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向国庆献礼，绥满公路提前竣工，选在30号上午剪彩通车。陈小明和李耀祖提前到达。绥满公路从规划设计到招标修建，都凝聚了陈小明的汗水和心血，一提起绥满公路陈小明就感到精神振奋、热血沸腾，有讲不完的故事、说不尽的话题，陈小明还特意带李耀祖去指挥部看了一看，当初租了镇外的一憧两层楼的小宾馆，现已人走楼空，陈小明站在楼前看了一会儿，和李耀祖一前一后地开着车去河边鱼村去吃鱼了。

所谓的渔村其实不是村庄，只是开在河边上的一溜平房中的饭店，吃的鱼自然是现从河水中打捞上来的纯野生活鱼，味道鲜美，再配上小磨磨出的纯玉米面贴饼子，那可真是一种享受啊！

河对面就是异邦的土地。一眼望去，茂密的树林，成片的野草丛，荒无人烟。

“大哥，你说咱从这河面游过去，到对面去看看怎么样？”李耀祖站在河边望着对岸神往着说。

“你小子就爱冒险，你摸摸这河水有多凉，下去一分钟就让你腿抽筋。”陈小明正弯着腰看河边养在笼子里的河蟹。

“怎么没个人影？连个岗哨都看不见。”李耀祖还站在河边向对岸望着。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本小说叫《征途》，描写几个知情的，其中有一个情节就是张三狠狠地踹了一脚白雪坐的爬犁，就把白雪给踹到敌国去了。”陈小明站起来说。

“我在广播里听过，那个白雪是个广播员，特漂亮。不过作者要知道这条河就不会这么写了。”李耀祖来了精神。

“怎么写？”陈小明笑着问道。

“张三一把抱住白雪向河面倒去，翻滚了一个个儿，站起来，就双双出了国。”李耀祖也笑着说。

“我看你编的倒挺匀，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陈小明笑说道。

店家来喊说鱼已经做好了，陈小明和李耀祖在河水里洗洗手，甩着两手进去吃鱼了。

剪彩场面甚是隆重，彩旗飘飘，鞭炮齐鸣，当地政府从省城聘来的迎宾小姐，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省厅的领导、各大处室、直属单位的主要领导悉数赶来，省长也亲自前来剪彩。

剪彩后自然是庆功酒会，陈小明也算是绥满公路建设的功臣，觥筹交错间，陈小明不觉多喝了一杯。李耀祖说再待一晚上，明天起早回松江，陈小明说没事，刚通车的高速公路感觉好，咱俩可以快点儿开，晚上就能到了。

陈小明一上了高速公路，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看哪都舒服，路旁的隔离带，宣传板，包括新栽种的花草树木都让他感到亲切。脚下一使劲，陈小明的车就把跟在后面的李耀祖甩的很远。李耀祖不熟悉这条路，他不敢开的太猛，跟了一段，看着前面陈小明开的飞快的大吉普一会儿就在视线中消失了，他想下次换车也把这轿子换成大吉普。

陈小明飞快地开着车，旁边的一个村庄一闪而过，他突然想起前面就是羊草镇路段，想起自己和王大虎的那次谈话，在金钱和利益面前，有些人的尊严真就是那么脆弱，脆弱得不堪一击。不知柳春燕现在怎么样了？自上次从海参崴回来，就没再见面，要不去住一晚上? 李耀祖怎么办？让他到旅馆住还是放他直接回家？

陈小明正拿不定主意，一抬头发现前面不远处出现一辆满载的大货车，他下意思地踩了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一头撞上大货车的车箱尾部。

李耀祖远远地就看到了前面的车祸现场，他撬开已经扭曲的车门，抱出浑身是血的陈小明，向最近的医院奔去。

幸运的是货车的车箱很高，货车又是在行驶中，陈小明伤的不是很重。轻微的脑震荡，右腿韧带拉伤，医生给打上了夹板，脸上眉毛处划了一道口子，缝了三针，胳膊上有两处也缝了几针，都是皮外伤，在医院观察二十四个小时如果没事就可以静养了。

李耀祖看县医院病房的条件太差，就问医生可不可以回家静养。医生说可以出院，按时吃药、换药就行。李耀祖跟陈小明商量，回松江还是回省城家里？

陈小明说，你不用管我，一会儿你给我送一个地方，你就先回去，一周以后来接我。

柳春燕接到陈小明的电话赶到医院时，李耀祖已经办完了出院手续，陈小明的样子还是让柳春燕心疼得落下泪来。李耀祖帮助柳春燕把陈小明送到家里，开车走了。“嫂子，大哥就交给你了。”李耀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却让柳春燕回味了许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