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珍哭了半晌才想起来整件事情的关键人物此刻就藏在自己的里屋,急忙起身推开了掩着的门,正看到陈世贤英俊的脸上表情变幻,不知道是在高兴还是在伤心,
周玉珍此时已经顾不得别的,只一厢情愿地把良人那表情当做是对自己的怜惜和对大太太的怒气,一点也没察觉在她进来的那一刻,陈世贤眼中一瞬的厌恶与如释重负。
“贤郎,你说我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周玉珍一声娇呼,对准了陈世贤的怀抱就扑了过去。
对于这种主动送上来的艳福,陈世贤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心情澎湃。周玉珍虽是大太太默许给他陈世贤的女人,但对于这位好色多情的三少爷——不,四爷来说,就是镇上花楼里的那些姑娘们也比她要知情识趣些。
原因无他,只因为周玉珍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后,就处处限制陈世贤的自由,不仅不许他再到镇上去喝花酒寻姑娘,甚至连他与府上的丫鬟们调笑几句也能惹得她大发雷霆威胁着要把两人之间的事情闹到大太太面前。
陈世贤因为担心自己的风流韵事被即将回家探亲的父亲知道,不得已对周玉珍闻言软语,其实心中已经对她反感到了极点。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摇身一变成了河东狮,这样强烈的落差也让这位四爷对为日后的日子犯起愁来,担心如果跟周玉珍过一辈子自己会提前交代英年早逝——憋得。
如今突然听闻就要摆脱了这个悍妇还是名正言顺的,陈世贤兴奋的不能自抑,欣喜——惊喜——狂喜,心情因着大太太的那番话节节攀升,如果不是顾虑着还在人家的地盘上,他恨不能跃起高呼,才能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周玉珍此时已经是方寸大乱,哪还顾得上分析陈世贤的心情如何,只顾把自己娇软的身子揉进了表哥的怀里,希望这唯一的救命稻草能解了她的大难。
“表哥……你说珍儿该怎么办?不然把我们的事告诉姑父与姑母吧!相信他们二老一定会同意了你我的亲事的……”
“表妹,你可不能冲动啊,这件事情我们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陈世贤扶正了她的身子,做出了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方才母亲的话我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如果我们这时候找上父亲说出真相,除了让两位老人大怒之外没有一丁点的好处反而会弄巧成拙,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暂时按下这件事情,等打听清楚了他们的意图然后再作计较。”
“他们的意图?他们不就是打算给你攀上一门好亲事把我扔到一边吗?还有什么好打听的?表哥,你莫不是拿这些话儿来哄骗与我吧?”
周玉珍算是辩过味来了,陈世贤如此说法分明是想着推卸责任。
陈世贤几乎忍不住要回个“正是如此”,在看到了周玉珍那副似乎打算鱼死网破的表情后,他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堆起了诚挚无比的表情。
“表妹,你我二人已经这般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不能急于一时,与我倒也罢了,毕竟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我与你又没有行过三媒六聘,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就算你今后过了门也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这样的伤害,表哥怎么忍心让你去承受?”
周玉珍狐疑地盯着深情款款的陈世贤,语气里犹自带着不信任:“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当真!表妹,事已至此,我只有先到母亲那边征得她的同意再说,只要她能松口应下来,这事情就成了一半了,到时候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向父亲说明,反正我们已经把生米做成熟饭了,还怕他不答应吗?”
周玉珍这才完全抹去了眼中的怀疑,陈世贤说的不错,事到如今也真的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陈世贤见自己的缓兵之计见了效,心中那得意真是无以言表,急匆匆的又应付了几句,就以前去探口风为由迫不及待地离去。
待得他出了门,脸色苍白的周玉珍双腿一软就跌倒在地,嘴里呐呐的说了一句:“娘亲,你这下真是害死女儿了!”
守在外屋的灵香几步进来扶起了地上的小姐哑声说:“小姐,好歹表少爷还是愿意帮着我们的,您就不要再难过了,指不定事情就像他所说的顺顺当当弄成了呢!”
“灵香,你怎么这么傻啊!”周玉珍双眸一眨,两行清泪就顺着哭的有些浮肿的脸庞流了下来:“陈家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你还没看明白吗?陈世贤那几句话不过是拿来稳住我而已,这会子他只怕早就高兴的找不到南北了,哪里还会去打探什么口风啊!”
灵香瞪大了眼:“小姐,你是说,表少爷他压根就不想和您成亲?他从头到尾就是骗您的?”
周玉珍闭上了眼,心中难过的无以复加:“罢了,既然事情都到了此番境地,我也不能两头耽误放过了大好的机会!灵香,摆上笔墨,我要给爹爹和娘亲写信,就说我们打算跟着姑父姑母上京!”
灵香已经彻底想不明白小姐的心思了,既然都**与表少爷了,就应该禀明了老爷和夫人让他们施压促成这件婚事才对,为何小姐还要随着他们上京,难道她依然放弃了表少爷?
周玉珍手下不停,一个个一向被自己引以为豪的小篆在暗花笺上一一而就,心中的伤心愤怒羞愧委屈也随着动作慢慢的平息下来。
就算事情闹开了又如何?不过是平白的让自己毁了清名而已,如果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一向对自己亲厚的姑母又怎么会几句话就撕破了脸皮?到了如今,自己被陈家人摒弃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就顺了姑父的意思随他们上京,在那里重新寻找一份适合自己的良缘?至于**一事——周玉珍轻轻的吹干纸上的墨迹,只要陈世贤不说还有谁会知道?至于那些下人们,给他们两个胆子都不会拿着这些事情嚼舌根,再说自己不久就会去京城了,这里的下人定然是一个都不会带去的,只要到了天子脚下,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周玉珍把家书装好,似乎已经看到了以后美好的日子,顶着哭肿的双眼笑出了声,她轻轻的安慰哭泣的灵香:“有什么好哭的,塞翁是满焉知非福,相信我,我们的好日子还在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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