶了这么远的路。柳西槐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他想自己现在恐怕连乞丐都不如了,乞丐通过自由的乞讨,还能勉强的填饱肚子,虽然也会时有挨饿,但曾没有像他现在这般,饿了一天一夜,没有吃一点东西。

柳西槐觉得自己现在的地位身份又降了一个层次――他现在成了一个难民,和那些流离失所,成批死亡的难民没有什么两样。

在这种情况下,柳西槐又走了一天。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哪了,路上不是树林,就是荒野深山,想找一户人家讨点吃的都很困难。也不是完全没有遇到,途中他也路过了一两户农家,可是都是门窗紧闭。想必白天这些农民都出去干活了。农民总是这样,一年四季都有忙不完的农活。

柳西槐本来萌生过要进去偷一点吃的想法,可是最后都放弃了。因为他想起了高秀娥小的时候对自己的教诲: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去偷拿别人的东西,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

后来,饿的实在撑不住了。柳西槐就在山野里找一些嫩草叶,树根来填饱肚子。就这样,他又走了五天的路,来到了明月国的“永安城”。

进入城中,柳西槐忽然发现了一个怪事。偌大的一个永安城,居然看不到一个乞丐。柳西槐心想这倒是一件好事,乞丐越少,竞争就越小。现在这里一个乞丐都没有,那他要饭的时候也就没什么压力了。这里有钱的人那么多,随便乞讨一下,应该就可以填饱肚子。

然而这次,他可是大错特错了。他不但要不到一点东西,还经常的被那些有钱人追打。柳西槐真的有些想不明白,难道这永安城里竟没有一个有同情心的人?

其实不然,第二天柳西槐才知道真相。起因是,一个店老板,看柳西槐实在可怜,便给了他一碗面吃。哪知,很快的便来了一队官兵把店老板抓了起来。而柳西槐也被那些官兵暴打一顿,责令其立刻离开永安城,否则便要把他关起来。

柳西槐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即没有红教教徒,也没有悬赏告示的地方,怎么可能轻易离开。等那队官兵走了之后,一打听才得知,原来新来的知府大人正在整顿永安城的风气,他认为那些满脸污垢,穿着破烂衣服招摇过市的乞丐实在影响永安城的“良好”风气。便下令把永安城里所有的乞丐都驱逐出城,顽固不灵者,当“危害他人”问罪,会被关进大牢!

柳西槐得知这种情况后,真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自己也真是太倒霉了吧,他长途跋涉,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这个地方,居然还赶上了这么一档子事。这真是破屋偏逢连夜雨,漏船又遇打头风!想想这个知府也真是有些莫名其妙,整顿风气也不至于要撵走所有的乞丐吧?

经过一番思索,柳西槐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上还有一两银子。心里便有了一个想法:用这一两银子去买一身衣服,然后去找一份苦功,先维持一下生活。但转念便把这个想法给否决了。

他如果洗掉一身的臭气,换上买来的新衣服。那他就会很容易被别人认出。一旦仇人找到自己,自己死了不要紧,那自己的深仇大恨就再也无法去报了。更何况:自己甘愿沦落为乞丐,目的不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吗?现在他是朝廷重犯,恐怕这里认识他的人也应该会有很多吧?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柳西槐便就穿着这一身破烂的衣服去找工作。没想到一个工头看到他,问也没问便给了柳西槐一份工作:搬石头!那里要建一个大宅子,需要许多巨大的石头。柳西槐便跟着一群人从山里把石头抗到需要建宅的地方。前面提到过,柳西槐天生神力。所以,搬石头时并没有其他人那般的痛苦。

柳西槐一看周围的人,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和一般穿的破破烂烂的乞丐。看来被形势所逼,这里的乞丐们都纷纷的改行了。只是这个工作异常的繁重,很多乞丐都直接昏死在搬石头的途中。

一天劳累下来,那么多的乞丐只剩下了几个人坚持了下来,柳西槐便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只是他们除了在中午的时候,从工头那里得到了一碗飘着几粒米的稀饭喝,没有获得一点报酬。工头竟然一文钱没给便把他们几人赶了出来。柳西槐等人不服,拼着命去和工头理论,哪知忽然来了一队官兵,说是柳西槐等几个乞丐聚众闹事,还强抢民物,不由分说的便把柳西槐等人抓进了大牢!

进了大牢之后,柳西槐才知道这里真是人间地狱。潮湿阴暗的牢房里挤满了犯人。每个牢房里都人满为患,由于犯人太多,柳西槐被挤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整个身体几乎全部贴在了墙上。

然而,这并不是最糟糕的。第二天,几个牢卒又强行的往这个牢房里塞进来几个人,这下好了,柳西槐被挤得爬在墙上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后来,牢房里的犯人一阵骚动,有几个体弱的囚犯便在这阵骚动中被直接踩死了。而柳西槐也在骚动中被推到在地,被好几个人踩到了头。等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已经被众多的囚犯卡到了中间,这比爬在墙上还难受。想换个姿势,或者扭动一下身体,就会遭到别人的辱骂。

由于牢房里是不供吃喝的,所以每天都会有大批的人死亡。别以为这样牢房就会空出来,牢房里永远是那么拥挤,因为每天还会关进来更多的人。而且被关进来的犯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呈现递增的趋势。

犯人们也并不“安分”,他们开始大喊大叫,辱骂官府和牢卒。这些牢卒便把这些犯人放出来随意的毒打。直到打的他们遍体鳞伤,跪地求饶为止。

然而,“闹事”的犯人越来越多,狱卒们体力有限,毕竟殴打这些犯人也是极为吃力的苦力活。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出钱雇来一些身强力壮的人,专门负责殴打那些“不老实”的犯人,这样狱卒们每天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只是这些狱卒们没想到的是,他们花钱雇来的这些人,往往都是干不到一两天就不干了,原因是这份工作实在是太辛苦了,没有多少人能真正吃得消,况且收入又不高。他们常常需要连续几个时辰不停的“工作”,而且往往还需要不分昼夜的“工作”。狱卒们迫于无奈,只得提高报酬四处招人,但进来的人还是一换再换。

柳西槐在这样的环境下被关了四天,几乎快要饿晕了。第四天的傍晚时,柳西槐被放了出去。并不是因为那些狱卒们忽然有良心发现。只是因为,忽然要关进来一大批犯人,所有的牢房实在是再也塞不进去一个人了。狱卒们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把柳西槐那个牢房里关押的犯人全部放了出去,用来关押这新的一批犯人。

逃出生天的柳西槐,立刻用一直藏在他身上的一两银子,在一个饭店里饱餐了一顿,结账时发现只用掉了半两银子。剩下的半两银子,柳西槐仍像宝贝一样的藏在身上。

经过了这次牢狱之灾,柳西槐再也不敢得罪官府的人。他在牢房里看到了太多人的生死,忽然对生命有了一种新的认识。在这个动乱的世界里,生命真的很脆弱。他忽然觉得:想活下来就必须不择手段!更何况,他还有大仇未报,就更得顽强的活下来。他决定要开始去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母亲高秀娥的话又浮现在了他的耳边:“孩子,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去偷拿别人的东西,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

柳西槐这次看了看天空,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娘,不是孩儿不听你的话,只是因为我必须得活下来。要活下来就必须不择手段。就像我以后要不择手段的为你们去报仇一样!”

于是,从这天开始,柳西槐便开始干起了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因为他较之常人,有着灵活的头脑和天生的神力,所以干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也从没有被抓住过。

柳西槐便这样在永安城里安顿了下来,他想先在这里躲过这阵风头之后,便再去寻访高人,拜师学艺,为父母报仇!所以,他每天仍旧是穿着他那一身破旧的衣服,脸上也总是涂满污垢,只是他每天所干的“活”已经不同了。

红教的人也开始找到了这里来,公文告示也在这里张贴过几副。只是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知道他真正的长相,加上这里的知府大人正在整顿风气,所以红教的人很快的便撤走了。而那几张告示也被上面下令撕了,因为新知府认为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不可能会出现“朝廷要犯”。所以柳西槐这次便轻易的躲过了这一劫。

正当柳西槐觉得风头就要过去时,他却被一个人紧紧盯上了……

这天,柳西槐正在像往常一样准备潜入一户人家,想弄一点“好处”时,他的背后却忽然被人轻轻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